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锦!”
卫榕扔下匕首,朝着苏文锦嘶吼,她用手紧紧捂着被挖掉的眼睛,鲜血流满了前襟。
苏文锦满意一笑,对着侍女摆摆手,侍女立刻退了下去。
不多时,熟悉的啼哭声在黑暗处响起:“阿兄!阿兄!”
“阿满!”
卫榕急切想要上前,可没了小腿的支撑,连爬都成了一种煎熬,她趴在地上,用胳膊带动全身,艰难的朝前爬去,身后的鲜血和嫁衣流淌成了诡异的红色奈河。
“阿兄!阿兄!”
三岁的阿满挣扎着从侍女怀里跳下来,哭喊着朝着卫榕跑过来。
卫榕眼眶一热,她的弟弟还活着!
此时的卫榕眼中只有那朝着她跑过来的阿满,并没有注意到苏文锦的动作。
终于在阿满即将扑到自己怀里的时候,卫榕额角一跳,猛地看到在阿满背后升起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刀!
“阿满!”
卫榕绝望大叫,眼睁睁看着尖利的刀尖贯穿了他小小的身子,当场气绝身亡!
苏文锦嗤笑一声,把手中沾着血的到刀往地上一扔,脚尖踢了踢阿满的身子,轻蔑道,“小孩子真是娇贵,一刀就死了。”
卫榕凶狠朝着苏文锦看去,心像刀绞了一般的疼!恨不得当场死去!
“苏文锦!你这个毒妇!”
苏文锦毫不在乎的挑眉,厉声道:“把她的脑袋给我砍下来,扔到乱葬岗喂野狗!这样的货色只配进狗腹!”
“哈哈哈!”
看着阴毒到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的苏文锦,卫榕忽然仰天长笑,她全身像是在血水中浸泡过,宛如从地狱里爬出的厉鬼。
“苏文锦!你以为皇甫明坐上了东宫之位,这大梁的天下以后就是你们的了吗?真是傻得可怜!我今日的下场就是你和皇甫明这对狗男女以后的报应!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我会笑着看你们怎么一步步把自己推上绝路!”
苏文锦心中突然一阵焦躁不安,她狠狠皱眉,一把夺过侍卫腰间的佩刀,高高抬起朝着卫榕的脑袋挥去!
“贱妇!到死嘴还不干净!”
卫榕缓缓闭上眼睛,下巴上的血泪终于低落,在她的嫁衣上砸出一朵妖冶的血花。
爹娘,我来给你们赔罪了。
……
“知道吗,武安侯府的二公子也来国子监了!听说还是陛下亲自开的口,把人塞进来的呢!”
“陛下金口玉言的,还不是想要谁进来就让谁进来吗?哪是我们这些贫寒人家的,寒窗苦读那么多年,才堪堪迈进半只脚来,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哎呀!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武安侯府都落败多少年了,虽说那老武安公是陛下的表姑父,但早已不是老武安公夫人在世的时候了,亲戚味早就淡了!
“难道这武安侯府要重新起来了?”
窗外的窃窃私语声一字不落的落入房中人的耳朵里。
卫榕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乌发用通身莹润的白玉冠束住头顶,额头饱满,五官清隽精致,微微还没有长开的脸庞上有些一种雌雄莫辩的朦胧感。
她直勾勾的看着头顶上的层层纱幔,眼中的光彩渐渐变得明亮,强盛到令人心惊。
房间里熟悉的装潢在清清楚楚的告诉她,这里是国子监的学生舍,她生活了两年后来国子监翻新被推倒的地方!
明明她被苏文锦一刀斩落头颅,可再睁眼之时,惊觉自己竟然回来了五年前!
她竟然又活过来了!
狂喜袭遍卫榕的全身,让她禁不住激动的浑身颤抖。她的祖父,爹娘亲人们都在,她还没有酿成大祸,还没有让那对狗男女的奸计得逞!一切都还在可以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