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鬼才主播
这下更好，连合作都不谈，直接谈版权，果真是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好一个华宝集团千金，当年装了那么久人畜无害的校花也挺累的吧？
“真可惜，宝总经理，您来晚了一步，我现在已经不管这些事了。”
“什么？”
宝珍妮肉眼可见地诧异，李平乐仍然冷静自若，手里正在收拾直播的设备：
“最近有点事要忙，公司业务暂时全都交给莫远了。”根据对宝珍妮的了解，又猜到她下一步可能会做什么，主动提前说，“你也不用去找他，《寒柳》的版权我们是绝对不会卖的。”
末了又补充一句：“尤其是卖给华宝。”
宝珍妮的语气在经历过温和、生硬、惊讶之后，片刻又转为温和，微微含笑意：
“不卖就不卖呗，你这语气好像是我要抢你什么东西似的。毕竟同学一场，改天叫上莫远，大家一起吃顿饭总还可以吧？”
自己大概是永远弄不懂他们这些有钱人的想法，昔日闹成这样今天还能提出见面吃饭，纵使心大如自己也没办法一点没有心结地去赴约。
时间的确是可以淡化很多，但也不是健忘药，要是她还真念着同学一场，就应该好好各安天命才对。
可是身为男人，天生就说不出直接拒绝的话：
“这个，再说吧……”
赵称意正在认真工作，身边陶清和却又作起妖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陶清和你在干什么？笑得我文件都没办法好好写了，今天要是完不成我找你啊！”
“哎呀，写什么写，到时候在网上下几篇，整理整理不就完了吗？”
“你敷衍了事，我可是正正经经的好员工！能跟你一样吗？”
可惜陶清和死皮赖脸，根本不把吐槽的话放在心上，还在大呆鹅一样地笑。
“别写啦，我有个小哥哥要安利你！”
“我不听我不看！你变心怎么这么快，前不久不是还深爱着你的恩恩宝贝的吗？！ ”
陶清和硬生生地把她捂住耳朵的双手掰下来：“谁说我变心了？我只是把我的心又匀了一点地方出来而已……你不听也得听！这可真是直播界的一股清流，来，瞧一瞧看一看了您咧！”
赵称意逃无可逃，只能把眼神往陶清和的手机上落了一落，然后不为所动地轻蔑一笑：
“什么嘛，全是弹幕，你让我看什么？”
“哦，不好意思，这是网上的录播，现在已经被弹幕占领了，等我把弹幕关了啊。”
陶清和把弹幕一关，赵称意原本想继续瞟一眼之后不为所动地轻蔑一笑，以保持自己高冷的身份。可惜在她瞟了一眼干净的屏幕之后，不仅没笑出来，反而忍不住瞟了第二眼……
第三眼……
标准屏幕里就一个人在弹琵琶，不露脸不说话，尤其显得那双手啊——
又白又细，又细又白。
当年的李校草又活了！
不不不，瞧她都说了些什么？他压根也没死啊！
难不成真是李平乐……也不可能啊！人家可是堂堂一家公司的老板，怎么会沦为主播呢！
肯定就是哪个东施，恰好琵琶弹得好一些，恰好手又长得好看了一些。
不过横看竖看，怎么也不会跟好笑挂上钩，赵称意不由问：
“姑且还行吧，所以……你刚才到底在笑什么？”
“当然是因为沙雕网友，我的快乐源泉了！你仔细看下面的原始弹幕啊。”
陶清和指指左下角的位置，文字和刚才扑面而来五彩斑斓的那些相比实在太容易被忽视，但是精彩程度绝对能让人咋舌。
“娘咧，咱直播界什么时候混入乐器了？看上去还挺贵。”
“这是什么？古筝吗？”
“明明是箜篌！”
“我家里是卖乐器的，我来答，这是唢呐！”
“我赌五毛钱唢呐是摆设，主播不出三秒一定还是会唱《野狼Disco》。”
“前面的等我，我赌直播吃桌子！”
“我赌手抄整套四库全书！”
不出三秒，主播果然有动静，可是并不是开嗓唱《野狼Disco》，而是……手舞琵琶弹了起来。
他竟然弹起了《野狼Disco》！
“活久见！”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刷手机！”
“鬼才主播！”
“坐等前面的吃桌子抄四库全书。”
这段弹幕或可评为直播界的名场面之一，又被好事者录下来传到网上，以乌鸦坐飞机之势冲上热搜，拥有了一层又一层固若金汤的弹幕。
赵称意消化了两秒钟，终于也绷不住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和陶清和一起笑成了两个傻子，笑累了才又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下载直播APP、注册账号、关注主播，充钱，接下来就等着主播上线，然后刷彩虹屁、送火箭……
虽然明知只是一个酷似李校草的东施，可是谁让她就是这么念旧就是这么专情？现在的李平乐变得太多，过去的李校草早已经是谁都不能代替的过去，总之能寄托情绪也是好的，反正……她就是愿意花钱，怎么了？
至于怎么了？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她果然没写完文件。
开心了一天的赵称意临下班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有文件要写，最终也只能打脸地问陶清和：
“那个……清和啊，文件，你是在哪个网站下的？我不是想抄啊！就是参考，参考一下……”
李平乐、宝珍妮、莫远的同学聚会还是聚了起来，莫远还带上了一个家属周芫芫，好在宝珍妮还不至于带上许季洲，否则那可真是要腥风血雨一场了。
其实当李平乐把宝珍妮邀约的事情告诉莫远，莫远在告诉周芫芫的时候，宝珍妮的心理就被同样身为女人的周芫芫给分析出来了。
“这很简单啊，不就是老同学前情侣之间的斗争吗？邀约的都是那些自认为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那些人，目的就是想回头看看别人过得有多不好，以此衬托他们过得真的是很好。”
莫远佩服地直鼓掌：
“女人的情商果然是比男人高出一筹，老婆要是没有你要换做是我可能下辈子都想不出来，好！老李！既然她敢请我们就敢约！而且还非得把她比下去不可！”
所以出于莫远的胜负心，李平乐不得不答应了宝珍妮的邀约，五个人占了五星级酒店一大包厢，十分浪费。直到莫远看到酒店服务员胸牌上用很小的字体烫着华宝两个字，才意识到这家酒店竟然也是华宝的产业，今晚这场战役出师不利，整个人更是充满了必须扳回一城的斗志。
还是得解释一下为什么是五个人，本来嘛，同学聚会，叫上周芫芫已经很牵强了，许季洲倒是名正言顺的，可是一来恐怕会让斗争演变成为武力斗争。相比之下赵称意就人畜无害了很多，关键时刻也可以充一个人头做他们的帮手，到时候真撕起来四比一，总不至于还输吧？
不过叫上赵称意的事情莫远夫妻俩并没有跟李平乐提前说过，以至于餐桌上一碰面，不仅宝珍妮对幅生面孔怔了一怔，李平乐也对这幅面孔愣了一愣。
坐下来之后立马就发微信问莫远：
“今天这场面怎么带她来了？”
“你接受宝珍妮邀约都是先斩后奏，我带个人怎么就非得跟你提前报备？”
“我就问了一句，不是你激动地非要接受的吗？”
莫远无声地瞪了李平乐一眼。
“我不管，要不是你私底下还跟她联系，她怎么会突然约你吃饭？”
李平乐无奈抿唇：
“我说过了，是她先联系上我的，说是谈工作。”
莫远这下连回都不回了，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满脸都写着不相信地盯着李平乐。
停止微信聊天之后才意识到现在整桌的气氛都已经尴尬到了极致，没人说话，又每个人都等着有谁来先说话。
别的不论，宝珍妮身为白富美的风度还是有点，今天又本来就是她做东，率先举着酒杯站起来：
“大家别这么拘谨嘛，都是老同学不是？来，我先敬大家一杯。”
这是拘谨吗？要是这桌上没有她，还不知道早就热闹成什么样了！
周芫芫心中吐槽，表面却丝毫不输宝珍妮地站起来，以近乎完美地社交礼仪应对。
莫远心中暗赞。
老婆！漂亮！他也不能落下！
紧随其后也站了起来：
“哈哈哈，就是，老同学！我们的校花还是这么漂亮，真想不到还有机会跟你同桌吃饭哈哈哈……”
大家都起来了，赵称意也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端着服务员给每个人都倒好的半杯子红酒发愁。
碰完之后宝珍妮都已经一饮而尽赢得莫远夫妻俩的掌声了，赵称意还在发愁。李平乐见她迟迟未动，难免不想起那天她两瓶啤酒喝下去之后的惨状，低声提醒：“不能喝就别喝，给你换点别的。”
赵称意咽了咽口水，她可不是怂人，喝完之后倒下可以，但是端起了酒杯不喝，绝对不可以！
深吸一口气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看得唯一一个正注意着她的李平乐吓了一跳，连自己杯子里的酒都忘记了。
“诶！李平乐，你怎么不喝？大家都喝了，耍无赖可不是你的风格。”
宝珍妮抓住了他，莫远和周芫芫也瞎起哄，不知道是帮谁的，身边刚喝了半杯子酒的赵称意重重坐下来，连眼神都涣散了，他收回自己伸出去没来得及派上用场的手：
“我喝。”
“好！”
“好！”
莫远夫妻俩俨然成为了没有感情的叫好机器，宝珍妮钦佩地一笑，这才也坐了下来。
心里却疑惑。
这小丫头是谁啊？刚才喝酒的时候李平乐一直盯着她，表情担心得就好像当爹的担心女儿一样。
也没人跟她主动介绍，具体身份……真是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