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突然有些消弭了裴天昊心中的距离感。林佳妮也不客气，点了好些烤串，不过这一顿价格绝对不会超过三百就对了。
啤酒是必不可少。
“你确定要喝酒？”裴天昊有些诧异。他们两个可以说还不熟，而林佳妮也可能因为他对夏若乔做的事情而对他带着愤怒。
无论怎么看，他们好像都不是能一起喝酒的关系。
“我已经很久没喝过了。”林佳妮仿佛没听到裴天昊话里的含义，一双眼睛只是盯着眼前的烤串和啤酒。
没错，这就是青春的味道啊。想当年她和夏若乔在学校南门的小吃摊里不醉不归的样子，还真是放肆。
“我不是这个意思。”裴天昊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和林佳妮解释他们的关系。
倒是林佳妮摆了摆手，一手抓着烤翅，另一手抓着排骨，开开心心就啃起来了。有得吃她就开心，林佳妮活得其实很简单。
没必要什么大鱼大肉，鱼翅鲍鱼，只要好吃就好了。
裴天昊不敢让林佳妮喝太多，于是只是拿了一次性的杯子限量给她倒。林佳妮也不在意，吃得比较多，喝得比较少。而他自己滴酒不沾，和一个女孩子喝酒，必须保持清醒。
而且待会他还要开车。
“说来你和乔乔的事情啊……”林佳妮手里拿着烤翅，一边掰着骨头一边开口：“之前还以为你是那种薄情的人，为了利益昏心。”
“是，我之前就是这种人。”裴天昊眼神暗淡，没有否认。真没什么可以否认的，林佳妮说的都是事实。
“你别伤心啊，不过今晚看来好像有很多误解。”林佳妮吐出吃完的骨头，又喝了一口啤酒才缓缓开口：“那天在警察局，我对你还是挺讨厌的。你怎么会这么对乔乔呢？只是你那天在警察局门口的时候，你问我什么你记得吗？”
裴天昊点头，他怎么会不记得？
“你那天问我，乔乔过得好吗。”林佳妮突然露出一丝很奇怪的笑容，她有些不懂，但是又似懂非懂：“我那天跟你说让你自己去问，因为我觉得我说的未必真实。”
裴天昊突然抬头看林佳妮，却只是摇头：“我没有资格打扰她。”
“不，她现在过得很好，所有爱和恨在顾未央的守护下都在慢慢瓦解。”林佳妮知道，裴天昊心里背了罪，十分沉重。但是啊，夏若乔已经放下了，为什么他却还要怪罪自己？
“人啊，要往前看。你看，乔乔过得好，你也该往前看。”林佳妮摇了摇头，带着一些同情看着裴天昊。
她该说的话都说了，像乔乔说的，无爱无恨，方得终生。
裴天昊却没有说话，一声不吭地坐在位置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夏若乔放下了，证明了对他已经不爱了。恨不是爱的反面，因为有爱所有有恨。
那么现在呢？无爱无恨，因为她的爱恨情仇都给了顾未央。
林佳妮说了很多夏若乔的情况，只是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情。但是她相信经历了大起大落的裴天昊，懂得五个字。
细节见真情。
夏若乔和裴天昊，中间隔了一条乔乔爸爸的命儿，最后他们分手了。而之前顾未央也以为和夏若乔隔了一条他妈妈的命儿，结果两个人就是分不开。
这就是注定的。
林佳妮在九点半的时候，准备回家。她本来是拒绝裴天昊送自己的，按照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你人情已经还完了，你送我回去就是我欠你人情了。”
她也不喜欢欠人情，这样下去他们永远还不清。
裴天昊没有勉强，只是陪着她在路边公车站等车。可是九点半已经没车了，那就只能打车了。
但是这是商贸大厦的后门，很少有人绕来这一边。
“没办法了，你只能接受我送你的这个建议了。”裴天昊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下巴的胡渣子已经没有那天在警察局见面时的杂乱，反而透着一股沧桑成熟感。
林佳妮最后点头了，被裴天昊送到了家门口。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叶清欢居然和他哥一起出门了。卧槽，大晚上能不能消停点儿？林佳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目光斜视。
“谢谢林哥哥，这么晚了还陪我出去。”叶清欢声音甜腻。腻，是那种黏黏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衣着倒是算正常，只见她一手搂着林奉权的脖子，一直在撒娇。林佳妮抖了抖，实在看不下去，在裴天昊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人拉了下车。
他们来到叶清欢和林奉权的面前。
“叶清欢，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这是谁啊？”林佳妮冷笑。虽然觉得这样对裴天昊有点不道德，可是为了拆穿叶清欢她别无他法。
“你干什么？”林奉权皱眉。这个妹妹性格太野了，中午闹了变扭，晚上直接不回来吃饭。
唉，他这个哥哥太没尊严。
“干什么？”林佳妮对着自己哥哥露出嫌弃地表情，悠悠的开口：“告诉你真相啊！”
叶清欢突然身子有些僵硬。
没错，她面前的男人是许久未见的裴天昊。只是他形象变了，气质更变了。怎么说，他更成熟了，望着事物的眼睛不再像以前那般炯炯有神。
只是，他不该出现。
“林佳妮，你想干什么？”叶清欢没有理会裴天昊，只是有些旁敲侧击的问着林佳妮。
这就好笑了，她能干什么？林佳妮对着叶清欢实实在在地又翻了一个白眼，忍住自己想动手打人的冲动。
“哥，你该好好看清楚你身边的女人。她可脏了！”林佳妮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出来，事无巨细。她看了看裴天昊，神色没什么不对。
叶清欢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她的视线望着林奉权，有些急切和害怕。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找的靠山，可不想就这么没了。
“所以，叶清欢，你怀里的女人，可是跟了别人很多年的女人啊。”林佳妮直接上手拉开了叶清欢和自己哥哥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