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要想生活过得去
立了个以后见到许季洲一定见一次打一次flag的赵称意，心里对李平乐的感情已经从崇拜、同情，上升到了更深刻的……同情。
当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同情心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出于女性原始母性心理的影响，在这种同情的基础上很容易就会演变成为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尤其是像赵称意这样曾经还对李平乐有过崇拜心理的。
同情、崇拜，两者看似矛盾，很少出现在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同一印象当中，一旦出现……
非死即伤。
赵称意再一次主动地尝试着约了约轻易绝对越不动的李老板，出乎意料的，难约的李老板这一次竟然轻易就被她约上了。
“李老板，正好逛到你们公司楼下啦，这家串串香不错，有空的话要不要下楼来一起吃？”
手指一按下发送就后悔了，自己脑子是秀逗了吧？那可是李老板诶，串串香？她是疯球了会约他一起吃串串香？
于是赶紧撤回，心存侥幸。
李平乐可千万不要看到这一条……他一定不会看到这一条的吧？他一向都是难得回自己的微信，肯定不会当场看到的哈哈哈……
“滴……”
一声微信消息滴滴声打破了赵称意完美的构想。
“好。等我五分钟。”
赵称意的脑子这才算是彻底秀逗了。
纳尼！
李平乐他竟然秒回了？竟然同意了？百忙之中的李老板竟然会同意自己如此突然的邀约？
可……可是她只是随便说说的啊，她今天甚至没有画眉毛！
“李老板，您眼神挺好的哈？”
“还行，忙了一天刚想点外卖，就看到你的信息了。”
真不知道是该说自己三生有幸呢？还是受宠若惊呢？
赵称意一边赶紧找了个有反光的玻璃门理了理头发，一边转头往她已经走过百米远的串串香店走回去。
真不愧是李老板，留的五分钟也是恰到好处，恰好她走回去还能剩半分钟喘口气。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李平乐踏着五分钟的最后一秒不疾不徐地出现在赵称意眼帘中。
真不愧是李欧皇，踩点的本事也是完美无缺。
“李老板，您来啦……”
赵称意立马狗腿地站起来笑脸相迎，抽出椅子还整整擦了三遍才九十度弯腰做出请坐的手势，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简直令店里的店长都自叹不如。
李平乐今天一身休闲打扮，181的身高配限量AJ，不说谁知道这是位老板？还以为是哪家吊儿郎当的独生子。
其实李老板也不是头一回这样穿了，又不是什么霸道总裁剧，人家大部分时间都是这么穿，可能人老了以后都喜欢穿得年轻一点冒充大学生，莫远平时穿得可比这还骚呢。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回，赵称意觉得自己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心境和之前都不一样。
“点好了吗？”
“……”赵称意回答得迟了半拍，“还，还没，等你来一起点呢……我请客！你随便点！”
李老板从善如流地拿起笔：
“那就先来十串毛肚，十串黄喉……”
赵称意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随着李老板的十串二十串起起伏伏……伏，伏，伏。唯一安慰的也就是瞧李平乐这点菜的手法，心情应该是没有太受到前两天的不速之客许季洲的影响，甚至比之前那次火锅胃口还要好，在菜单上指点江山的时候，神态还要春风满面。
点完菜，将菜单往服务员手里一递，更是笑容可掬，让服务员小姐姐都有点心猿意马。
“李，李老板，真看不出来您胃口这么好，重点是吃不胖，羡慕羡慕……”
要是有机会跟他熟络起来，一定要仔细问一问他保持身材的秘诀，然后重金卖给林筱玉！
“这不是为了让你能更好地表达歉意吗？”
歉意？什么歉意？
“您说什么？”
李平乐最擅长用最平静的口气说出最令人震撼的现实：
“知道了我那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还想装不知道？”
……他，他都知道了？
又是莫远……
赵称意内心的尴尬比被别人知道了自己二次元身份当场处刑差不了多少，好在店家速度之快，服务员端了满满一盘子过来，比隔壁四人桌还要多，面对这样的大客户，满面笑容地问道：
“二位需要啤酒吗？”
赵称意想了想银行卡里的余额，贫穷而优雅地说：“谢谢，不用。”
“我们啤酒免费无限量提供，如果需要的话……”
“仔细想想撸串怎么能不配啤酒呢？李老板您喝吗……嗐！管他呢！先来六瓶放着。”
服务员：“……好的。”
李平乐的脸色终于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转移话题归转移话题，这丫头也犯不着用这种方式吧？
六瓶？
万一自己滴酒不沾呢？
服务员上酒的速度就更快了，还贴心地把瓶盖打开，赵称意上来就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豪迈地双手举杯：
“李老板，关于探知您私生活的事我要诚挚地向您道歉，鲁莽了，自罚一杯！”
说罢吨吨饮尽，李平乐也没料到她会以这种方式向自己赔罪，他可真不是什么故意灌醉小丫头的怪蜀黍。
“行了行了，我原谅你还不行吗？先吃点东西，喝酒也要先吃点东西。”
李老板果然不敢再怪自己了……
赵称意放下酒杯松了口气。
刚才实在是太尴尬了啊！还好自己懂得心理战术，犯了错先这么吨吨吨先来一下，任凭他再怎么不依不饶的人都不会再找自己麻烦。
今天这免费的啤酒真是来得及时！给了她使用这一招的灵感。
李平乐见识到了赵称意喝酒的勇猛，生怕按照她这种喝法到时候真出什么事，就算真不喝酒也只得帮忙分担一些，两个人边喝边吃，倒是比平时的交流都轻松了很多。
赵称意主要是为了不浪费，最好还能把免费啤酒喝到回本，酒量是真不咋地，两瓶下去就已经面红耳赤，口齿不清。
“李老板！我还要向您坦白一件事情啊！我……我没那么喜欢你啦！”
李平乐内心os：
卧槽？什么鬼？
隔壁好几桌都第一时间朝他们投过来了怪异的眼神。
嗯？闹分手？有戏看。
李平乐下意识咳了两声，拿筷子的另一头戳了戳赵称意的手臂：
“喂，喂，你……”
“我当初是和大家一样都很崇拜喜欢你啦，甚至还一度按照你的条件定下了未来另一半的标准，以至于我至今还是大龄单身女青年……不过后来，我接受了一年来自社会的打压，才发现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很幼稚，就像，就像……嗯，被关在一个笼子里没见过世面的奶猫，还以为人类是它妈呢！我不是在骂人啊，我很文明的，我只是想说……原来只要一离开那种天上地下唯你独尊的环境之后，我对你的感情才终于日趋理性……”
周遭是越来越诡异的目光，李平乐却选择性忽略。
原来是这样。
他总算知道他在大多数人心目中，是怎样一个存在了……
“你……要不要再喝一点？”
为了套出更多的话，李平乐丧心病狂地给赵称意灌酒，周围的目光更加诡异了。
分都分了，还灌人家酒想干嘛？这小伙子看上去挺正经的啊！
不过他是那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吗？
他才不在乎，他就是很好奇赵称意是怎么看他的。
“扶我起来！我还能喝！”赵称意一口又闷了一杯啤的，然后继续酒后吐真言，“然后，我就发现自己不再喜欢你啦……不再那么狂热地喜欢你。哪怕知道你就是那个我超级崇拜过的校草之后吧，也只是更像是为了实现我自己的青春时候的梦想。唉！作为一个饱受社会摧残的老阿姨，要是还可以像年轻时候那样简单地去崇拜一个人，本身就是很幸福的，现在的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可以寄托这种情绪的存在而已……”
哦，好像是小伙儿被抛弃了啊？
“所以啊，你对我来说，就是等同于梦想、青春、简单、纯粹，不管你这个人有多毒舌！有多难搞！有多变态……只要我自己有充分的心理安慰就行。我赵称意别的不会，唯独就是对于坚持这两个字，颇有心得……”
看不出来啊，精精神神的小伙子，竟然又毒舌，又难搞，又变态？
赵称意说到兴起，直接把撕过猪蹄的油腻腻的手拍到了李平乐的肩膀上：
“所以！我今天想说的是……李老板，你不要太难过！不就是戴绿帽嘛！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这前后有关系吗？
不过……这女孩子看不出来啊！给人家带了绿帽子还劝人家要坚强，现在的年轻人到底都怎么了！
纵使心理强大到如李平乐也有点坚持不下去大家眼神的关切，把赵称意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
“可以了，那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你……还能回家吗？”
赵称意摇头。
“那你还知道自己住哪儿吗？”
赵称意继续摇头。
“行吧，我打给莫远让他叫周芫芫送你回家。”
赵称意终于点了头。
这时候李平乐又想到了些什么，问：
“你还能开机买单吗？”
赵称意摇头。
“好吧，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