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该去用早饭了,去晚了公子喜欢吃的鸡蛋羹就没有了啊。”
卫榕眸光闪动,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是伺候她多年,后来被苏文锦活活按在池塘里淹死的丫鬟清歌的声音!
如今想想,她那个时候是多么的蠢!就轻易的信了苏文锦所说清歌投水自尽的话!清歌那么聪明,那么忠心的一个人,怎么会用死这么愚蠢的办法来让她妥协?!
“二少爷,您就别生气了,咱们好歹是武安侯府,那些嘴碎的不过是嫉妒您罢了,他们八辈子也不可能得到陛下的一句恩赏呢,老太爷不是说……”
“清歌!”
门忽然被从里面打开,卫榕紧紧的把清歌抱在怀里,眼眶湿润。
“小姐,你怎么了啊?”
“没事,就是有点想家了。”
“害,我当小姐还生气呢,过几日休沐日,我们就回家,老太爷和老爷夫人他们也想小姐呢!”
卫榕闷闷的嗯了一声。她记得今日是自己来国子监的第二天,她祖父为了能让她进国子监,豁出了老脸去求见陛下,陛下心生怜悯,下旨让卫榕进了国子监的大门。
本是打算来到国子监之后,一展才华,施展抱负,可没想到出来国子监的第一日就面临那么多的风言风语,对自尊心极强的她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于是年轻尚小的她决定一死了之,可惜她从赤脚医生买来的毒药是劣质药材做的,毒性减半,虽然痛苦却没有死成。
一觉醒来,十四岁的她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芯子。
小时候的她不懂事,为了那么一点闲言碎语就想要寻短见,如今想想,还真是傻得可怜!
卫榕眸光暗了暗,上一世的她选择承受所有的苦难和不堪,那这一世,她势必要加倍偿还,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
国子监的饭厅分为前后两院,普通学子和权贵子第各居一处。
卫榕刚进前院,就感到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自己身上,人群中不知谁嗤笑一声:“武安侯府的小少爷真是走哪都带着他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啊!”
“还是人家厉害啊,老的都能豁出脸去求陛下,这小的年轻力壮,想必更胜一筹吧?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说话了,小心人家给你告到陛下那里去!”
清歌气得就要上前,却被卫榕抓住了手腕,她诧异回头,就见卫榕已经大步朝着前面走去,清冷的声音在院中回荡:“刚才是谁说的,站出来。”
她身姿比一般的女子还要纤细三分,在一众男子中更是显得弱不禁风,雌雄莫辩的眉眼虽然多了些男子的清隽之气,但看起来还是刚阳不足,阴柔居多,在外人看来她就是被娇惯成个一身女气的小少爷。
显然有人是看准了这一点,推开人群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我说的,怎么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秦公子,”
卫榕下巴微抬,上下打量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令堂好否?听说前些日子贵妃娘娘从宫里给贵府送了些稀罕玩意,令堂拿去泡茶喝了?那可是百年的灵芝呢,令堂那么大的年纪了,身子还受的了吗?”
话音刚落,周围便传来了私语声,看向秦子昂的眼神也多了些鄙夷的意味。
秦府本来只是个普通的朝廷官员之家,却因为秦子昂的姐姐被陛下提升为贵妃,连带着一家都鸡犬升天,恨不得立刻扬眉吐气,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贵妃的娘家,陛下的老丈人,拼命想要和百年大家靠拢,却不知画虎不成反类犬,成了大家的笑话。
这种和卫榕的事情比起来,前者显然更丢人一些。
“我说子昂,你们家可真是暴殄天物了,你们要是看不上那灵芝,你给我啊!”
“就是就是,你们要是不要,就给云兄多好,他家中的金鸡口味刁钻,一般的鸡食都不吃,就爱吃灵芝呢,对了云兄,百年的灵芝能不能入金鸡的眼啊?我记得它最爱吃千年的吧?”
“还好吧,那千年的灵芝不能总给它吃,上火呢!百年的应该还好点吧。”
“够了!”
秦子昂脸色一会红一会白,难看至极,明明他爹吃灵芝导致肝火虚旺的事情瞒的很好,为什么卫榕会知道!?卫榕把这些说出来了,他以后还怎么在权贵圈中混下去?走到哪还不得被人指着脊梁骨说一声“上不得台面的暴发户”!
“卫榕!”秦子怒气冲冲的走到卫榕面前,指着她的鼻子怒声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真当武安侯府是以前时候?你们不过是一群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的货色!要不是你那个痴子爷爷去求陛下,你以为你能进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