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三十万离开自己弟弟
赵称意这两天的生活大概就是看直播、和艾伦聊天、陪李平乐吃饭。
终于在某天有了新的突破——
宝珍妮来请她吃饭了。
那天被周芫芫拎出来冒充李平乐的女朋友，身为他前女友的宝珍妮就加了自己的微信。赵称意也知道一定会被打击，但就是没管住自己的手，加了微信后就窥视了一下人家的朋友圈。
果不其然，逛了一圈下来就成了柠檬精，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近乎完美的女性？
除了绿了李平乐的事情。
完美的女性宝珍妮约她，她看了一眼电脑屏幕里素面朝天的脸，真是没脸赴约，可是又想到自己要是不去那不就被扣上了不敢的帽子了吗？那丢的可是李平乐的脸啊。所以，就算是借了陶清和的化妆包补妆，也要慨然赴约。
赵称意换了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出现在和宝珍妮约好的咖啡厅，但当看到宝珍妮的那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只是她自认为精致而已。
瞧瞧人家！
这根根分明的睫毛，这轮廓立体的大地色眼影，这温柔大方的豆沙色口红，这才是标准的高级妆容！相较之下自己过分追求软萌鲜亮的blingbling妆简直就像是小学生化妆！
自己为什么会脑子一抽相信陶清和的手艺？她的审美根本还停留在小学生阶段！
可惜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赵称意在宝珍妮面前坐下来，出师不利，心情如同心虚的小学生下课后去办公室见老师。
一看就是家里有钱留学归来教书只为实现人生理想的聪明美貌女老师亲切开口：
“称意，你要喝点什么？”
面带微笑的服务员站在边上，立刻就把菜单递了上来，赵称意深知这趟见面绝对不是为了吃喝，所以就算价格再贵图片再美也不能掉以轻心，更何况她还不确定买单的时候是宝珍妮买还是她们AA，假装认真地翻了一遍菜单下来，最终草率地点单：
“拿铁，谢谢。”
宝珍妮随后说：“一杯美式，谢谢。”
“好的。”
服务员领单而去，标准式微笑却在转身之后立刻化为疑惑。
这是……闺蜜吗？
可是风格很不一样啊。
姐妹？
长得也一点不像啊……
奇怪！不如待会儿跟同事开个局猜猜这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似正经的服务员原来是个八卦狂魔，俨然成为被下赌内容的两人还浑然不知。赵称意很想鼓起勇气直截了当地问宝珍妮有何贵干，然而酝酿了半天没勇气开这个口，还是宝珍妮察觉出她的想法，主动表明来意。
“上次和大家吃过饭之后，我发现自己很喜欢你，所以今天请你出来，是有一部分私心的。”
赵称意用吸管猛喝柠檬水的动作僵硬了一下。
什么……意思？
小脑瓜当即飞转。
私心？身为李平乐前女友面对自己这个所谓现女友的私心？还是身为许季洲妻子，而自己曾经当众让她老公滚并且真的造成她老公滚了的私心？
赵称意莫名觉得从后脊背传过来的一阵凉意，惹了华宝集团千金，自己这个十八线小模特就算是有好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你看上去表情不太好？”
不太好……
她能好才怪！
“没有啊……可能是最近忽冷忽热，有点感冒了……”
“好像是呢，最近流感多，是要注意点。”宝珍妮要多关心有多关心地嘱咐，随即话锋一转，“上次之后我回去查了好多你的资料，看了很多照片，如意大大可真是人美粉多啊。”
赵称意感觉自己的脸唰就烫了。
一是因为在她把网上与现实鲜明分开的原则之下，还从来没有现实里的人当面夸过她，这种感觉可还隔着屏幕看彩虹屁完全不一样，二则是因为——
这个第一次当面夸她的人竟然是假现男友的真前女友！
自打倒霉的事情越来越少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后，怎么取而代之的就是各种各样奇葩的事情呢？
“那个……主要，主要都是网友的夸张和同行的衬托……”
他们这行太小众，干的人就那么几个，矮子里拔高个说的就是他们，大比例的人都是半路出家玩票儿兴致，所以要想得名次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努努力是能够做到的。像自己这样签公司的就算是职业玩家了，要是还不做得好一点铁定就该被人骂占着茅坑不拉屎。
“你谦虚了。我是真看过照片的，拍得很好，在设备条件不那么优良的情况下可以做出这样的照片，实属不易……”
“两位，拿铁和美式好了。”
服务员拿着做好的咖啡及时端上来，赵称意只想找些别的事情做做好掩饰自己的尴尬，正好心地帮服务员拿咖啡，就听见宝珍妮毫不避讳地直截了当道：
“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可以拥有更广阔的天空更好的未来，要不要考虑一下离开？我可以给你三十万……”
赵称意差点没打翻咖啡，服务员也吓得差点把托盘砸下来，赶紧抱歉地走了。
“年薪，每次出片后视情况而定再另算奖金，还会提供给你更多和大牌合作的机会。”
三十万啊……
奖金啊……
大牌合作啊……
讲真赵称意要是一点儿不心动除非她是个死人。
难道说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宝珍妮是一片好心，仅仅是为自己的盛世美颜打动，想来把她收入麾下而已？
她……真的被挖墙脚了？
还是高薪？
不行！实在是太令人激动了！
说来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挖墙脚，只是这些墙角每次都在遇到之后立马扭头就走，连照面都没打上。比如说李平乐，她以为他要挖自己墙角，结果人家根本不打算，比如许季洲，她以为他总要挖自己墙角了，结果人家压根只是想挖她的修图师和摄像师。
诶，可是宝珍妮和许季洲不是一家人吗？一个挖一个不挖会不会造成家庭矛盾？到时候自己别两头落空……哦对了，华宝多枝繁叶茂啊！宝珍妮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把自己安排到哪儿不行？
瞧瞧！同样是夫妻，人家就多会厉害？这大概就是白富美和小白脸的差距……
宝珍妮的话不光是让赵称意激动了起来，还让整家店的服务员都一起激动了起来，送咖啡回来的服务员已经成了第一手情报持有者，享受同事们崇拜的眼光。
“有钱人家的姐姐和傻白甜的女朋友？你真的亲耳听到那个当姐姐的说给她三十万让她离开自己弟弟？”
“那还能有假！额……虽然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可是真这么说多伤人心啊？现实里总要比电视里委婉一点嘛，反正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电视里一般不都是五百万起的吗？这当姐姐的也太小气了！”
“所以就跟你说现实归现实，电视归电视嘛！三十万就不错啦！要换做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能有人看上他我倒贴五块钱支持！”
一时间大家都想起自己家里不争气的弟弟表弟堂弟，然后纷纷露出有道理的点头表情。
赵称意还陷在激动中，一激动就说不出话来，宝珍妮还当她是不好意思拒绝，过分贴心地又找了个台阶给她。
“你要是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也知道这么说很突然，反正我这里一直给你留着机会，随时欢迎。”
说着也不知道是怕气氛一下子太僵还是什么，亲切一笑，神情好奇道：
“接下去是出于我自己的好奇心，你要是觉得冒昧的话可以拒绝回答的——你和李平乐，相识相知的过程，能不能多透露一点细节给我？”
白富美的思维实在是太跳跃了。
赵称意深感自己跟不上，要不是怕拖李平乐后腿，换成她自己一个人可能早就甘拜下风了。
可是为了李老板，她不敢输！
“我们……也跟普通情侣一样！平时就是吃吃饭，逛逛街什么的，偶尔，也看看电影……吧。”
“哦。”宝珍妮似乎更来了兴致，“你们一般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
“出去吃。”
“出去吃什么？”
“串串，川菜，李老……额，平乐还挺喜欢吃辣的。”
宝珍妮的表情更加意味深长：
“看来他的口味也是真的变了，以前吃饭从来不碰辣的菜。”
是这样吗？可是她明明好几次亲眼看见李平乐吃辣吃得那么面不改色……
“说起来我这次再见到他，才发现他跟以前真的大不相同了。以前啊，他浑身都充满了阳光和梦想，见过他的人男女老少没有不喜欢他的……包括我也一样，一进校门就被他吸引了。应该有人早就告诉过你了，我是隐瞒着身份上学的，在我的生长环境中，太多无事献殷勤的家伙，别说提不起兴趣，看到那些人就是不反胃也很难。可是他不一样，他从来不讨好谁，从来不刻意求什么，但偏偏又什么好事儿都能轮到他头上去，大家说他运气好，我倒更觉得是上帝也看腻了汲汲于富贵的人，像李平乐这样无欲无求的，反倒让人愿意多给他些什么。
我们俩认识应该都是通过别人的口中认识的，真正打上交道就又得感谢莫远了，甚至于后来在一起都是他的功劳，我们两个都是很被动的人，要不是莫远推波助澜肯定永远都走不到一起。你说命运真是有意思，当初是莫远撮合了我和李平乐，后来又是他戳穿了我，现在仍然是他把你带到了李平乐身边，他身边能一直有这么个好兄弟，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就算有十个莫远怕是也抵不过一个许季洲吧？武大郎有武松这么个亲兄弟不还是被西门庆害死了？
赵称意内心吐槽，表面仍旧保持微笑，听宝珍妮继续说。
“和他在一起之后吧，我才发现这世上原来真的有闻名不如见面的人，真的有久处不厌的人，他真人简直比任何人口中的他还要不食人间烟火，可以说他没有任何毛病，世上一切褒义词他都占尽了，他真的是近乎完美的人……”
她当然知道啊，二十岁的李平乐嘛，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被上帝吻过。
二十岁的李平乐，她喜欢的那段岁月的李平乐，属于宝珍妮的李平乐……
以前，永远，都只属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