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噘着嘴领他进门:“我实在放心不下秦柳,她太喜欢方槐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帮她一次。”
安阳乐叹了口气,拉着她坐到腿上:“月儿,方槐和秦柳之事到底如何不是我们能帮得了她的,你仔细想一想,如果方槐真的与陆珊有私,而且这件事秦柳是从你口中得知的,她会怎么样?”
清妍迟疑:“难道,她还会对我不满吗?”
“痛苦中的人最先想到的一定是摆脱与痛苦相关的一切,你若是揭起这件事,那秦柳首当其冲怪的一定会是你,因为是你打扰了她的好梦,让她从天堂跌倒到地狱。”
清妍垂下眸子,心中还是不敢相信:“真的会吗?”
“月儿,我们不要去理会旁人之间的感情了,我们之间好好的不是很好吗?”
“可是……”
“月儿!”安阳乐的语气难得带了些严厉:“我们之间隔了那么多的人和事,现在难道还有再多隔一重吗?”
清妍对上安阳乐的眸子,心中钝痛。
总是这样是不是?安阳乐的心里永远只在意她一个,可是她心里挂念的却比他多得多,他的一颗心全都在她身上,她却把一颗心分成了无数份,只把最大的那一份给了他。
“安阳……”清妍抬起头看着他:“我不管了好不好,以后别人的事情我都不再管了。”
安阳乐抱紧她,心里暗恼自己沉不住气,“对不起……我应该多给你时间的。”
清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管回抱紧他。
她想,即使全世界都抛弃她也没关系,她有安阳就好了。
周延轻到青州十日之内收回了云州,南疆兵马暂时退居云州城外三十五里,皇上听到消息后龙心大悦。
次日早朝,太子周延卓自请辞太子位,让位贤德皇嗣。
第三日早朝,皇上准奏废黜太子周延卓,改立三皇子周延轻为太子。
半个月后,新立周延轻率部直袭南疆兵马大营,歼敌十余万,剩余兵马退回南疆边城。
一月后,太子周延轻奉诏率虎贲军回京。
清妍在暖阁里坐看外面的风雨动荡,一直未有动作。
“小姐,三皇子……太子已经回京了,皇上今晚在韶华宫设宴,您和安阳世子好像都要出席。”
“太子新册,册封礼定在什么时候?”
“三日后。”
“到那时再出席吧。”清妍一向不喜欢那种场合,能不出现就不必去。何况安阳乐会去,她以朝臣之女,还是已逝的朝臣之女,去不去并没有那么重要。
清妍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年后各府来往礼单、铺子年底清算样样都要她亲自来,身子乏的不行。
琳琅走过来帮她垂了垂肩:“小姐,咱们这年过的也太没劲了,你和安阳世子都去了大将军府,咱们府里就我们一群丫环小厮,一点意思都没有。”
“过年不都是这样的,我在天云山时还没有人陪着呢,不也一样过来了、。”
“啊?”琳琅惊奇地问:“小姐,你在天云山是怎么过年的啊。”
“没怎么过啊,大师兄过年时是要回南函的,我和师父两个人能有什么意思。”
“天云山上不上有很多人的嘛,都没有人陪小姐的吗?”
“我在天云山上前几年竟没日没夜地背书了,哪还有心思过年啊,后来书背完了,老头子就说,你既然已经习惯了不过年的气氛了那以后咱们师徒就不必再过年了。”
“啊?云老怎么能这样啊。”
“天云山上的日子哪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不过老头子对我还算是宽容,倒是苦了大师兄……”
“什么大师兄?”
清妍听到这个声音全身一颤,忽然回想起上次提到大师兄时安阳世子的反应,然后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没事提什么大师兄啊。“那个……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太子回京,皇上在召见他,我们就先散了。”知道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安阳乐从善如流地回了她。
“周延轻回了京城,那周延卓就很尴尬了。”清妍看着琳琅走出去,连忙拉着安阳乐坐下:“周延卓是不是该回盛都了?”
“你怎么知道?”
清妍把她和秦柳上次在百花亭和周延卓见过面的事情说给安阳乐听:“周延卓出京时还是一副气度凌云的模样,,没想到短短数月之间,他倒是成长了不少。”
“人都是会变的。”安阳乐说着若有所思地看向清妍:“月儿。”
安阳乐每次这种语气都说明他有话要说,清妍依旧肃了容色等着安阳世子开口了,却等来安阳乐的轻声叹息:“月儿,你可不能不要我。”
清妍:“……”
推了推他埋在自己肩头的男人,“有话你就说啊,少在这里和我装可怜。”虽然她最吃这一套。
清妍郁闷地想,好像每次安阳乐一撒娇,她就什么都随他了。。
“我的处境很危险。”安阳乐说。
一听他说这个清妍立马紧张起来:“危险?有谁又要对你动手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安阳乐幽幽叹气:“因为你的大师兄要来邵安了,所以我担心你对我始乱终弃,所以我的处境很危险。”
清妍恨不能把他扔出去:“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安阳世子坚定答:“不能。”
清妍看着他无语至极:“喂,你……”
清妍正要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来的千鸣鸟居然也掺和进来:“始乱终弃!始乱终弃!”
清妍瞪圆了眼看着那只欢蹦乱跳的小鸟:“你不是说它去冬眠了吗?”这是安阳世子的说辞,说千鸣鸟既然会通人性,那自然是与寻常的小鸟飞禽不一样,每年冬天鸟儿们飞去别处过冬时千鸣鸟都是躲在云溪阁冬眠的。
“新年过完了,它的冬眠也过完了。”安阳世子回答的很坦然。
清妍其实很不相信安阳乐的那一套说辞,再神奇的鸟也没见冬眠的啊:“我只听说过蛇冬眠,可从没听说过鸟也会冬眠的。”
清妍怀疑地看着安阳乐:“说,它不在的时候到底去干嘛了?”
安阳乐叹了口气看向千鸣鸟,后者竟然发出了人类一样的笑声,然后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地道:“洛清妍喜欢安阳乐,洛清妍深爱安阳乐,洛清妍爱安阳乐爱得死去活来……“
清妍:“……”
无语地看向安阳乐:“你还能再无聊一点吗?”
安阳乐忽然低下头,落落地说:“我苦苦训练这只鸟这么久,就是为了教它说好话哄你开心,可是你居然还嫌弃我无聊……月儿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厌恶我了!?”
清妍:“……”你这副小媳妇的样子是为哪般哪?!
清妍推开安阳乐的大脑袋:“好啦,我怎么可能……”
“小姐,威武将军回京了,欧阳老将军请您去将军府一趟。”
安阳乐阴森地目光隔着门板落向门外,恨不能劈了门外的人。
清妍对外喊了一声知道了就转眸看向安阳乐,后者竟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月儿,你刚才要说什么?”
清妍笑眯眯地:“我说,你怎么可能不厌恶你。”
安阳乐:“……”
欧阳磊此次回京只是休年假,再加上年底述职,所以在府里能待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清妍到大将军府的时候还是撞上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你给我说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妍和安阳乐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见是大着肚子的陆珊正脸色苍白地看着怒视她的欧阳磊。
清妍连忙上前拉住欧阳磊的胳膊:眼神带过一边的欧阳季和陆珊:“舅舅!”
欧阳磊对这个外甥女一向疼爱有加,即使心情再不好也不忍心对她发脾气,缓和了脸色才对清妍道:“清妍啊,你知不知道这位陆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妍看了眼陆珊凸起的肚子,五个月的肚子怎么也不该这么大,莫非她怀的是双生胎?
清妍走上到陆珊面前去看陆珊,后者居然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清妍越发觉得可疑,快步上前摸向陆珊的肚子,触手果然是一片异样的柔软。
清妍手下不知怎么变出一个刀片,毫不留情地刮向陆珊的肚子,衣服丝帛裂开,竟然飞出来一堆棉花。
清妍的力气使大了,陆珊肚子上的东西飞的到处都是场面好不精彩。
清妍冷笑一声:“陆小姐,你这个肚子可真是包罗万象。”
陆珊没想到清妍居然会上前查验,棉花飞尽之后她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她捂着肚子一时间没了主意,只能脸色苍白地杵在原地。
清妍看向欧阳磊:“舅舅,此事容我以后再向你和外公外婆解释,”清妍说着便朝欧阳季吩咐:“还不快带舅舅回去!”
欧阳磊自然是相信清妍的,见她信誓旦旦的样子便也随了她的意思和欧阳季离开了。
这里只剩下清妍安阳乐和陆珊三人,清妍看着陆珊:“陆小姐,你不会是不清楚孩子的父亲是谁,所以故意来陷害我表兄的吧?”
欧阳磊见到了孤身一人身怀有孕又住在自己府上的陆珊,肯定会怀疑这个孩子和欧阳季有关系,如果这个时候陆珊非但不加以解释,而且伺机诬赖,那欧阳季是无论如何都说不清了。
以欧阳磊的性格,如果以为陆珊肚子里的孩子是欧阳季的,那一定会要求欧阳季娶了陆珊。
陆珊愣怔之后已经回神,冷冷一笑说:“现在我的计划失败,你可开心了?”
清妍不屑多看她,挪开眼睛:“你怀孕之事不假,为何不去找孩子的父亲,偏偏来陷害我表兄?当初你流落京城之时可是他出手相助于你的。”
“他带我来将军府不过是因为想玩弄我罢了,”陆珊挑衅地对清妍道:“洛大小姐的兄长是什么样子,你不会不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