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不断挣扎的男人,卫榕神情有些错愕:“你是从哪把他找到的……不,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因为厉祯霖要成亲,她便没有和他说过爹娘在西山遇害的事情,他的能力是很强大,但是自己没有把事情告诉他,他就怎样把人给弄了来?
“这盛京没有事情可以瞒得住我,”厉祯霖撩起黑袍前襟,施施然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你虽未和我说过,但我还是秉承着答应你的事情,武安侯府的任何事情都和我有关系。”
卫榕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心中还泛起了些异样。
“那……那便是多谢你了。”
厉祯霖没有说话,拿着眼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头对着焰示意,后者立刻拖着那男人过来,拿下了他口中塞着的布团。
“公子公子!不要杀我啊!”
男人扑倒厉祯霖脚边,还没等近身,就被厉祯霖猛地一脚踹开,他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滚!“
卫榕看了厉祯霖一眼,总觉得他的心情好像有些不好的样子。
“小姐小姐!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男人趴在地上瑟缩了一下肩膀,转而朝着卫榕扑了过去,揪住她的裙摆哀嚎,“小姐!小姐!”
卫榕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一颗心剧烈的噗通噗通狂跳。
“你胡说八道什么!”
男人愣了愣:“小姐你不是和这位公子是一起的吗?我虽然有些坏习惯,但罪不至死啊,你帮我和这位公子说说情,你看你长得这么美,这位公子肯定会听你话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此时卫榕早已换了一身宽松的月白衣袍,紧束的头发也披散在身后,原本清隽疏朗的面容此时看上去多了些娇柔,少了些英气,这男人看来是从未见过自己,这才把卫榕给认成了女子,虽说卫榕原本就是女扮男装吧……
卫榕浑身颤抖,余光不安的飞快朝着厉祯霖扫了一身,就见他面容凝重如水,一双眸子越发显得黝黑晦暗。
糟了,他不会也发现了吧?!
“给我把他带出去!无论用尽什么办法,都让他把事情给我吐出来!”
厉祯霖忽然冷声斥道,盯着男人的双眼中泛着幽幽冷光。
焰应了一声,从地上一把揪起男人,拖着朝院门走去。
“我看他那对招子也没什么用了,等会,就挖了喂狗吧。”
随着一声冷笑,男人恐惧声几乎划破天际,“我不要……唔!”
焰抬起手狠狠给了男人一掌,男人双眼一番,四肢无力的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这……”
卫榕悄然松了半口气,连忙对着厉祯霖行礼道,“多谢厉公子了。”
“谢我什么?”厉祯霖似笑非笑,语气里听起来带了一丝阴冷,“谢你幸好是个男子,否则此时被拖出去的人就是你??”
卫榕一怔:“什么意思?”
厉祯霖没再言语,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手中微屈起来轻巧桌面,那声音听上去有些急迫烦躁的样子。
卫榕不敢再说话,垂眸在一边站着。
不知什么时候,厉祯霖悄然睁开了半条眼睛,朝着身边的卫榕看了过去。
他垂首而站,身上的衣袍松松垮垮,显得更加的清瘦纤细,脸色虽苍白,但五官依旧精致清隽,细细雕刻之下尽显夺人之光。
小姐?
呵,厉祯霖心底冷笑一声,若他真是个姑娘,那自己何必还会如此烦恼焦躁。
这世上,可有男子和男子在一起的先例?他不怕世俗目光,但却怕卫榕为此而收到伤害。其实这些说起来,都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只有一点,他无法解决,就是卫榕对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
他厉祯霖从来都不做强人作难之事,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笼中鸟,而是可以跟自己并肩站在一起的人。
卫榕要和明瑶成亲,那更好,可以断了自己不该有的心思。
他就不信,这世上的女子千千万,难道还会比不多一个男子吗?
“其实……”
就在厉祯霖心绪翻腾的时候,卫榕也在犹豫纠结,终于她开了口,“其实我已经知道那男人的底细了。”
半晌后,厉祯霖淡淡的哦了一声:“我知道。”
卫榕不解:“你知道?那你为何还要亲自把人带来?”
话音未落,门口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卫榕忙抬头看去,一抹艳红颜色的裙摆出现在了视线中。
卫榕眼神一冷,原来是她。
“榕哥哥,我听说厉公子来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
桃枝扭着腰肢走进来,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厉祯霖时,很是惊讶了一声:“厉公子!”
厉祯霖连眼皮抬都没抬,像是看不是厅里突然多了一个人一样。
“你来做什么?”卫榕朝着苏文锦冷眼看去,语气很是不善。
厉祯霖带人过来的用意,看来她终于知道了。
苏文锦笑道:“听说厉王爷和宫中皇室的关系一向亲近,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异姓王爷我们大梁可就只有这一个。不日之后我就要嫁给五殿下,到时候我也算是皇室中人,和厉公子也算是一家人了,既然厉公子来了,我岂能有不亲自过来的道理?”
“你不亲自过来,难道还要你丫鬟过来?”
厉祯霖嗤笑一声,眼中却毫无笑意:“苏姑娘,恭喜你好事将近了,皇室的门槛可是为你第一次降低了。”
这话不就是在明里嘲讽自己配不上皇甫南吗?
苏文锦攥了攥手指,面上仍旧带笑道:“这可是文锦的福气了,文锦自然是要加倍对五殿下好了。”
“家世不好,人也一般,可怎么就惹得那么多人喜欢呢?”
厉祯霖向前俯过身子,细细的看着苏文锦的脸,表情很是纳闷。
“文锦不知厉公子是什么意思。”苏文锦咬牙切齿,恨不得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扔在厉祯霖脸上,话里话外都在挤兑她,这个男人是有病吗!
“听说三殿下和五殿下打赌,几月后的赛马比赛,谁夺得了桂冠,谁就能娶你回去呢。”
厉祯霖朝着卫榕看去,眼神愈发意味不明,“这究竟是冲着美娇娘去的呢,还是冲着美娇娘的‘嫁妆’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