看着陈莉莎忐忑不安又不确定的样子，窦唯心不由说道：“不如，改天再来？至臻那边的事情应该不急，你可以全权处理，老板不会说什么的。”
看，哪怕知道陈莉莎说的汇报工作只是托词，但窦唯心还是一副‘陈莉莎就是单纯来汇报工作’的口吻。
很是体贴了。
陈莉莎的神情好了许多，对着窦唯心笑笑，眼神再次变得坚决。
“不了，既然今天我都已经来了，那自然是要走到底的。放心，我就是现在有些忐忑，等真的面对惊寒反而就会平静下来。相信我，没事的。”
窦唯心没再说什么，只礼貌的笑了笑。
按理说他也可以直接推门进去，但是窦唯心没有那么做，反而把空间留给陈莉莎。
给她选择的机会，后悔的机会。
陈莉莎显然也知道窦唯心的体贴，她再次对着他笑笑，然后义无反顾的抬手敲门。
叩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听起来格外清晰，像是有人在自己的心脏上用木槌轻轻地敲打，一下又一下，清晰的让人甚至产生了耳鸣的感觉。
“进来。”
谢惊寒的声音像一阵了冷风，把一切都变得跟他的声音一样冷淡。
陈莉莎真的不紧张了，就连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许多。
“看，我说的吧，当真的面对的时候我就反而坦然的多了。”
陈莉莎对着窦唯心笑着说。
窦唯心没说话。
推门，进去。
把咖啡放下后，窦唯心转身离开。
这种场合，他还是不要留下比较好。
陈莉莎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虽然表情看起来很放松，但她抱着的文件夹却一直没有松开，下意识的紧紧抱在胸前。
相反，谢惊寒看起来则放松自然的多。
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一如既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后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这副淡定的模样所影响，陈莉莎空空悬着的心渐渐放回到本该存在的位置，紧握着文件的手也终于放松，可以笑的坦然。
“这是至臻未来三个月的安排，我觉得你有必要看看。”
陈莉莎站起来，笑着走上前，把文件放在谢惊寒面前。
“恩。”
谢惊寒淡淡的应了声，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
陈莉莎抿抿唇，回去重新坐下。
她垂着眼，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喝了口，之后就一直握着杯子。
咖啡的温暖透过杯壁传来，把她的掌心也染上了一层暖意，甚至还微微有些冒汗。粘粘的，很是不舒服，陈莉莎却没有动，依旧维持着同样的姿势。
办公室里很安静。
只能听到偶尔谢惊寒翻动文件的声音。
安静的甚至让陈莉莎有些尴尬。
她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再次开始变得不安，一丝丝的忐忑萦绕在她的心间。
握着咖啡杯的手不由的收紧。
这么久了，惊寒应该看完了吧？
为什么他不说话？
陈莉莎忐忑的想，却没意识到，其实才过去了不过三分钟而已。
是她以为过去了很久。
坐立不安的等待最是折磨人。
陈莉莎想抬头去看谢惊寒，又忽然没了勇气。
如果看到他眼底的冷漠跟疏离呢？如果看到他的无视呢？
他们的关系……
“你打算给苏婉心举行个人设计展？”
谢惊寒忽然开口，听到他提起的是公事，陈莉莎暂且松了口气。
“是。你也看到了，我在里面放了好几张婉心的设计稿。无论是从哪一点来看，那些设计稿都是令人惊艳的。至臻之前举办过一次秀，热度不错。所以我想趁这机会，再推一次活动。我打算至臻以后主推婉心，所以才决定要推她的个人设计展。她的作品真的很优秀，出乎了我的预料。”
提起工作，陈莉莎也暂时忘了一切都是自己的托词，忘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她专业又认真地跟谢惊寒逐条逐条的分析，例举了许许多多的好处，试图说服谢惊寒。
“公司里关于苏婉心的流言蜚语还在吗？”
谢惊寒没有松口答应，反而问了陈莉莎预料中的问题。
她抿了抿唇，神情有些不悦：“难道惊寒你也相信那些话？”
“问题不在我信不信，而是至臻的顾客。你该知道至臻的顾客都是哪个阶层的，她们最厌恶的、最在意的又是什么。哪怕是假的，但流言蜚语只要存在，那么影响就注定无法消除。你执意要推出她的个人展，考虑过之后对至臻的影响吗？”
“可是……”
陈莉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知道，谢惊寒说的不无道理。
自己列举的好处再多，也抵不过那些子虚乌有的流言蜚语带来的负面影响。
“难道就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要埋没婉心的能力吗？”
陈莉莎有些不服气的说。
“与其像你一样大张旗鼓的把苏婉心给推到人前，希望用她的设计作品来说话，不如换一种思路。”
“换一种思路？”
陈莉莎皱眉，不解的看向谢惊寒。
“由明转暗。”
“你的意思是，让婉心走神秘路线？把她的真实情况隐藏起来，只拿出作品来说话？”
“但这样做就要保证事情永远不会曝光，或者就算是曝光了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谢惊寒不紧不慢的说。
陈莉莎抿唇，似乎是在思考他的话里的可能性。
最终，她还是没有一口答应。
“我会回去跟婉心商量的。她是我们至臻的宝贝，所以我尊重她的选择。如果婉心选择了后者，那么我还竭力去策划。如果是前者，我也希望你能给我，也给婉心一次证明的机会。”
陈莉莎神色严肃，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谢惊寒最终点头，给了她这个赌一把的权利。
“可以。”
公事有了结果，接下来就是私事了。
意识到这一点，陈莉莎脸上刚才还有的强势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看向谢惊寒，眼神似乎有些飘忽。
“还有事？”
谢惊寒开口，语气风轻云淡。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陈莉莎想看到的或者是不想看到的表情。
他就像是完全遗忘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