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有无心，皆是有意。既然不能在他胃里留下食物带来的良好标记。那就带来最坏的感受，留在唇舌。她定要他记住。
“没加盐吧？”
他看着果茶，笑着问董如烟。
董如烟心里不堪一笑，你看？人就是这样，越极端的记忆越深。她看着张铭鹤，他眸子闪亮。眼底曾经深不可及的那道门，好像就这么突然的向她打开了。没有防备，他对她卸下了防备。
“当然，加了。”
她有意拿话呛他。什么粉丝？哪个粉丝会像她一样。要么窥探，要么就把他推开。
“那还是你自己喝吧！”
他将果茶推到她面前，随手拿了个圣女果放到嘴里。酸中沁甜，果子的味道冲淡了火锅的味道。
“你怕我毒你啊？！”
“难说！”
他又想起她昨晚喝了酒的样子，她什么都敢喝，谁知道会做出什么饮料。
董如烟懒得理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又继续吃饭。
她不理他，一副少女骄横的赌气模样。他反而好奇，手搭到果茶杯子上。果茶里放了西柚，清甜的味道里夹着一点儿苦味儿。
“不错哎，小姑娘。”
张铭鹤看着董如烟，眼带笑意，今晚他的心情出奇的好。
董如烟却看着他，将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5、4、3、2……”
她声音还没落，他就配合的趴在了桌子上。看他配合，她就呵呵的笑了起来。
好像一对情侣开着玩笑。谁能想到几天前，他还拉着她的手腕让她不要靠近苏亦南和安洋。
他不知道，她从来想靠近的都不是他们。她要靠近的要得到的从来都是他。
她满眼的星光，其实全是算计，可落在他眼里，却是璀璨星河。
两个人笑笑闹闹的吃了一顿饭，收拾好东西，董如烟贴近阳台的玻璃，外面的雪真的很大。可屋里开着暖气，全然不觉。虽然家里没有阿姨，可显然是有人时常来打理的。
地面上纤尘不染，白色的轻纱窗帘，也是干干净净。他其实生活的这般的好，即使她来过他的世界，给过他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却终究微不足道。
如果不是她身上的心蛊，需要他挚爱着她的一抹心头血。也许她只攻击一次便可，他的生活还是平静的。
董如烟随手拖了个垫子，就地一坐。两三只猫就围了过去，蜷缩在她怀里和脚边。董如烟想起以前在微信里，张铭鹤说，猫是很柔软的动物，他很喜欢。
董如烟打开冷冷的小爪子，它的爪尖亮了出来，经过了修剪，依然锋芒毕露。柔软嚒？那是因为它还没对你发起进攻。
冷冷似乎感觉到了董如烟发寒的目光，示好的呼噜了两声。可是也只是示好。他喜欢的动物竟和她有几分相似，是他的命。董如烟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似乎才更加坚定。是他欠她的，他命该如此。
张铭鹤不知道女孩在想什么，只觉得空间静谧的透着香甜。他不忍打破。
两个人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好几天。像一对暧昧的同租者。
一起出去工作，一起回来生活。
张铭鹤其实不是太热闹的性格，他爱好很多。有时后练字，弹琴。有时后董如烟都觉得想不通，明明一样的年纪，可他真的会的太多了。
在那些技能下面，藏着的，都是他被一分一秒安排好的时间。他像一个陀螺一样，被鞭策着，孜孜不倦的转了十八年。她像个陪侍，无论他做什么，她就坐在边码字。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你想学？”
张铭鹤坐在泥盘前，眼前的泥雕捏了一半。少年满手的泥，脸上却干净的很。他做什么都很细致。
她不说话，只笑了笑。
他却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她将自己的手落在了他的掌心，泥质传出微微的黏滑。
董如烟被张铭鹤带的在泥塑台边坐下。他就在她身后，无心的贴着她的背，表情却是钻研的认真，拿着一块软泥。一点一点的教她捏。
可他指尖传来的触感，分明就已经乱了董如烟的心神。她当然不是那种只任凭自己混乱的人。
纤细的指尖，开始有意无意的在他手心里撩拨。
张铭鹤也出了神。不知道怎的就开了口。
他的下颚轻轻的磕在她肩边，气息有一点点被他强压的平稳。他道：“如果你喜欢的那个男孩儿在戏剧学院也是和我一样的明星，你还会和他继续嚒？”
这几天他有千百次想询问他，可想着他曾经在微信里试探的结果。
他都压了下来，可是离她越近，相处的越多。他开始越好奇，她还喜不喜欢他？会不会惧怕他身份带给她的压力？又或者她根本就是不屑什么明星的，她只凭她的喜恶去取舍。那他是否还在她的欢喜里，被她坚定的选择？
他本来一次次想回微信给她，可都压住了。因为他不知道这层纸挑破了，他们是更亲近，还是就此连如今的相处都会变的生硬。
可是有时候感情就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注了，好奇了，沉陷了，又坚定果决的选择了。最终还是情难自抑的开了口。想确认，想更亲近。他暂且不去想苏亦南和安洋会怎么看，他甚至隐隐庆幸，她从未接受过他们的示好。
万般情绪在心里过了千百遍，怀里的人，却僵了一下。
董如烟只要微微左偏，就能看到张铭鹤的侧脸，他的睫毛纤长，侧脸的轮廓更清晰好看。明明已经不自觉的露出了破绽，却浑然不知。他们这样得距离，凭添一吻都不是不可以。
她突然勾着唇角笑了一下，鼻息打在他脸颊上，他也侧过来看她。不明就里。
却听着她清脆的声音突然夹了一抹疑虑。
“我从来没对你说过他在戏剧学院！”
张铭鹤这才反应过来她眼神里与他一样的探究和怀疑。近在咫尺的两个人，都定住了。
他的眸子里只沉了一下，好像突然就下定了决心，望住她。好像一个眼神已经解开了她全部的疑虑。就是那么巧合，刚好是她，也刚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