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榕从马车下来,低着头朝着侯府走去。
她脑中思索着今日发生的一切事情,有些事情看起来很是奇怪,但是她又不敢妄下结论,看来,还是要去和厉祯霖商量商量。
门房就看着他家二少爷快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脚步一转,竟然直接朝后走去。
“二少爷,您干嘛去啊!”门房急忙追出去,“厉公子来了,就在府上呢!”
“什么?”卫榕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刚才还在念着的人,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家?
门房坚定点头:“就在府上呢。”
卫榕:“……”
真邪性,莫非不是厉祯霖听到了自己的心里话?
卫榕进来院子,第一个冲进眼帘就是卫嘉良正殷勤且热情的陪在厉祯霖身侧,厉祯霖身边的桌子上摆满了吃食,卫守山坐在一边,低头扶额,而焰更奇怪了,整个人的身子崩的紧紧的,真的令人担心下一刻他就给从中间折断了。
“卫榕回来啦!”
卫嘉良一抬眼,就见卫榕正呆呆的站在院里,他赶紧把卫榕拉过来,都忘记了询问卫榕到底进宫是何事了。
“厉公子来了,你快给他道谢啊!”
“啊?”
卫榕愣住。
“人家救了你,要不是他,你这个时候就要躺在床上了!”卫嘉良催促道,看向厉祯霖的眼中满是感激和欣赏,“如今这样好人不多了,卫榕你要知足啊。”
“……”
厉祯霖你是给我大哥下了什么迷魂汤!
卫榕想要把自己的手从卫嘉良手里抽出来,却发现他握的极紧,大有自己不说话就不放手的架势。
厉祯霖掩住嘴角,轻咳几声,眼中却露出了几分笑意。
卫守山无奈起身,拉开卫嘉良的手:“好了好了,厉公子是来找卫榕的,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让他们二人说话吧。”说着他朝着厉祯霖俯了俯身子,“厉公子,就不打扰你和卫榕说话了。”
他朝着卫榕使了个眼色,见卫榕点头之后,强行拉扯着卫嘉良离开,都走出老远了,前堂这里还能听到卫嘉良的声音:“干嘛啊二叔,我还没正式的谢谢厉公子呢!”
卫榕用余光瞥了眼厉祯霖,见他面色如常,好像没有听到卫嘉良的话,这才放了些心。
“厉公子怎么来了,不好好的在家休息,”卫榕给厉祯霖重新倒了一杯热乎的茶水,“若是不休养好,以后身子还怎么康复。”
厉祯霖垂眸看了卫榕的手指片刻,这才抬头道:“你进宫了?”
卫榕微微一怔,马上点了点头:“果然你的消息灵通,是,我进宫了。”
接着卫榕就将宫中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厉祯霖,末了道,“我正打算去王府找你,想不到你就到了。”
“找我?”厉祯霖皱了皱眉,“找我做什么?”
卫榕瞪大眼睛:“我怎么能不找你呢,要不然这些事情我和谁商量。”
这问题怎么那么奇怪,以前自己若是不同他商量的话,他不是还不高兴吗,怎么如今还说这样的废话。
“哦。”
厉祯霖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掩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原来是这样。”
卫榕奇怪的皱了皱眉,这到底是怎么了?
“咳咳!”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稍微有些做作,厉祯霖轻咳几声,正色道,“所以你怀疑,这是武帝的借刀杀人,他早就有想要把惠妃扳倒的意思,从而利用这才机会,借着你的名义,把她拉下马?”
卫榕嗯了一声:“有这个怀疑,但是我想不明白,武帝若是想要处置一个妃子,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他为何要借着我的名义来?要不是梅公公的反应太过异常,我可能还意识不到这个真相。”
从第一次见梅公公开始,梅公公对她的态度都从未变过,就算她后来被武帝再三提拔,梅公公都是一副公事公办,丝毫不因为陛下的关系而对自己巴结或者是亲热几分,今日陛下召唤她,可梅公公却说了那么一些话,看似是平淡,‘做的就认下,不是自己做的,就不能承认’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很正常,但是在梅公公嘴里说出来,就很是反常了。若不是武帝示意他这样做,他绝对不会的,梅公公自始至终忠诚的只有武帝一人。
“这难道还不简单吗?”
厉祯霖挑起眉梢,讽刺意味十足,“他这是要保全他自己,让惠妃的那些势力对你更加厌恶,让皇甫明更加痛恨你,林井不是很欣赏你吗,你如今的势头不是正当红吗?武帝要拉拢你对付我,但同时又不能让你的风头过盛,所以要打压你,要在朝中形成一种平衡的状态。惠妃对他来说是一个妃子,但同时又是一个工具。”
卫榕满露震惊:“竟然是这样!”
武帝拉拢她,还要打压她?!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呢。“
忽然脑袋上挨了轻轻一巴掌,卫榕抬起头来,就见厉祯霖笑看自己,狐狸眼成了一对弯弯的月牙,黝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眼神专注又炙热。
卫榕感到脸颊热腾腾的烧起,她忙低头,避过厉祯霖的视线,又觉得这样有些太尴尬,张了张嘴,一句不加思考的话从口里冒了出来:“就你知道的多!”
“哈哈哈,你嫉妒?”厉祯霖笑的更加开心,竟然看起来有些孩子气,一点都没有因为这句略显不敬的话而生气。
卫榕后怕的抿了抿唇瓣,越发感到今日的厉祯霖是真的不对劲。
她定了定心神,决定说些正事:“你……你去看到常姐姐了吗?她怎么样了?”
厉祯霖笑容一僵,轻轻的点了点头。
“胡大夫医术高明,虽然常婳身上的毒有些棘手,但是他暂时的压制住了常婳身上的毒性,并给他的师兄写了信,请他师兄出山,为常婳医治。”
“师兄?”卫榕忍不住道,“胡大夫的师兄那么大年纪了,请老人家出来是不是不合适?要不然我们把常婳带过去?”
厉祯霖奇怪的看了卫榕一眼:“谁说胡大夫的师兄年纪很大?那不过是个才刚满十二的少年,天赋异禀,就是辈分大了一些。”
卫榕震惊的瞪大眼睛。
才是个十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