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声优圈……都是怪物！
赵称意被上社会课期间，和韦恩合作的MV第一版试听版也已经新鲜出炉，首先在双方粉丝群中投入试了试回馈。
赵称意以前一直是只发照片的，没有小视频也不参与线下，这回突然措手不及地一来就来了个大的，粉丝群里面先是寂静了一阵，大家显然都是点开视频认真看了，然后讨论顿时铺天盖地而来。
“看我刷出了什么！”
“居然是会动的如意大大！盛世美颜杀我！”
“一分三十六秒的笑，血槽已空。”
“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
“前面的文化人，我们文盲只会喊一句：老婆，回家吧！”
“滚！”
“滚！”
“……”
赵称意本以为自己这么久以来早就已经对大家的彩虹屁绝缘了，随便他们怎么夸，她笑一下就算她输。
结果没想到，大家吹彩虹屁的技术是与日俱增的，自己的免疫力还是有待提高的。
夸着夸着这人就飘了，免不了跑到老板面前当面嘚瑟。
周芫芫还是在莫远办公室里逗猫玩，赵称意一看见这两个人同框就会想到自己和周芫芫瞒着莫远的约定，不由得有点做贼心虚。都不敢多和周芫芫对视，忽略过她径直溜到莫远面前。
殊不知自己才是被瞒着一通套路的人，这会儿还在替这对夫妻俩藏着掖着。
夫妻俩当然心知肚明他们合起火来套路了老实人，可是谁又让赵称意这个老实人实在是太老实了，不时不时套路套路她手都痒痒，所以才忍不住做出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嗐！都是一念之差啊。
其实就在赵称意进来的前一秒他们还在反思这次是不是套路得太过分了，那个人可是李平乐！老奸巨猾十级选手！赵称意在人家面前那就是一只还没出过窝的小白兔，两个人要是成了当然是一桩奇谈，可是这种可能性也就勉勉强强大于恐龙在地球上复活，剩下的可能性就全都是——
一腔热血的赵称意被狠狠泼冰水，自此以后或以泪洗面或清心寡欲，甚至从此失去对男性的兴趣，取向就此转变也不一定。
他们用这种无限接近于零的可能性对抗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的可能性，根本就是把赵称意往死路上推。
再说了要真那样的话，自己天天在赵称意面前，岂不是很危险？
所以周芫芫三分钟前曾难得善良地跟莫远说：
“收手吧，别骚了。”
可是莫远也很无奈：
“唉，我们已经收不了手了，就赵称意瓜子大的那么点心眼，被我们这么一说，还不得早就芳心暗许？这少女的心啊，就如同射出去的箭，不撞到墙上落得个宁折不屈，是收不回来的……”
周芫芫这下真有点担忧了：
“她真有这么……傻吗？”
“你跟她比我跟她熟，你还不知道吗？”
周芫芫想了一下，赞同道：
“你说得对。”
然后就开始叹气：
“唉，一开始你不是只是想用李平乐的欧气平衡一下赵称意的非酋体质的吗？到底怎么回事就发展成了不纯洁的男女关系？”
莫远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地作死：
“老婆，不是你先开始的吗？慢慢地就……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哦，我明白了。”
周芫芫平心静气地点头。
“明白什么了？”
莫远赶紧接下去问，还真当周芫芫真想到了什么关键点，没曾想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入了作死的边缘。
“我明白了，你是在怪我喽。”
莫远条件反射地飞速认错：
“老婆我错了！”
这女人的脑回路，他至今都还是所知甚少啊！
而赵称意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她一进来小冷战的夫妻俩就想到了他们狼狈为奸做的事情，瞬间建立起了革命友谊，小情小爱小吵小闹都不叫回事儿，立马又站入了坚固的同一阵营。
心虚对上心虚，就比谁更加不要脸。
赵称意的操作是直接向莫远报告MV在群里引起的轰动效果。
“老板！你知道粉丝群里的回馈怎么样吗！”
莫远下意识地咳了两声：
“怎么样？”
“你猜！”
“你不想说就算了，给我出去。”
“诶别呀！我说，我说还不嘛？”
真是的，难得一次让她卖个关子还不行吗？连个当信息分享者的机会都不给，还非得让她求着他听，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
好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大家都表示非常惊为天人！这简直是声优界和汉服界可称为里程碑式的一次跨界创举！所产生的影响和好评让我不禁觉得自己已经从十八线往十七线迈进了！当然，这归根结底都离不开老板您的栽培和关爱……”
所以，言外之意，明白了吧——
她要飘！她要涨价！
可是看她老板的表情……为什么一点商人的奸诈喜悦都没有？
难不成是不肯给自己涨价？
“所以老板，您怎么看……”
“怎么看？你倒是还有脸问我怎么看？”
老板当久了，别的没学会，先发制人打压员工的本事还是驾轻就熟的。莫远把桌上的苹果电脑转了个方向，正对着赵称意的脸。
“你自己也说了，我栽培关爱了你这么久，结果最后拿出手一比怎么就给我丢脸了呢？取得这么点成绩就沾沾自喜了？咱可不能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田不向外看啊。嗐，我这么说你还是对外面的世界没概念，来来来，你看看人家的。”
赵称意的确没概念，在汉服圈，她不说自己数一数二，总归还是在上等水平里混的，有自己的忠实粉丝群，平时随便发两张照片也能够好几百好几百地圈粉。结果满怀欣喜和自信地来找莫远，却被他这么一通说，身为大大的尊严瞬间被打压、碾碎。
她不服气！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原本视自己为摇钱树的莫远居然开始嫌弃自己！
只见27寸iMac的5K视网膜显示屏上显示的是韦恩那边发过来的回馈。
仅仅是一个截屏，却让赵称意一眼就惊掉了下巴，当即明白了为什么莫远会对自己发出这样恨铁不成钢的感慨。
“转发1.1万，评论1.8万，点赞……10万！”
赵称意差点没咬掉自己舌头。
“这……这不科学！老板我强烈怀疑他买水军了！”
想想自己自以为还可以的流量，搬上台面和人家一比简直是惨不忍睹，这都已经是当红小生的流量了吧！
“就那个平平无奇的韦恩？不可能！这不可能！”
气急败坏的赵称意疯狂表示不相信，心如止水的莫远劝她接受现实：
“你管那叫平平无奇？那一枝独秀的你倒是做出个比人家好的成绩来让我看看啊。”
她怎么做？她能怎么做？
两个人都不是一个量级的，自己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他们声优圈……都是怪物！
连粉丝都是怪物！
赵称意步入这一行来顺风顺水，第一次陷入深深的沮丧。人生就是如此，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原以为是青铜，没想到是个王者，事到如今她还妄称什么粉丝三百万的大大？还是赶紧做好下次见面向人家磕头服输的准备吧！
然而祸不单行，一旁的周芫芫抱着招财走过来，语气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又给她脆弱的幼小心灵来了重重一击。
“对了，以韦恩那边的影响力，这MV是不是很快就会传开来？是不是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看见，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当然，人家那影响力，都不是我们之前能想象的，照这样发展下去，看来我们公司成为世界五百强，我登上福布斯排行榜也不是不可能的嘛！赵称意，距离给你涨工资，指日可待啊！”
莫远肯定地朝她说。
还纠结于自我小情绪的赵称意一下子就清醒了，莫远说要给她涨工资也听不进去，脑瓜子嗡嗡的。
天呐。
她还真是飘了，大难临头了居然还没反应过来！
磕头服输事小，模特身份暴露，逐出家门事大啊……
她后悔了，她不要涨工资了！只拜托影响力还是不要再扩大，她这辈子就安安分分做个坐井观天的汉服圈模特就够了！
可是……可是就这样她又很不甘心，本来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走下去，她应该很快就可以跻身进入十七线模特涨工资了……
什么叫做利令智昏？
幼小无助的赵称意终于头一回感受到了金钱与原则同时放在自己面前的难以抉择。她以后再也不在心里骂莫远有财无德了，原来人性都是一样的，她以前只是没遇到这种选择而已。
唉……
就在赵称意痛苦挣扎间，莫远总算想起了在登上福布斯排行榜之前还是得先脚踏实地地工作。
“哦对了，称意，明天你跟我去一趟李平乐公司。”
赵称意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整个人都恹恹的：
“干什么……”
“既然先行版反响不错，那就讨论讨论发行版，要是那时候效果还好……公司会考虑给你涨工资的。”
呵，涨工资……
涨工资！
这下她听清楚了。
如果过后真的要被逐出家门……至少在此之前，她得为自己赚一笔在外生存的钱吧！要是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她也只能选择其中一个了！
好！她决定了！以后要一心为事业！一个字就是干！
“老板……爸爸！”
“行了行了，对你来说有钱便是爹，除了我之外你外面还有多少有钱爸爸？”
“嘿嘿，不多不多，也就马爸爸、王爸爸……”
“可以了，我跟你妈不要你这个胳膊肘尽往外拐的女儿，滚吧。”
“好的，爸爸再见。”
赵称意狗腿地躬着身倒退出办公室，莫远虽然心里有点愧疚，但最终利益还是战胜了人性。
就算是发行版，正式在市场上投入之后，还得看看路人的动静，那可不比在两家粉丝群里一呼百应，就算是靠韦恩的人气也撑不起来，这可是从一个圈子直接到另一个圈子的挑战。
就算在路人中引起的动静也不错，想要有收益有回报又是遥遥无期，少说不也得一两年？
所以，想涨工资？且有的等呢！
不过呢，先向赵称意答应下来也没事，他又没说时间，也没说涨多少啊。
画大饼，身为老板的常规操作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