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卫大人好像生病了,我看那样子好像病的不清,被慕云送回侯府去了,”焰小心翼翼的看向和衣躺在床上的厉祯霖,“公子,您不过去看看卫大人吗?”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看着好像是睡着了,可是只有焰知道,就在半柱香之前,这看看起来好像是睡着了的人把房间给折腾的乱七八糟,好不容易才收拾干净。
这怎么从宫中回来一趟,还不高兴了呢?所有的事情都和计划中的一模一样,皇甫明被人打了,要想从皇陵出来,武帝就得先征求公子的意见,这如今武帝已经把人情欠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焰小心上前,大着胆子推了推厉祯霖的肩膀:“公子,卫大人生病了,你要不要……”
“滚!”
一巴掌携着劲风朝焰的脸颊甩开,后者神情一敛,动作飞快的退后几步。
还没等焰松了一口气,就见厉祯霖从床上坐起来,表情非常不善的看着自己道:“若是以后你敢再敢在我面前提起和她有关的事情,就不要怪我对你从不客气!”
“他?”焰迷惑的眨眨眼睛,“是卫大人吗?”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厉祯霖的眼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焰心中一惊,想也不想的转身夺门而出。
“咣当!”
椅子在地上四分五裂,砸的就是刚刚焰站的地方。
“可怕!”
焰嘀咕一声,转身就朝外跑,可跑了几步,他又停下,回去把厉祯霖的房门给关上,这才转身离开。
刚走出院门,就见到门房急匆匆的往这边跑。
“哎呀,公子呢?”
焰指了指院里:“睡觉呢,怎么了?”
门房道:“胡大夫的师兄来了,现在已经去常府了,王爷过来让我问问,厉公子要不要过去看看。”
胡大夫的师兄来了?
焰眼珠滴溜溜一转:“好啊,那你进去告诉公子一声,我去准备马车。”
说完他就要开溜,可门房也不是个傻的,一把拽住焰的胳膊,冷笑一声:“我们王府谁不知道公子有起床气,你要我过去,这不是摆明了要害我啊,我不去!要去你去!”
“哎呀你干什么啊!”焰反手拽住他的胳膊,“我还能骗你不成?公子才刚刚躺下,没睡着呢,再说了,我知道公子喜欢做哪一辆马车,让哪匹马拉车最舒服,你知道吗?”
“我……”门房愣住,这他还真的不知道。
焰飞快的扬起嘴角,推着他往院子走:“好啦,你快去吧,我也要去忙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飞快跑走。
门房半信半疑的朝着厉祯霖的房间走去。
***
等到卫榕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清歌端着药汤过来,看见卫榕躺在床上,发愣似的盯着床帏,不禁笑道:“二少爷你终于醒啦,都这么大的人了,睡觉还不好好盖被子,你等着,一会夫人就要过来说你了。”
“谁送我回来的?”卫榕从床上坐起来,抬手敲了敲还有些沉甸甸的脑袋,意识有些模糊。
清歌把汤碗送到卫榕手边,待她拿住了,这才道:“是慕公子呢,他送你回来的。”
慕云?
卫榕一怔,她记得慕云和她说,王麟告诉了他一些关于大伯的事情。
“慕云去哪了?”她抬起头来,面色凝重的朝着清歌看去。
清歌指了指房外:“走了啊,在把二少爷送过来以后,他就离开啦。”
卫榕端起碗来,把苦涩的药汤一饮而尽,可心中的苦楚却比这还要搅和的心中难受。
随着有关慕云的话想起来的同时,她也想起了厉祯霖说的那些话。
“准备马车,我去找慕云。”
清歌有些无奈:“二少爷,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的?你身子还没休息好,就算你想出去,你觉得老爷夫人会同意吗?”
“我有急事。”
卫榕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清歌一惊,赶紧把空碗放在一边,伸手去拦她。
“二少爷,您不能出去啊!”
“谁又要出去啊?”
卫嘉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一进门,就看到卫榕要推开清歌要下床。
“好了清歌,你让开。”
卫嘉良坐在椅子上,朝着清歌努了努下巴,“让卫榕起床。你再去给她找一件暖和的裘衣来。”
闻言卫榕和清歌皆是一怔,卫榕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低头找鞋。
清歌则是气的跺脚:“大少爷!二少爷的身子还没好,大半夜的你要她去哪里折腾啊!”
“王爷差人来告诉我,说是胡大夫的师兄到了常府,问卫榕过不过去看看。”
卫嘉良看向卫榕,“你去看看不?”
正在穿鞋的人身子微僵,良久之后,卫榕抬起头来,慢慢道:“好。”
她是该去看看常婳的。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外面,”卫嘉良站起身来,不顾清歌控诉的眼神指着卫榕道,“给你二少爷穿暖和点,病还没好,别再伤了寒。”
“就不应该再出门!”
清歌气愤道,可卫嘉良早已大步出了房间,身后的卫榕更是自己默默的去了衣柜前。
“我来!”清歌气恼的跺了跺脚,却还是朝着卫榕走过去,“二少爷又不知道衣服放在哪里,别给我折腾乱了!”
卫榕无声的笑了笑,走到桌边坐下,抬手扶住还有些发涨的额头,等着清歌找衣服。
半个时辰后,卫榕三人乘着马车来到了常府门前。
卫嘉良先从马车上跳下来,还在车厢里的卫榕就听到他在外面疑惑一声:“王爷已经来了?”
卫榕一怔,马上反应过来。
不,常婳的事情王爷应该不会出场,来的人只能是他。
“二少爷小心点。”
清歌从马车跳下,搀扶卫榕走了下来。
卫榕飞快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那辆马车,赫然就是恭靖王府的。
她垂下头不再说话,跟着卫嘉良抬脚朝着常府走去。
门房请着他们往府里走,一边道:“胡小哥正在给小姐医治,厉公子和老爷他们正在前厅里等着,两位也一起过去吧。”
卫嘉良点了点头,却笑道:“我听说来的可是胡大夫的师兄,你叫人家小哥,合适吗?”
门房苦笑一声:“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毛都没长齐呢,你让我叫前辈,我也叫不出口啊!”
卫嘉良哈哈大笑,马上又意识到有些不对,赶紧噤声,佯装严肃道:“这不行,该叫的还是得叫。”
门房苦哈哈的点了点头。
来到前厅,常宗站起身来迎了过去:“卫大少爷,卫榕,麻烦你们了。”
卫嘉良道:“常院长,您客气了。”
卫榕看到了此时坐在厅里没有起身的那人,他一身黑衣,面色沉冷如冰,好像没有看到自己一般,完全就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难道,以后真的就没有关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