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堂。
热闹的氛围还是如以往一样,台前的木桌上坐满了人。
张永嘉手里拿着盘子,穿梭在人群之中。
两月之后,硬要说这里有什么改变。那就是对于李铭的谈论渐渐少了,当然也有少许人拿出来回顾一番。
“不过啊,真的有点不敢相信那家伙已经死了呢?”一名弟子喝了口酒。
“外出历练本来就是有风险,我觉得应该是命是如此吧。”有人在一边附和着。
“命?”有人冷笑道,“要我说,那就是狂妄自大。”
外堂虽然大多数的历练任务难度都不大,可即便如此,谁也不能保证一定安全。
“你们要的红肉。”张永嘉说着,将木盘放在桌上,“在聊什么呢?”
“李铭啊,那个被称之为传奇的家伙。”
张永嘉身子一震,“确实,好久都没看见那个家伙了。”
“多半是死了,外面历练最多不过三月,如今已经两月有余。也没听过那家伙的消息,只是怕是真的死。”
“哈哈哈,你们慢用。”张永嘉拿了盘子,上了阁楼。
简景程坐在屋子里,正眉头紧锁的摆弄着自己的小玩艺。
就是那些泥人,他很钟爱这些。对他来说,人生有三大爱好,第一,看新人女弟子。第二,捏泥人。第三,自然就是修炼了。
“简师兄。”张永嘉靠在门边的位置。
“怎么了?”简景程正小心翼翼的用玄气揉捏出一个小人的脸。
“李铭,真的死了吗?”她问。
简景程手指一抖,泥人的脑袋没了。
“我!”他深呼吸一口气,“我可是捏了整整两个时辰啊,两个时辰的成果没了。”
“我问你话呢,他真的死了吗?”张永嘉说。
“不好说。”他直起腰,沉沉的吐出一句。
“倘若王家真的跟煞宗有过勾结,这其中的风险不小。”简景程看向她,“你不会又动了恻隐之心吧?”
“修炼一路,本就磕磕碰碰。”张永嘉叹了口气,“只是感觉像是我们杀了他一样。”
“他自愿的。”简景程看着她,“你怎么了?这是你第二次这样了吧?其他弟子怎么不见你这么忧愁善感的?”
“你不会喜欢李铭吧?”简景程眼里有着疑惑。
唰——
木盘子飞了过来,狠狠的摔在简景程的脸上。
“啊,你干嘛!”
“要你多嘴了!”张永嘉说,“我只是觉得他很有天赋。”目光看向简景程身后的窗外,看着那阳光徐徐射入屋内。
“他如果不死的话,真有可能成为一方霸主不是吗?”
“玄界,天赋者何其多。”简景程坐在桌子上,“你的眼界太低了。”
“算了,没事了。”张永嘉走之前,随便问了下,“加入王家的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你打算怎么办?”
“亲自去一趟。”简景程眼里有着寒芒闪动。
外堂的外面,李铭站在门口。看着上面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心里稍微有些怀念。
他没穿宗门道袍,现在身上穿着的还是王家的侍卫劲衣。但即便如此,一路上还是有不少人认出了他的样子。
走入外堂,里面还是那么吵闹。
一弟子看见了门口的,嘴里的红肉滑落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
“喂,怎么了?傻掉了?”一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看见那道人影之后,筷子不自觉的从手指边滑落。
“这一个个的都怎么了?活见鬼了?”他也顺着目光看去,“李,李师兄?”
原本热闹的外堂,声音一下子都没了。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李铭身上。
“诸位师兄弟好。”李铭身子微微一拜。
“李,李师兄好。”不少人都是恭敬回道。
李铭眼中带着点点寒意,身上浮现出杀机,“我并非针对在座的各位,我是针对沧澜宗所有外门弟子。”
“与我为敌者,杀无赦!”
玄气爆发,一股极强的玄压将众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过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李铭便收了玄压。漫步走到一处空着的桌子上,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李师弟好大的威风啊。”简景程从楼上走下来,他嘴边带着笑容,“再过数年,只怕是李师弟要挑战沧澜宗所有人了。”
他一面打趣着,一面从楼上下来。
“我还以为你死了。”简景程走到桌前,“永嘉师妹,来份上好的兽肉,记我账上。”
“今天我宴请李师弟。”他说。
“我才两月不见,沧澜山的居所没了。紫寒更是被人偷袭受了重伤,险些身死道消。”李铭言语中有着极为浓烈的杀意,“并非我煞气太重,而是他们逼人太甚!”
“所以这次回来,你是来报复的?”
“不全是,算算账罢了。”李铭说,“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
“王家那便?”简景程眼神一凝。
“煞宗不仅勾结了王家,就连阳城石家也勾结了。”
“什么?!”
“没事了,已经解决了。”李铭继续说下去,“王家家主我交给了二公子,王宇龙,至于王家大公子,现在就沧澜宗内。”
“石家的话,我相信王世昌能够处理好。”
简景程面色凝重,王家只是个例,像王家这样的附庸,沧澜宗足有成百上千个。只是因为王家掌控了玄石矿脉,所以宗门才会稍微上心一些。
“只是没想到,煞宗真的要开战了。”
“煞宗要开战?”李铭眉头紧锁。
简景程摇了摇头,“不可说。”他看向李铭,“今天我告诉你所有事情,包括王家的不准向外透露半个字!”
“好。”
“此事我要禀告宗门。”他长叹一口气,“未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两位的上等的兽肉来了。”张永嘉端着盘子过来,将兽肉放在桌上,脸上带着笑容,“另送清酒一壶。”
她看向李铭,“免费的,当我请你的。”
李铭笑了笑,“谢谢。”
正聊着,外堂来了一人。
刘成文走进外堂,目光凝聚在一人身上。
“我说今日怎么这般安静,原来是来了位贵人。”刘成文目光看去,他走到李铭的桌前。
“我的房舍是你让人烧的吗?”李铭直直的看向他。
“我烧的?”刘成文笑了下,“李师弟莫不是出去了一趟,脑子也变得糊涂了?”
“你屋子被烧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铭站起来,他直直的看向刘成文,“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谁让你干的。”
简景程站起来,“李师弟,这里是外堂,不准乱斗。”
“不在这里就可以了吧。”李铭直直的看向刘成文,“我要击败你。”
刘成文眉头紧锁,眉宇间两道黑线闪过,他狰狞的笑出声来。
“这才过了几天,这才过了几日?”眼中闪烁着寒光,“我刘成文看来是被当做软柿子了呢?”
“李师弟,我不会手下留情,我先跟你说好。”
李铭没有理会他,两人出了外门。
在两人走后,外堂里,原本坐在桌子上的人都跟着站不住脚了。他们纷纷站起来,走到门外。
刘成文乃是内门第十,这样的武力可不是什么都能够挑战的。
但是李铭看起来也不弱,挑战外门,力压玄壹师兄,这样的功绩即便是放在任何人身上,都足以像是骄阳一般。
两人在外面找了个空旷地方,这样的地方不少。
但是观众席就比较少了,内门弟子少有争斗,这样的事情可不多见。
再说李铭初回宗门,便要挑战内门弟子,这是要创造另一个神话吗?
“李师弟,你真的要打吗?”刘成文冷冷的看着他,“你才入内门,我不想给人落了欺负人的话柄。”
他打不赢紫寒那是因为紫寒乃是紫府境,而眼前的这位李铭,据他所知不过是玄气境。
刘成文乃是镇灵境中期,若说实力,正要攀比同境界之中,已是佼佼者。若是连个玄气境都打不过,那也没脸在沧澜宗待下去了。
“问题若是重复多了,也没有意义了。”李铭看向他,“我的屋子是不是你烧的?”
“谁知道呢?”刘成文冷哼一声。
“是吗?”
李铭往前猛地踏出一步,“序法,镇。”
四周压力一沉,刘成文的步子猛地陷入地面。
他看眼李铭,面色凝重,牙齿紧咬着,眼里爆发出点点的寒芒。其身后镇灵缓缓凝现,他的腰杆也随之站起来。
“两月之后,你还是只有这点水平吗?”
点点光点凝聚,李铭看向他,面色平淡。身后有虚影闪动,“是吗?待会你就知道了。”
“序法,镇!”李铭往前踏出一步,最后一个字咬的很重。
刘成文只觉得身子一沉,腰竟是又往下弯曲了不少。脸上有着细密的汗水,目光落在李铭身上。
他怎么可能?
这股强大的压力,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只有玄气境吗?
等下一下,那道光影是?
“镇灵境?”刘成文惊骇出声,“你,你突破到了镇灵境?”
“也许吧。”李铭声音平淡,“我在问你一遍,我的房子是谁烧的?”
“且——”刘成文身上玄气凝聚,“仅仅只是镇灵境而已,你当真以为自己无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