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范大人。”张晗香将一封红色的信封送到范青眼前。
“请帖?”范青拆了信封,“来人是何人?”
“他自称是柳公子的仆从。”微微弯腰,“小人常年待在府中,甚少去理会外面的事情,许多人都不认得,还请大人见谅。”
“没事,你本来也不是浪城人士,只要将这沧澜府打理就好。”
“那人现在还在府外,大人你们要不要出去看看?”张含香道。
将请帖放好,范青看眼林清茹,“师妹,你的意见呢?”
“我不怎么想去。”林清茹说,她不想看见柳商函。
“这是城主的邀请,你若是不去未免太煞城主的面子了。”范青劝,“去一趟吧,只是吃个饭,你若是不愿意待在那里,中途找个理由回来就是了。”
林清茹想了一会,“好吧。”
走到院子外,见到了半梦,说明缘由。她像是比谁都开心,撒娇着要去,便带上了她。
步至府外,易天正站在那里,见人出来了。当下拜道,“易天见过两位大人。”
“你是柳公子的那位贴身侍从?”范青认了出来。
“承蒙厚爱,大人还记得我。”易天说,“有幸与大人见过两面。”
“怎么不见那一位李公子?”易天看眼身后,不见李铭,问。
“李公子?”范青不太明白,目光看向林清茹,“除了你和半梦师妹外,还有同门师兄来了吗?”
“没有。”林清茹摇了摇头。
“就是下午与林仙子一同的那位公子。”易天说,“我家公子惜才,觉得他实力不错,故而想一并请他去府中做客。”
“哦?能被你家公子赞美,想来那人必然有些过人之处。”看向身边的林清茹,“倒是我眼拙了。”
他看眼半梦道,“半梦,你去把李铭喊出来吧。”
她嘟着嘴,“为什么要我去啊。”
“你不听话了?”范青笑道。
“听话,听话。”半梦道,“你不准找爷爷告我的状。”
“听话就不告。”他说。
“好啦,好啦。我去,我去还不行嘛。”说着,半梦不情不愿的进了屋子。
不久,她阴沉着脸走出来,身后跟着李铭。
“前辈,你喊我?”李铭低头。
“柳公子点名要你,想请你去城主府做客。”范青又仔细打量一下他,这人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倒也看不出什么过人之处。
李铭看眼易天,“前辈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晚辈去哪里都行。”
“马车已为几位备好,几位请这边走。”易天催促。
上了马车,几人朝着城主府走去。
城主府内。
下人们少有的忙碌起来,厨房灯火通明,炊烟徐徐飘出。不时传来一道道的令人垂涎的气味。
饭设在内府,也就是城主府里的庭院中。
“林仙子,范前辈,还有李公子久等了。”柳商函走来,脸上带着歉意,“方才在督促府内的厨子,做的也都是浪城的名菜,不知道合不合各位的口味。”
“无妨,我等修道之人,这等口腹之欲早就不在牵挂了。”范青笑着说。
“坐吧,都坐。”
柳商函说,“此院名为清心院,这池子是名为百鱼。”
半梦看去,池中的荷叶上放着蜡烛,不仅如此,还有少许小船漂浮,很有诗情画意。
“柳公子有心了。”
拍了拍手,几人所在亭子的顶上,灯光亮起。只见四颗珠宝一样的东西放在顶上,柔和的白光,将亭子照的好似白昼一般。
分别给几人到了一杯茶,“饭菜还需要些时间,在此之前,就随便喝点什么吧。”
“这是我从雅阁专门购置的灵茶,诸位尝尝。”
范青喝了口茶,他点了点头,“味道浓郁,香而散,不错。”话音转变,“怎么不见城主?”
“最近城中流寇颇多,父亲这几日每次都操劳到很晚。”柳商函叹了口气,“只可惜了,为人子,却不能为他作些什么,无能。”
“柳公子,你若一心求道,终有一日你能为城主做点什么。”
“但愿吧啊。”
菜一个接着一个上来,从进来到现在,半梦很老实的没有说话,至于林清茹本来就不想说话。至于李铭,他没想说话,范青与柳商函的话他也插不上嘴。
等菜上齐,足有一大桌,算不上满汉全席,却也是相当丰盛。
“这都是浪城的名菜,都尝尝吧。”柳商函补充道,“如果各位有什么自己喜欢吃的菜,我可以现在命厨子去做。”
“不必了,这些菜已经吃不完了。”
酒过三巡,桌上的饭菜还有不少,柳商函却是放下了筷子。
“今日下午,父亲找我谈了件事,我很是疑惑。”
“哦?柳公子可以说出来听听。”
“我今年已是有二十一了,至今尚未加入任何门派。”他说,“我若是待在浪城,终其一生虽说衣食无忧,可玄修之路就——”
“公子想加入宗门?”范青手里的筷子也跟着停了,问,“可有好去处?”
“我想加入沧澜宗。”柳商函的目光看向林清茹。
“好事,我沧澜宗自是欢迎。”对于沧澜宗来说,浪城算不得一个大势力,但善交总比恶交好。
“林仙子,你?”
“柳公子要来沧澜宗,我当然欢迎。”林清茹神色冷淡,随口道。
柳商函眼中有过失望,他看向范青,“以后若是进了沧澜宗,只怕是范公子就要改口成了范师兄了。”
“哈哈哈。”范青笑着,“我也要改口叫做师弟了。”
饭后,柳商函邀请几人看兽斗。
所谓的兽斗,谐音手抖。听着像是血腥的东西。其实不过是人扮做野兽,在台上作些滑稽的东西。这些东西常常能让人捧腹大笑,在浪城这极为出名。
兽斗之中,剧情繁多。有爱情的,也有抨击当政,但绝大多数以滑稽闻名。
几人移步到外面,那里搭好了台子。正对着有几张椅子,上面早已经放好了茶水瓜果。此时演的正好是,兽王带着群兽杀向人族,却被人族反杀的场景。十来人站在台上,倒也气势。
人族甲胃乃是狼军所演,杀伐之气散开,与那滑稽感成了两个极端。看到这里,柳商函眼角的目光移到了李铭身上。
他想找个借口跟李铭私下聊聊,挥了下手。易天走过来,俯身在柳商函耳边。
步至李铭身边,他压低了身上,“能否借一步说话?”
李铭正看着有意思,他以前没见过这东西,兽斗算是新鲜玩意。看眼易天,他从位子上站起来。
两人到了外面,柳商函眼角的余光自然看见了两人出去。嘴边勾起一抹笑容——
院子外。
易天看向李铭,“李公子,我家公子十分欣赏你,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为公子效力。”
“柳公子已是城主之子,莫说是我,便是整个浪城的人都在听命于他的。”李铭说。
“公子想要加入沧澜宗,在宗内自然要培养些势力。你实力不错,公子想要招揽你。”易天如此说。
李铭沉默了一会,“能否容我考虑两日。”
“李公子,我家少主已经给了口谕,还请不要让我难做。”易天说着,眼中有着锐利之色。
“我若是不答应?”李铭道。
“那就只能对不起了。”易天说着,眼中一道冰冷的杀意射出。
“且慢,我也只是问问,柳公子家大业大,成为他的手下未尝也不是一件坏事。”李铭如此说,“好。”
“那便请公子拿出一份请礼。”易天说。
“请礼?”李铭笑了下,“不应该是你家公子给我吗?”他继续说下去,“我可没听说过,给人家打工还要送礼的道理。”
“浪城的规矩如此。”易天道。
“是吗?”他有意要逗逗此人,“我一个乡野之人,不知道贵公子想要从我身上拿到什么聘礼呢?”
“五征拳。”
“五征拳?”李铭可算知道了他的真正用意了,“所谓的招揽之意是假,你家公子根本是看上了我所用的拳术吧。”
“你若是连一部破秘籍都不愿意拿出来,我家主人又凭什么会相信你会真心效忠于他呢?”易天说完,眼神逐渐冰冷,“今日,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说完,一步踏出。玄气散开。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李铭冷哼一声,他不傻,也不蠢,亏本的买卖不做。虽然那五征拳乃是张国立给他的,给了也无妨,但是这就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破杀拳。”
李铭没有丝毫留手,下午在斗场上,他也只不过是小试了两手罢了。真要打起来,莫说一个废掉了的镇灵镜,就是柳商函亲自来,他也不怕。
“蛮牛劲。”
易天一步踏出,右手手臂猛地往前打出一拳。玄气带着拳劲冲出,犹如一只蛮牛冲来。
院子里爆发出一阵音浪,墙壁,假山,还有地面,都是被这股玄气破坏,惊动了不少人。
“嗯?”柳商函看眼远处,眉头紧锁。
“怎么回事?”范青也感觉到,“难不成进了贼人?”
“没事,今日浪城流寇颇多,许是哪个不眨眼的。”柳商函道,“我们继续就是,府中的侍卫自会将其拿下,别乱了我们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