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城里最近因明王大婚不宵禁,不然,我可能就要夜宿郊外了。
此时,已是夜里亥时,街上的人少了一些,但依旧人头攒动,热闹不已。我负手走进风雨楼的大堂,发现这时的风雨楼有些“怪异”。
堂内只有掌柜一人,站在柜台内,没有小二,没有客人。
掌柜见我走近,抬眸说道:“二楼,天字号雅间,有贵客找你。”
“哦。”我应了一声没有多问,便朝二楼走去。
心中却不停盘算着能被天香阁的人称为贵客,该是何许人也?
来到天字号雅间门口,我左右张望一番,才缓缓推门而入。一进屋,就愣住了。
“圣,圣上?”我愕然的看着在屋内正襟危坐之人,这不是当今圣上还能是谁!
“又见面了。”他见我进屋,嘴角浅笑道。
我径直走去,在他对面坐下,将此人上下打量一番后,心道:老娘不愿与你见面。
他见我不言,嘴角的笑意深了几许,继续说道:“最近可还好?”
“圣上,咱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就不要来这些虚的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面对这种人,与他单处的越久,心里越没底,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也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快言快语,直截了当的问出来。
让他直截了当的回答。
然后,送客!
“问的这么急,是怕孤吗?”
“是怕这里简陋,让您见笑了。”
我与他四目相对,感觉空中有火花闪烁。
忽然,这位圣上垂眸将身前的茶杯缓缓握住,咔地一声,茶杯在他手中碎了,接着,他手一紧,手中的茶杯碎片,也变得了齑粉。
我见着他的动作,心中不明这是何意?
是警告,还是威胁?可警告什么,又威胁什么,我一无所知。
“我知道你可以找到北宁明,所以,劳烦你告诉他一声,这个江山孤会坐的很稳,有些事情,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他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哈?
我一脸茫然,“圣上,你这话我有些听不懂,不过……我也不想听懂,但有一点,你弄错了,那就是我现在根本找不到北宁明,或许,你该找的人是凤清潋。”
“哼。”对面之人不屑的冷哼一声,“没想到,你们现在的关系,挺泾渭分明的。”
“不然呢?”
“难怪,难怪他会在前几日的大殿上,请旨无花谷的人不准进入京城,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孤还以为,不久以后,明王府会多一个侧妃呢,哈哈哈!”
呵呵,我干笑两声,低头喝了一杯茶。
“不过……”笑完之后,对面这位圣上神色又严肃道:“不过,孤记得,孤是允了这件事,敢问子心姑娘这番进京,不知道是抗旨吗?”
“哈哈哈……”这次轮到我大笑了,“抗旨?哈哈哈,他请旨,你准了,没人来告诉我这个当事人,我抗的什么旨,你们宫里有人来无花谷宣旨吗?真是可笑。”
“确实好笑。”对面这人突然起身,速度极快的单手钳制住我脸颊,厉声说道:“子心姑娘,敢在孤面前这么狂的人,一般都活不到天亮。”
“不一定吧!”
我双眸看向我刚架在他脖间的匕首,冷言道:“我尊你是当今圣上,所以,还望圣上也能体恤一下自己的百姓,不然,黄泉路上有你相伴,我下辈子或许能投个好胎。”
“刺杀当今圣上可是大罪!会株连九族的。”
“呵,是吗?可我这里凑起来也就三族,实在是不够数啊,圣上要不然换个方式,不然,株连不到九族,您岂不是好没面子。”
哼!啪——
这人冷哼一声,没好气的松开钳制我脸颊的手,却在我以为自己安全的时候,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
而我则是条件性反射的扬手一刀,划破了他的俊美的小脸。
“你活腻了,是吧!”圣上捂着脸,愤愤的看着我。
“你也活腻了,对吧!”我将匕首横卧在胸前,一脸杀意。
……
我两对视一阵后,他绕过我一脸怒气的走出房子,当我站在窗边确定他走远后,才捂着自己刚被扇过,现在火辣辣的右脸。
MD,此生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扇巴掌,这人偏偏还犯我忌讳,这下,我俩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坐在雅间缓神许久,才在起身慢慢离开,走向自己屋。
不过,一路上我都在思付,刚才那位暴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无解。
“哟,你这是怎么了?”推开房门,师父斜倚在窗榻上,正喝着小酒,见我捂着脸进屋,诧异的问道。
“被人打了呗,这么明显,还要问。”我语气不悦的应道。
“谁打你?”师父将身子坐直,正色问道。
我却白了他一眼,将桌上的酒到了一个杯下肚,“圣上,当今圣上,你能替我报仇不?”
“他?他怎么会打你?”师父不解的来到我身边,将我有些红肿的小脸瞧了瞧,将他壶中的烈酒抹在手上,替我按揉着。
“唉……”我长叹一声后,将刚才在天字号雅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如实汇报着。
师父听完后,沉思良久,才淡淡说道:“这人居然这风雨楼这么久,我都不知道,秋无涯这打的是什么算盘?”
“不知道。”我接话道,“反正,你们现在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算盘,就我没有,但我却被你们的小算盘给算计着。”
这事儿简直天理难容啊!活脱脱的现实版:你们所有人都欺负我。
师父瞥了我一眼,又坐回窗榻斜倚,悠悠说道:“你若没有玄凤血,谁会算计你啊!”
“什么意思?”我看向师父,“不对,有玄凤血的不止我一个啊,那个凤清潋,不也是凤清潋玄凤血吗?”
呵,师父篾笑道:“她那血,拿去糊弄别人可以,糊弄……”
师父说到这里突然止住声,将头别向一边,不再言语。
“糊弄什么啊?”我好奇的追问道。
“……”
师父没有出声,而是仰头将酒倒入口中,欣赏着窗外的夜色了。
“糊弄什么啊?说话说一半,将来没老伴。”
“没什么,别问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师父见着酒壶已经没有酒了,起身匆匆离开,回到自己房内,砰地一声将自己房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