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府中下人全被叫去了中庭,张婆又忙着早点的事情。女人们干活虽然细腻,可有些事情还是要男人来。
从厨房里出来,他走到中庭,想去找罗烈借两个人。
“哟,老奴见过三公子。”张婆见张星云在,便微微弯腰。
“你是?”
初来张府三天,张婆虽有些印象,却是不认得。
“三公子叫我张婆便是。”张婆问,“三公子起的真早,再有半个时辰便是饭点了,还请三公子移步大堂。”
“没事,我只是随便看看。”张星云问,“我有一事不明。”
“三公子请问。”
“不知,我那两位侍从是如何安排的。”
“这?”张婆面露为难之色,“回三公子,府中家丁管理本该是我管,可大公子发了话,做奴才的我们不敢说什么。”
“罗烈。”张婆问,“此事,不应该是你跟王宇负责的吗?”
“……”
罗烈没敢说话,他忽然半跪下去。
“还请三公子恕罪。”
“怎么了?”张星云眉头一紧。
“昨夜,我与王大人巡夜,听见男丁的院子有声响,便去查看。”罗烈低着头,似乎是不敢再说下去。
“继续。”
“见岸黎与李铭正比划拳脚。”罗烈继续说,“张府素有规矩,时过夜半便要入睡。”
“所以呢?”张星云的声音遽然变冷,眼神中透着锐利的寒芒。
罗烈立刻半跪下去,“还请三公子恕罪。”
张婆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跪在一边,“三公子息怒,老奴没说清楚府中的规矩,也有连坐之责。”
“带我去院子。”
“是。”罗烈连忙道。
几人拐到了院子里,还没进屋,张星云便已经闻见了一股酸臭味,不由得眉头紧锁。
房门是半开半掩着的,张星云先一步跨入屋内。只看见李铭正躺在床上,嘴唇发白,气色萎靡。脸色的表情更显阴沉。
“出去。”
张婆与罗烈对视一眼,低声道:“是。”
等两人走后,张星云走到李铭的身边,他虽远在分家,可实力见识,却并不比身在主家的短浅。医术方面也略懂一二。
食指与中指合并,放在李铭的脉搏处。
良久之后,玄气外放,顺着指尖,进入李铭的体内。眼神越发的阴寒。
他从腰带的地方摸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绿色的药丸。助李铭服下,在运功帮他疗伤。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李铭重重的咳嗽两声,从昏迷之中醒来。
“醒了?”
李铭摇晃了下脑袋,只觉得头重脚轻,手里却是有了两分力气。
“张公子?”声音虚弱,“你怎么在这?”
“你的伤怎么这么重?”张星云问。
“早年家中突发变故,这一身伤是被贼人所害。”李铭见瞒不住了,只好撒了个慌。
“倘若旁人受了这伤,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去。你果然隐藏了实力。”张星云再问,“若你能恢复全盛,则有多少实力?”
李铭思考了一会,“玄气五重。”
早在幽族之时,他便是镇灵境,只因伤势过重,奈何境界跌落,又因黑龙入体,玄气散尽。若非习练破杀拳,将其因淤血而阻塞的经脉冲开,时至今日,李铭怕也只是个莽夫,与那岸黎别无一二。
“此乃有灵丹,你暂且拿着养伤。若你真能恢复全盛,本公子有大用。”
“李铭定当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三族之比,莫要让我失望。”说完,张星云出了门。
大堂,几人围坐在桌子上,这一次,张家三兄弟到齐了。张星云的脸色却是不怎么好,张国立看出了端,他放下筷子,“三弟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板着个脸,莫不是哪位下人惹得你不舒服了?”
“星云,既然来了主家,那这里就是你的家,至于那些下人,做错了事情尽管责罚便是。”张旭说,“倘若有人敢说半个字,那张府便容不下此人了。”
张星云没说话,只是看了大哥张岚。
张国立会意,笑道:“莫不是大哥做了什么对不住三弟的事情?”
“二弟,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张岚脸色一沉。
“你看,你看,大哥就是开不起玩笑。”
“大哥,前两日我的两位侍从?”张星云没挑明白。
张岚听了,他会意,“三弟,你是在说那件事吗?”他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府中房屋紧缺,大哥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只能暂且将李铭安置与下人一起。”
放下筷子,“三弟放心,等过些时日,我命张婆清点一下府内人员,赶了些闲杂人,自然就有了空房,定不会让三弟寒心的。”
张星云叹了口气,眼中一丝狡猾掠过,“我知道大哥的难处,只是有些事情实在是三弟我的心结所在。”
“心结?”张岚笑了下,“什么心结?为武者,心结可是大忌。”
“这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三弟想怎么说,那就怎么说,在这里,可没有说不得的话。”张国立在一边附和着。
“昨夜发生了点事情。”张星云说。
“哦?”
“大哥将王侍卫叫来便什么都知道了。”张星云道。
“你是说王宇吗?”张岚问。
“是的。”
张旭挥了下手,“去,将王宇喊来。”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女仆便领着王宇来到大堂。
“见过老爷,各位少主。”他躬下身子。
“王宇,昨夜府内可有什么动静?”张旭问。
“回老爷,府内一切如常。”王宇说。
“不对吧,王侍卫是不是忘了什么?”张星云放了碗筷,淡淡道。
王宇眼睛打了个转转,沉声道:“昨夜确实发生了点事情,属下觉得此等小事不比上报。”
“说!”张旭的声音冷了下来。
“这?”王宇听出了语气有些不对,顿时心里一紧,眼中一抹冷意掠过,他在张家已有五年,论资历怎么算是个元老。就不信,老爷会因此事而将自己赶出张家。
“昨夜,因三公子的仆人不懂规矩,于是小人便略有小惩。”
“放肆!”张旭猛地拍了下桌子,眉头紧锁,眼中夹着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