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原因,这两日苏文锦在府中安静的很,卫榕寻了由头让清歌去找了她一趟,回来的时候清歌手中拿了块帕子,说是苏文锦送给卫榕的,卫榕嫌恶的看了一眼:“扔出去。”
清歌看出了卫榕对苏文锦的厌恶,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但她知道卫榕做事一定是讲道理的,最主要的,主子的心思怎么能乱猜呢。
她应了一声,刚要出门扔的远远的,就听卫榕又出声叫住她:“留下吧。”
“啊?二少爷不是要扔了吗?”清歌疑惑道,“怎么又要留下了?”
“兴许以后还得着呢。”
卫榕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摆摆手示意清歌下去。
一块帕子,还是苏文锦亲手绣的,以后的作用可多的很呢。
下午,卫榕带着清歌重回到国子监。
因为秦子昂一事,大家对卫榕愈发恭敬,卫榕以礼相待,为人处世挑不出毛病。
“卫小公子,祭酒大人要你去找他一趟呢。”
卫榕来到许翰的书房外,还没等敲门,里面就传来了许翰的声音。
“门没关,进来吧。”
“祭酒大人,找学生何事?”
卫榕推门进去,对着许翰揖手道。
看着眼前的少年,许翰眼神复杂。
“听说你和恭靖王府家的厉公子走的近,不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偶然结识,意趣相投。”
许翰深深看了卫榕一眼,示意她在椅子上坐下。
“我敬重你家祖父,所以才找你来说这些话,你听或者是不听,随意。厉公子和你不是一类人,你最好不要和他走的太进。”
“祭酒大人的话,学生记在心上,只是因为那日厉公子为学生解围,学生对他心存感激,祭酒大人也不想让自己的学生成为不知感恩的冷血人吧?”
卫榕笑容得体,脸色不变的看着许翰说道。
许翰摸了摸胡子,点了点头:“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话不错。记住我今日的话,回去吧。”
卫榕揖了揖手,准备退身而出。
“对了,今日下午你去把西苑收拾一下,明日要来一个新的授课先生。”
卫榕停下脚步,有些疑惑:“新先生?”
在前世,国子监可是好几年都没来过新的先生了。
“对,”许翰别开眼,轻咳几声,“下午的课你就不用上了,去收拾吧。”
“是,祭酒大人。”
走出院子,卫榕回头看了一眼许翰的书房。
要她离着厉祯霖远一些?
许翰久经朝堂,不像是会随便说出这样话的人。
国子监课程复杂繁多,卫榕有上一世的记忆,所以基本是在温故而知新,少上一节课也没有关系,中午过后叫着清歌拿着清扫工具去了西苑。
西苑僻静,树木葱郁,推开结满蛛丝的院门,迎面而来的就是满院的荒草瓦砾。
卫榕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下,确定许翰说的是让她来打扫,而不是让她带着一个班的同僚过来。
清歌苦着脸:“二少爷,这我们哪能弄得完啊?”
卫榕定了定神,接过清歌手里的扫把:“这是祭酒大人的命令,必须做完。”
结合上午许翰说的那句话,她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但愿是她想多了吧。
见卫榕干起来,清歌也不再偷懒,撸起袖子就去拔院子里的荒草。
西苑说大不大,但清歌和卫榕二人一直忙活到傍晚,也不过是才收拾了很小的一角而已。
卫榕擦了一把汗水,刚要叫着清歌休息一会,就听到清歌一声惊呼。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都把我手指割破了!”
清歌弯着腰把什么东西拖了出来,一脸愤愤。
卫榕赶紧过去给清歌包扎好伤口,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去旁边休息一会吧,等会再干。”
清歌顿时喜笑颜开,也是真的累坏了:“谢谢二少爷!”
卫榕笑了笑,刚要跟着清歌一块走,余光不经意的扫过地上,笑意顿时僵住。
那是一块被泥垢包裹住的东西,看着像是一块石头,可边角露出来的莹润光泽却昭示着这东西并不寻常。
卫榕弯腰捡起来,小心的把表面的泥垢搓掉。
是一块黑褐色的玉质碎片。
“啊,原来是这个划伤我的啊,我还以为是块石头呢。”清歌不解,“西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不是已经几十年没有住过人了吗?”
“是十几年,确切来说是十九年。”
卫榕从怀中拿出帕子,把碎片小心的包裹在里面,神情肃然,近乎虔诚。
清歌瞪大眼睛:“二少爷这是什么啊?”
“我小时候去爹娘的屋子里玩,不经意见到一块缺了角的黑色玉佩,现在这块碎片的和那块玉佩缺了的部分看起来十分相似,我想……”
“这就是那块玉佩碎片!”
清歌惊呼,“但是二少爷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呢?”
卫榕轻缓一口气,显然心情也是激动:“当时我不懂事,以为那块玉佩碎了就不值钱了,拿出去调皮结果被爹娘重重的打了一顿。”
“啊,我记得这件事!”清歌点头,“那次把老爷子都惊动了呢。”
卫榕把帕子塞到怀里,笑道:“那块玉佩爹娘那么看重,如果我真的捡到了玉佩缺失的部分,爹娘一定会很高兴。”
清歌咯咯笑:“对!老爷夫人一定高兴!”
主仆俩一直忙活到很晚,诺打的西苑也没有清扫完。翌日清早,卫榕就出门去见许翰。
“祭酒大人,西苑太大,只有我和我的丫鬟打扫就万万做不完的,请祭酒大人再给三日……”
“不用了。”
许翰摆摆手,“那位先生说又不想在西苑住着了,想要去离着学生舍近一点的南苑,这样方便和大家交流。昨日深夜我才接到这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卫榕一怔,顿时心生怒气,既然不住那为什么不早说?
而且想住在哪就住在哪,许翰还乖乖听从。
卫榕低笑一声:“看来这次的新先生,应该是个人物吧。”
许翰尴尬一笑:“毕竟是个先生,我们就迁就一些吧。对了,新先生说他午时过来,让你去府门口迎接。”
“我?”卫榕皱眉。
许翰点头,眼中滑过一丝复杂:“对,点名要你去。”
卫榕心中冷笑,并没有察觉到许翰的异样。
收拾院子,出门迎接。
人还没来,就给她这么大的一个下马威。
“好,卫榕一定前去恭迎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