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日,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沧澜府上下虽然与平日并无太大差别,不过府门口的地方多了四位狼军。
他们身着黑狼铠,不仅身子,就是面部也藏于铠甲之中,手持长枪,侍立在府门外。身上有股煞气,已是高明众人这里是禁地。
眼神中透着冷漠,神色间泛着丝丝杀意。
院子里,李铭正在练拳。
一拳一脚间,灵势涌动。顾漫坐在一边的台阶上,两手撑着自己的小脑袋,就这么扶着。
许久过后,李铭停下练拳,顾漫站起来,一脸崇拜道,“李公子,我听我父亲说,拳脚无眼,也见过不少练武之人。可你这样灵动的手脚却是第一次见。”
“是吗?”李铭说着,用袖口擦了下汗。
他练的是灵动,是镇灵之中的那一股灵势。领悟镇灵的方式有很多种,丹药,斗杀。参悟,这都是方法。
李铭从前乃是参悟,就坐在菩提树下。镇灵自然显现,记得那时,幽族天空风云动,云雾遮天蔽日。好似祥瑞降临,那时族内人人都喊,这是麒麟显现,少族长有天尊之命。可谁知在那云雾之中竟是一只头生双角的蛟。
传闻蛇有三变,一莽,二为蛟,第三变则为龙。
蛟终究不是龙,差了那一变,就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李啸歌曾说,蛟可变龙。也才有了后面废镇灵重修一说,也有了大殿之上,黑龙之气入体。让李铭体内蛟气变作龙气。
只是——
想起从前以往,李铭眉头紧锁,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果我当初没有坐在那颗菩提树下,也许领悟的就是另一道镇灵了。”
“李公子,你说什么呢?”顾漫说。
“没什么。”李铭摇了摇头,“刚才说到哪里了?”
“我知道哪些会用拳脚的人,身体动作好似一只灵猴一样。可是你的总感觉跟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不知道。”顾漫摇了摇头,“就是感觉要灵动一下。”
“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啦。”她抓狂起来。
“哈哈。”李铭笑了笑,没说什么。又试着往前打出一拳,拳风之中,更有着一道冰冷得杀意。
灵动之下,乃是惊人的杀机。镇灵境也在的厉害之处也在这里。
张晗香从外面走进来,“两位,林大人让你们前去大堂。”
两人不再调笑,脸色变得严肃。
跟着张晗香,几人到了大堂。
林清茹还有范青坐在里面,像是在藜麦你早已经等候自己多时。
“见过林仙子,范前辈。”李铭站在门外,抱拳道。身后的顾漫也跟着拜道。
“进来。”
听见范青如此说,李铭这才走进去。
“宗门试炼即将开始,城主府那边空间传送阵也已经准备完毕。”范青问,“你们两个可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李铭低着头。
“备马车,去城主府。”范青吩咐道。
“是。”张晗香退下。
城主府外,柳商函早已经等候在府外。身边跟着一天,狼军士兵分作两列,中间铺上了红色的绸缎。
柳商函面色苍白,眼底暗藏着一抹阴厉之色。易天的余光不时看向柳商函,沧澜府出事的第二天起,少主的脸色就不太对,像是受了伤。
问起来,少主却说是染了风寒。习武之人都少有感染风寒的,更别说玄修者了。风寒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碍于主仆的关系,易天也不好追问。
远处传来马蹄声,三辆马车停了下来。
最前面的是范青与林清茹所在的马车,后面则是李铭和顾漫的。
第一辆马车上,范青从上面下来。走过红色的绸缎,“柳公子好。”
“范前辈好。”柳商函也跟着抱拳。
“怎么面色这么差?怎么了?”
“运功时受了一点内伤,不碍事。”柳商函笑着说。
“那便好。”范青道,“城主呢?”
“父亲早已经在传送阵那里等候了。”
“好。”
“柳公子好。”林清茹从第二辆马车上下来,声音柔和。
半梦也从那马车上下来,“见过柳公子。”语气甜甜的。
“早上好。”柳商函说。
“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她关系。
“没事,进去吧。”
李铭和顾漫在最后一辆马车的后面,走到近前。
“见过柳公子。”一边的顾漫也如此,“见过柳公子。”
柳商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目光在李铭身上停留许久。
进了城主府,几人来到一处院子里。
院子的布置有些怪异,假山的不整齐的胡乱摆放着,走到一边。
一个幽深的通道在假山的旁边,李铭走过去,看的出,这是一条密道。而旁边的加上就是为了盖住这密道的入口。
“诸位请。”柳商函说。
范青往里面走去,这里他来过两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将阵法修在这样的地方,也曾经当过饭后谈资问过城主,只说是,为了阵法的保存和使用。以防贼人破坏。
里面有一股石梯,一只向下延伸。越是往下,能看见的地方越少。大概小半柱香之后,已是彻底看不见了。
与此同时,一股微弱的黄光在前面传来,又往前几步,石头墙壁的上边镶嵌着火把盆。上面点着蜡烛,黄光徐徐燃烧。微光将四周都照亮了去。再往下,每十步便有一小火把盆。楼梯也看的清楚了。
路的尽头乃是一处石室,石门开着,半开半遮掩着。看样子,应该是早有人进去了。
石门的后面,柳毅正双手负在身后,站在一处阵法前。看着冒着紫光的阵法,眼中有着淡淡的冷意。
“父亲。”柳商函走进来,连同还有范青等人。
“见过城主。”范青行礼,且不说城主这个名头,柳毅的实力还在自己之上,便是叫上一声前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见过城主。”林清茹还有半梦也说,身后的李铭还有顾漫在她们说后,也立刻说。
“因为最近流寇作祟,阵法的开启故而慢了两日,还请范公子不要介怀。”柳毅笑着说,脸色带着丝丝歉意。
“城主自有考虑。”
“我听说沧澜府遇袭了?”柳毅问。
“不过是些跳梁小丑而已。”
“是我城主府失职了,还请公子责罚。”柳毅说,不论怎么说浪城还是沧澜宗的附属,按道理,沧澜府可要比城主府重要的多。
“无事,多谢了柳公子前来。虽然中间有一点小插曲,但还算好。”范青说完,目光直直的看向柳毅。
那日夜晚柳商函砍下的两个人头已是悬在城门口,直到现在还在城门的牌子上挂着。
两人身份是清楚了,就是一伙山贼罢了。可范青搞不懂的是,这山贼哪里不看好,怎么偏偏看上了沧澜府?
浪城钱庄,酒家哪里都有。哪有山贼不爱钱,不爱女人的道理?
沧澜府一不是钱庄,二不是酒楼,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客栈,什么人会找这里下手?再说柳商函来的未免太及时了,拿两人头与其说是被斩,倒不如说是被推出来的替死鬼。
只是这些都是范青随便想想而已,可没有任何的事实依据,若是随意结论,免得弄巧成拙了可不是好事。
“日后,我一定让城中的巡逻多加三道。至于沧澜府,我派专人保护。范公子,你看如何?”柳毅像是在和范青商量。
“谢城主好意,还是算了吧。”范青道,“许是他们瞎了眼,放着钱庄酒楼不找,偏偏看上了一穷二白的沧澜府、”
“既是如此,我也不说什么了。”柳毅道,“只要有任何我城主府能够帮得上的地方,请只管吩咐。”
“言重了。”
阵法中的紫光忽然大声,一瞬间将整个房间照明。
玄气好似藤蔓一般从阵法中伸出,在空中凝聚成一扇人高的门。
“来了吗?”柳毅道,“那我便在此恭送范公子了。”
“城主保重。”
范青第一个他进去,其次是林清茹,半梦,然后便是李铭,顾漫。
至于柳商函,他是最后一个。正要走时,柳毅叫住了他。
“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你明白吗?”
“孩儿知道错了。”柳商函低着头。
“错在哪?”
“不该带人前往沧澜府。”他说。
“错!”柳毅冷声,“范青乃是真龙境,你派死士去,是要挑拨我们和沧澜宗的关系吗?”眼神逐渐锐利,“还是你当了几年的浪城少主,野心膨胀?认不得自己了?”
柳商函低着头,没有说话。
柳毅沉声,“人有野心没错,没有十足的把握,那就要坐对位子,有些位子和野心会要了你的命。”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记住了,进了沧澜宗你便和城主府在没有任何瓜葛。你是沧澜宗的一员,一言一行皆受制于宗门,宗规戒律,你犯了死罪。便是我也救不了你。”
“是。”柳商函说,“我一定不惹事生非,努力修炼。”
“记住了,在拳头没有变大之前,野心需要收一收。”
“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