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嘉良赶开啰嗦的下人,朝着卫榕的院子赶去,妹妹出了事,做哥哥的怎么能不过来看看呢!这叫他如何放心!
“哎呦!”
刚到院前,就从斜角里冲出来一个人,卫嘉良躲闪不及,被来人狠狠撞到了伤处,疼的他挤眉弄眼,张嘴就骂:“干嘛啊!没长眼……二叔?!”
“嘉良!”
卫守山捂着额头起来,见到是卫嘉良,赶紧推着他往外走,“快走!快走!”
“这是怎么了啊?”卫嘉良看着卫守山惊慌失措的模样,一边往外走一边还回头看,那一脸恐怖的样子,就像是见到了鬼。
等走出老远,卫守山才终于停下,心有余悸的深喘了几口气,对着卫嘉良张嘴就急道:“你过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好好在屋里养伤?要是卫榕知道你这么不听话,她不跟你生气啊!”
卫嘉良自知有错,喃喃道:“我这不是担心卫榕嘛……我打算看一眼就回去的,郡主出事,卫榕定是不好受……唉,郡主才多大的年纪,怎么就没了呢?”他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唰的一辆,一把扯住卫守山的胳膊,“二叔,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害了郡主啊?”
本一句半是玩笑半是猜疑的话,谁知道二叔竟然激动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给我回去躺着!”
卫嘉良奇怪的看了卫守山一眼,但顶不住二叔的催促,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决定趁着大家都不在的时候再过来看卫榕。
看着卫嘉良离开,卫守山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最后把视线放到了卫榕的房间上。
那里厉祯霖还在房中照看着卫榕。
不管是不是厉祯霖害了明瑶,这和他的关系不大,他在乎的只是,厉祯霖到底是不是知道了卫榕女扮男装的身份,他对卫榕这般亲昵行为,好像早就超过了一般的兄弟之情啊!这可是恭靖王府的公子,王爷的亲弟弟,若是被他知晓了卫榕的身份,那还得了!
但此时的卫守山却不知道,卫榕的身份早已被厉祯宁知道了。
“不行,我得去和夫人商量商量!”
卫守山觉得此事自己消化不开,必须找人倾诉,于是马上回去找姜氏,姜氏听完卫守山的话也吓了一跳。
“这可是个大事啊!”姜氏小心的扶着变大的小腹,面容焦急说道,“若是郡主是厉公子杀的,那卫榕和厉公子的关系这么好,明王爷会不会以为是卫榕不愿意和明瑶成亲,所以和厉公子合计害死了明瑶?到时候卫榕会怎么样,我们侯府又会怎么样?”
要说这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父亲和母亲也不一样,卫守山只想到了厉祯霖杀了明瑶,却粗心大意的没有想到这会不会牵连了卫榕,害了自己的女儿。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该怎么办啊?!”
姜氏咬了咬牙,她到底是一个妇道人家,这样的大事终究还是拿不定注意,而且此时他们还不清楚,厉祯霖到底知不知道卫榕的身世,若是知道了,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要不然……”
听到姜氏说话,卫守山赶紧朝着妻子望去,就见她脸上显出些许犹豫,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道,“要不然我们去找父亲商量商量吧,这样的大事,我们拿不定主意啊!郡主死了是大师,陛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到时候我们卫榕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卫守山一怔,继而愤怒而起,“当时我们明明确确的说过,不管到了什么境地,都不能让父亲知道卫榕的身份!父亲这一辈子已经很不容易了,难道我们还要让他更加伤心吗?!”
姜氏伏在床上痛哭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卫榕深陷危险之中吗?”
当时父亲因为大哥大嫂的死伤心欲绝,精神出现了问题,为了让他可以放宽心,他们谎称说出生的卫榕是个男娃娃,定是大哥不放心,转世成了父亲的小孙子,前来孝敬父亲的。果然父亲很高兴,情况大为好转,但终究是受到了重创,精神还是时好时坏,但这一点都不耽误他疼爱卫榕,他是真的把卫榕当成了大哥。
父亲是个武将,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父亲心中是看不起书生的,可偏偏卫守山就是个喜好读书的书呆子,父亲对他从来没有个好脸,却对喜好练武的大哥疼爱有加,但卫守山从来都不埋怨父亲,他自知不能继承父亲的衣钵,这责任都落在了大哥的身上,他对大哥愈发愧疚,而大哥也因为父亲明晃晃的偏心而心疼弟弟,尽力的弥补弟弟,所以卫守山和卫守林的关系极好。后来二人娶亲,妻子也都是善良的人,姜氏和大嫂的关系也很好,也不埋怨父亲对大哥一家的偏心。
大哥大嫂叛国被杀,卫守山和姜氏伤心欲绝,把他们的遗孤卫嘉良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比亲生孩子还要疼爱。父亲中年丧子,伤心欲绝,他们宁愿让自己的女儿从此以男儿面目示人,并且打算尘封这个秘密一辈子,只有他们三人知道就好。因为只有这样,若有一天大难降临,他们可以把一切都承担下来,而最大程度的保全父亲和嘉良。
姜氏心中都不后悔这样做,但是如今看着马上就要大祸临头,她心中对女儿的愧疚越来越深,她想保全家人,也想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啊!
看着痛苦不已的妻子,卫守山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上前把妻子揽到怀里:“你放心,大哥大嫂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卫榕,保佑我们侯府的。卫榕的事情不能告诉父亲,还没有到最后一刻,我们就有希望!明日你我去一趟明王府,不管如何,郡主去世,我们是该去一趟的。至于厉公子那边……他对郡主的事情我们就当做不知道,毕竟牵扯到卫榕,我们……也只能这样自私一次了。“
姜氏伏在卫守山怀里,绝望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