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靖楚和上次一样,在杨恪的别院呆了一晚上,等着明日一早坐着马车去皇宫。
这一回生二回熟,宋靖楚这次过来也不像上次那般拘谨。
他们回到别院后没多久,杨恪就把书童的衣服给她拿了过来。
这衣服衣服还是上次的那件,上次她换下来之后,杨恪好生的收着,没有还给严肖。
因为他想宋靖楚以后还要穿,自然是不能再给严肖了。
宋靖楚借了杨恪的笔墨纸砚,给父母写了一封信,准备明日一早托人给他们送过去。
在信上她说了,自己找到办法帮家里解除困境,这次出来会和上次一样,最多明日傍晚便会回来,让他们不要担心。
回来之后,她会和他们把一切都交代清楚,到时候要怎么处罚,她都接受,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怨言。
但是至于她要去哪里,准备做什么?
她只字未提!
宋靖楚觉得这事还是瞒着比较好,万一他们知道了她偷溜进皇宫,面见皇上,只怕会更加的担心,没准儿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索性就瞒到底了。
当然她也最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明日她回不来,杨恪会帮她处理后面的事情的。
只是她在拜托杨恪的时候,他有些动怒了。
杨恪看着宋靖楚,十分认真的说道:“你明日会安然无恙的回来,不会出现任何的意外。”
“我打听清楚了,我父皇这几日胃口不佳,而你上次做的那道鸡丝银耳很合我父皇的意,这次父皇找你就是让你给他做菜,只要照常发挥,便能讨得他欢心,你难道不相信你的厨艺吗?”
虽杨恪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宋靖楚送来的吃食是她自己做的,是后来他们两个熟悉了之后宋靖楚告诉了他,他这才知道的。
虽然他自己没怎么吃过好的东西,但是他分的清好坏,宋靖楚做的吃食,比得上御膳房里的任何一个御厨。
“我自是相信我的厨艺,我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有备无患,世事难料,不可能每件事都是顺风顺水的,万一出现点什么意外…”
毕竟胡则旭是国之栋梁,而宋端恒只是一个被胡则旭举荐上来的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难保皇上不会偏袒,帝心难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最坏的打算是一定要做的。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杨恪大声的打断了,“不会出现意外,我是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格外的认真,像是在做着承诺一般,让宋靖楚愣了好一会儿。
宋靖楚一时间不是的要说什么好,看了他好久,最后只笑着回了一句:“我知道!”
她相信杨恪说的是真的,可是杨恪现在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若是她真的惹怒了皇上,杨恪是救不了她的,而且她也不想因此连累他,让他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她不是恩将仇报的人,若是明日出现了什么意外,她会把杨恪撇干净的。
不过这些她不会和杨恪说,因为杨恪现在这模样,说也说不清。
于是这个话题也被宋靖楚匆匆转移,谁也没有再提。
宋靖楚写好信后,便将桌面上的东西收了,准备到里间休息。
在关门的那一刻,杨恪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只有十二岁吗?”
这段时间和宋靖楚相处,有时候她很多言行举止都不像是同龄人,就像现在这般,和她同龄的人不会想到这么多,大多只会想到眼前的事,不会想到要做最坏的打算。
而她知道了父母的处境,从一开始知道胡则旭的目的,可她却可以为了不让父母担心而瞒着,自己默默的承受。
一个十二岁的人,从小在父母呵护和宠爱中长大,怎么可能在知道这些后还能忍得下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呢?
杨恪很疑惑,如此心性真的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有的吗?
宋靖楚听着他的问话时,心猛然一跳,关门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他为什么这么问,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尽管心里因为杨恪的话掀起一番风浪,可宋靖楚的脸色依旧如常,没有什么变化。
她笑着说道:“我不是十二岁,难不成还是二十岁吗?你为什么这么问,难不成我显老吗?”
宋靖楚干净明亮的笑颜打消了杨恪心里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应该想多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或许是因为胡则旭一事,让她明白了这世道的残酷,所以才会让她快速的成长,心性也因此变得坚强起来。
宋靖楚脸色不变,道:“哦,那早点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进宫呢!”
说完,她便一脸平静的关上了门,灭了灯。
当房间变得漆黑一片时,宋靖楚那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会原地。
重生这样的事情太过荒诞,说出来谁会信呢!
杨恪不可能发现的,一定是她自己吓自己!
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下,宋靖楚慌乱的心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可她心里还有些以为,杨恪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难不成真的只是随便问一问吗?
抱着这样的疑问,她慢慢的陷入了沉睡!
相比她的安然入睡,宋府那边的宋端恒和谢氏就比较难以入眠了,在知道宋靖楚又偷溜出府后,一夜都没合眼,整个人的心都是提着的。
之前宋端恒知道了宋靖楚还会在溜出去,所以他有了心里准备,不像谢氏那般着急,但是他也无法安心。
因为他除了知道这一点外,其他的一概不清楚,不知道宋靖楚去了哪里,要去干什么,有没有危险?
虽然宋靖楚曾劝他不要担心,也保证不会有事,可是宋靖楚是他女儿,他怎么能不担心呢?
而且他还要安抚同样着急万分的谢氏,敲打下人,安排好一切,以防这事情传出去,印象了宋靖楚的名声,所以相比之下,他更是心力交瘁。
宋端恒担忧宋靖楚的同时,心里又有些期待着宋靖楚真的能有办法解决他们一家的困境。
尽管他知道自己将希望寄托在宋靖楚身上很不好,但他自己也没有办法解决。
只是苦了宋靖楚,她这么小,本该无忧无虑的,却要承受这些事情,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什么用,只希望她能安然无恙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