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天灰蒙蒙的,光明才刚刚出现在天边,黑夜还未完全的被驱除。
房里的宋靖楚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一直记着今日要去皇宫,所以不用旁人叫,也能早早的起来。
宋靖楚将那身书童的衣服穿好,发髻也散下来,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亮重新梳了一下。
这一次她比上一次还要紧张,上一次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见着皇上,而这次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她能见着皇上,所以她得好好的表现,不能在任何地方出现纰漏。
仪容仪态方面更要好好的收拾一下,给皇上留下好印象,这样对自己也有好处。
等她把自己收拾好了后,外面便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不用说了,一定是上次的那两个丫鬟。
宋靖楚快速的躲在屏风后面,听着这两个丫鬟是如何已嚣张的态度对杨恪无礼。
这样的刁奴,迟早要好好的收拾她们,让她们明白什么叫尊卑。
杨恪的早膳依旧是两个馒头和一碗稀得像水一般的蔬菜粥,他们两个依旧是一人一半的将早膳吃了。
杨恪三两口吃完馒头后,便对宋靖楚说道:“你的信,我让严肖找人帮你送出去了,想必等我们上了马车,就该送到了。”
许时担心她心里不安,便又说了一句,“你放心,今日日暮之前,我们一定能将事情完美解决,然后安全的回来!”
宋靖楚如何不知他是为了让自己不要担心,见他这样,也觉得自己应该往好的一面想,于是便笑着点点头,“嗯,我们一定能安全回来的。”
快速的吃完早膳,他们两个便收拾收拾准备出门,而杨恪的书童严肖早在门口候着了。
宋靖楚和严肖一起跟在杨恪的身后,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上次遇见的陈嬷嬷一行人早早的在大门不远处等着,一见他们过去,便迎了上来,半点儿恭敬之色都没有的朝杨恪行礼。
然后说着和上次差不多的话,警告杨恪到了宫里不要乱说话。
这个陈嬷嬷的面相和作态,让人心生厌恶,反感得很!
特别是她看到宫里来接杨恪的小太监过来后,立马就惺惺作态的模样,让宋靖楚恨不得当面把她的真面目拆穿。
还有陈嬷嬷的人真的对杨恪也太不上心了,杨恪的身后多了一个书童,陈嬷嬷等人竟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
这是多了一个大活人,不是一个小物件,这样他们都没有察觉,可见是有多么的不上心了。
倒是来接杨恪的小太监看到他身后有两个书童时,疑惑的多看了两眼,似乎有些想不明白怎么就多了一个呢?
他的目光,让宋靖楚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很害怕被发现自己是假的。
杨恪也注意到了小太监的目光,身体侧了一下,挡住了他的是的,对他说道自己:“我们走吧,耽误了时辰可不好!”
被他这一打岔,小太监也没功夫注意其他,连忙应道:“是!”
如此,宋靖楚顺利的坐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等马车开始行驶的时候,她的心才慢慢的落回原处。
她能顺利的过关全靠杨恪这被人忽视的处境,没人对他上心,自然也就没人关注他有几个书童,长什么样子,不然还真的不容易蒙混过去。
马车行驶到一段时间后,杨恪便把宋靖楚交给他代为保管的盒子还给她。
“这次我们一定能成功的,只要见到了我父皇,你便找机会和他说明此事,我父皇是公正严明的,他一定会秉公办理,你有这个盒子里的信作为铁证,不用担心我父皇会不相信。”
宋靖楚点了点头,便接过盒子将它好好的拿着,这个盒子里的碧玉镯和信就是最好的证据,她可不能弄丢了。
看着手里的盒子,宋靖楚点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这次不成功便成仁,反正不管结果如何,她是一定要把这事给捅到皇上那里去,让皇上知道胡则旭这令人不耻的行为。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自己惹到了皇上,落到一个悲催结局,反正她都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
另一边,一夜未合眼的宋端恒,收拾收拾准备上朝的时候,便收到了门房递上来的信。
看到信的时候,他和谢氏两人心里多少有些安心。
虽然宋靖楚托人送来的信上面没有明说她到底干什么去了,但至少给了他们一个时间,让他们不至于茫然的等着。
宋端恒心里很不是滋味,对送靖楚很是愧疚,说到底还是他的能力不够,若是他有能力与胡则旭对抗,也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而宋靖楚也不会为了解除他们一家的困境,半夜偷溜出去。
她这个年纪应该无忧无虑的,不该为了他们的事情操心掺合。
想到这里,宋端恒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而谢氏看了信后,有着满肚子的疑问,不由的揪着宋端恒的衣袖问道:“三月她到底去干什么了,她要解决我们一家的什么困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端恒和宋靖楚一样,都不想让她知道事情真相,所以只得先安抚她,让她不要这么着急。
“这事等我下了朝回来告诉你,你且安心等着,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三月是个有主意的,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她又那么聪明伶俐,她会保证自己的安全,既然她说了会日暮之前回来,那么我们就好好的等着,我们一家人会好好的。”
谢氏看着宋端恒坚毅的神情,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也不好和再多纠缠。
她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情绪,深呼吸几口气,伸手整理一下宋端恒的衣物,然后就把送出府。
等宋端恒的身影走远了后,她的眼眶便红了,她努力的克制自己才没有让自己在宋端恒面前哭出来。
她用手帕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水,默默的回到了房间里去。
她除了等,其它的什么都做不了。
兰芷和桃儿在谢氏身边陪着她,一直在说着些好话劝她,让她不要太过伤心难过。
谢氏在房里待了很久,一直都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等情绪缓和了之后,便开始着手处理府上事宜,对外还是说宋靖楚偶感风寒,卧病在床,需要静养。
然后便来到宋靖楚的房间,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宋靖楚写的那封信,一边安静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