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整个武安侯府,可就是彻底完了啊。”
袁烈的声音随着冷风钻进王麟的耳朵,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清晰。
王麟身子一震,脸色狰狞,“我让你闭嘴,你不闭嘴,我看你是想下去陪你义父了!”
他没再给袁烈说话的机会,每一招都是下了死手。
袁烈全力抵抗,可也受了不轻的伤。
“王公公!”
在他被王麟逼到绝路的时候,忽然就见他伸出手来,手心里放着的赫然就是王麟那心心念念想要抢到的东西。
“王公公,这东西忒贵重,我可拿不住,还是还给您吧!”
王麟眸子一紧,就见袁烈狡黠一笑,高高的抬起了手,忽的朝外一抛。
那玉佩直直的朝着城墙下坠落下去!
王麟随之飞身而下,朝着玉佩追去。
袁烈冷哼一声,不做停留,立刻转身里去,身影很快在夜色中消失。
此时的王麟身子极速朝下坠去,在玉佩落地粉碎的前一刻,堪堪抓住,而现在已经离着地面很近了,他被迫在半空中狼狈的翻了个身,堪堪站住。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眉眼闪过一丝痛苦。
东方天色不知什么时候转为青色,抬头看去,天地间没有了界限,融合在了一起,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后,黎明就会到来。
到时候,上京城就会变得和往昔一样,他还是那个站在权力顶端的王公公,没有人能够对付了他。
王麟握紧手中的玉佩,冰冷的触感延伸出无数只脚,飞快的传遍他的全身。
***
使团在黑暗中不断前行,离着后面的上京城越来越远。
四周很安静,只能听到车轮声和马蹄声。
卫榕靠在车壁上,眼睛看向车窗,窗帷随着马车晃动,依稀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旁边的清歌靠在书乐身上,安稳的睡着,那平稳的呼吸声让不安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书乐低头看了看清歌,又抬头看了看正在凝思的卫榕,沉默几瞬,开了口。
“二少爷。”
“恩?”卫榕转过头来,朝着书乐看去,“怎么了?”
“我……我可以跟着二少爷回侯府吗?”书乐飞快的扯了扯嘴角,“二少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想留在二少爷身边照顾二少爷。”
卫榕笑起来,“当然好啊,但是我就怕等你到了盛京,见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就不想要在无聊的侯府里了。”
“我不会的!”书乐马上摇头,“我只想跟在二少爷身边,哪里都不想去,只要二少爷不嫌弃我。”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卫榕觉得好笑,“我大哥你已经见过了,我大哥在见过你之后,悄悄和我说,这世上还有这么相像的人呢,他觉得不可思议呢,我爹娘和祖父若是见到你,定是更加惊讶。”
“书乐能和二少爷模样相像,是书乐的福气,书乐能碰到二少爷,是书乐的运气,书乐很开心,很满足。”
她抬起头来,对着卫榕弯眼一笑,她深深的看着卫榕,像是要把卫榕深深刻在眼睛里一样。
“不要这么说,”卫榕拍了拍书乐的肩膀,“你是你,你的路还长,你不能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的,我不觉得你是个累赘,我也不会觉得你烦,但是我想,你可以有自己的事情,为了一个目标去奋斗。”
卫榕垂眸思考片刻,对着书乐笑起来,“我倒是替你打算好了,不知你愿不愿意。你的手艺很好,我有一个朋友正好是在盛京中开酒肆的,我来大楚之前,她的生意刚刚开始,这么久了,应该是开的风生水起了,你若是能去和她帮忙,她一定很高兴。”
书乐微惊,马上拒绝,“二少爷的朋友也定是人中龙凤,我这般身份怎么敢高攀,二少爷肯把我留在身边就很好了,我不奢求其他,二少爷就是我的目标。”
闻言卫榕却不赞同,“看看清歌,她和我从小长大,我心中一直把她当做家人,我也喜欢她跟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热闹极了,但是我再喜欢,清歌也早晚是要离开我身边的,你们都要嫁人,都要生子,我不能因为我自己,就自私的将你们绑在我身边吧。”
“可是……”
“好了,现在你还小,等过几年你就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卫榕打断书乐的话,“睡吧,这件事以后再说。”
听到卫榕这样说,书乐只好点头。
看着卫榕转过头再次朝着窗外看去,她悄悄的咬紧了下唇,袖中的手也攥的越来越紧。
有二少爷这番话,就够了。
“吁!”
忽然响起一阵嘹亮的马叫声,在漆黑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沈二见前面的马车毫无预兆的停下,脸色一惊,立刻紧紧抓住缰绳。
“咣当”一声巨响,马车停下。
卫榕心中一震,立刻掀开车帷探出头去,“怎么了?”
身后是清歌被撞醒的埋怨声,“沈二你怎么赶车的!我都撞到头了!”
以往对清歌言听计从的沈二这次却是没有回清歌的话,他跳下马车,朝前走去,片刻之后回来,脸色凝重。
“二少爷,是王麟。”
卫榕脸色一沉,跳下车厢,大步朝前走去。
沈二见状,赶紧对着车厢里的书乐清歌嘱咐一声,要她们别下马车,转头朝着卫榕追去。
厉祯霖慕云的马车在卫榕的前面,等到卫榕走过去的时候,就见他二人已经过来,和王麟面对面的僵持着。
王麟一身宦官服制,脸庞在黑夜中愈发惨白,他不是独身而来,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却不是身着宦官服制,几个人腰间挂着佩刀,看上去黑气沉沉。
这就是厉祯霖所说的有人会来阻拦他们会大梁吗?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会是王麟,他不该是这高兴他们离开大楚吗?
卫榕在不解中,走到厉祯霖的身后,朝着身边的慕云点了点头,抬头朝着对面的王麟看去。
王麟淡淡的从卫榕脸上扫过,视线落在厉祯霖身上。
“厉公子走的这般匆忙,要我真是摸不着头脑,莫非是我大楚的招待不尽人意,让厉公子心生不满?还是有人得罪了厉公子?若是方便的话,厉公子能否与我单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