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济的笑意,嫩吉看在眼里,心越来越不安。
“嫂子跟我到我阿玛面前去说吧,说不定还可以见到我大哥。”莽古济突然脸色狠起来,一把抓住嫩吉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屋外走,嫩吉害怕起来,一边拽住杜度,一边尽力稳住自己的身体。
“三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我额娘无关的,求三姑放过我额娘吧。”杜度跪在莽古济面前,一把抱住莽古济的双腿求饶。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堂堂七尺男儿,做的是什么黑心肝的事,你对得起爱新觉罗这四个字吗,我倒要去问问你阿玛,问问你玛法。”莽古济指着杜度又是乱骂一通。
“三姑,千错万错都是杜度的错,三姑,杜度一定好好待熙儿的,这一辈子都不会辜负……”
“你住口,你别再和我提这件事,你不配和我提这件事,你现在就和我去见你玛法,我倒要看看你玛法会不会给你撑腰做主。”
“福晋,何必和他们多说,咱们格格受了这么大的罪,咱们找贝勒爷主持公道。”
屠嬷嬷心里的愤怒不亚于莽古济,格格既善良又温和,这些人怎么忍心用这种恶毒的手段来算计格格,虽然保住了清白,可是浑身是伤,这真是黑了心的要毁了格格的一生啊。
“我一定会善待熙儿的,你相信我。”嫩吉握住莽古济的手,试图表现出自己全部的诚意。
“善待?从开始就是算计,善待从何谈起?”
“熙儿。”
几重声后,屋里安静下来,杜度最先反应过来,跪在地上蹭到蓝熙儿面前。素心忙挡住杜度,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位杜度阿哥,这位阿哥也是宠着格格长大的,怎么忍心将格格逼到这个份上,浑身多处被碎片割伤。
“你走吧,我不会嫁给你的。”
“熙儿,我们……”杜度已经感觉那天和自己在一起的不是蓝熙儿,她被花瓶割伤,可是那天的身体是光滑的。想通这些再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打算对我做那样的事。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
蓝熙儿的一双眼睛波澜不惊。深看了一眼杜度后,便走到额娘面说:“额娘,让他们走吧,他们的风雨已经够大了。”没等莽古济点头,蓝熙儿走出了屋子。
“熙儿。”杜度大喊着,眼里都是泪,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熙儿到现在还愿意为你说话,杜度,你怎么忍心算计她,你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她是倔强和刚烈的,可她的心也是柔软的,三姑真是不敢相信,今天算计我熙儿的人竟然是你。你走吧,既然熙儿说话了,三姑也不想为难你。”
莽古济看了一眼嫩吉说道:“杜度,堂堂七尺男儿,就该有自己的责任和判断力,不要轻易受妇人摆布,你是爱新觉罗家的嫡长孙,你看看你玛法,你众位叔叔,去承担一个男人该有的承担。”看着杜度摇了摇头,眼里都是痛心,“来人,送客。”
“三姑。” 杜度满脸的悔和恨也知道再没脸待下去,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出屋。
嫩吉还想喊住儿子,还想让莽古济为褚英求情,可什么都说不出口。
“嫂子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不知道如今的大哥是否还能承受的起嫂子的所作所为。”莽古济眼里的邪恶,没错是邪恶,让嫩吉惊慌的踉跄后退。
“嫂子还是撑住的好,如今那府里上下都得靠嫂子撑着,我真是小看了嫂子,没想到你还是有勇有谋的,我阿玛自来欣赏这样的人,若是阿玛知道嫂子有这等智慧,说不定心里一高兴就放了大哥。”
“你。”嫩吉又惊又慌,她之所以没把这件事放大,当然不是为了蓝熙儿的名声,这件事如果宣扬出去,杜度只会被众位叔伯兄弟嫌弃,不用多想也知道会断了杜度的前程,到时褚英只会被这件事牵连。
“莽古济,我们爷对你总是不错的。”
“不错?嫂子难道忘了大哥软禁我的事。”莽古济眯起眼睛:“嫂子,还是记着我对大哥、侄儿已经很不错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可是一句都没说。最好不要冲我大声说话,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做些什么。”
“莽古济,你。”
“算计到我熙儿头上了,别人都说我莽古济霸道蛮横,可是我还真没有做过你算计的这种事,我真是自愧不如啊,别再装可怜,立刻从我们府里消失,没有让奴才将你打出府,已经是我最后的涵养了。”
嫩吉知道任何事都无望了,恨恨的走出屋。
“格格,事情总算是解决了,您就别难过了。福晋也是担心格格,才会禁格格足的,再说一个月很快过去了,到时就能看到岳托阿哥了。”格格现在每天做的事就是握着小玉兔发呆。
“素心,你说岳托会不会知道这件事?”
“当然不会,这件事谁都不希望扩大,要真是传开了,对杜度阿哥更是不好。格格有什么错,格格为了自保,已经受了大委屈。”
“可是……”蓝熙儿咬了咬唇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格格,这件事格格是被人算计了,就算岳托阿哥知道了,只会心疼格格,怎么会怪格格呢。哦,还有……”
“还有什么?”蓝熙儿紧张的看着素心。
“岳托阿哥一定会把杜度阿哥揍一顿的。”素心说完非常认真的点头。
“可是我被禁足了,他为什么不来看我?”素心才要说话,蓝熙儿又一把拽住素心的胳膊:“他会不会误会我真的和杜度如何了?”
“那就更不会了,怎么误会呢,根本就没发生,而且根本没有人知道的事啊。”
“是这样的吗?”
蓝熙儿自言自语,又握紧小玉兔,心中非常的不安,只有紧紧的握住小玉兔,才会稍微安心。
岳托望着眼前的花丛,又已经凋零的差不多了,仅有的几朵,颜色也不艳丽了,比起池塘里的三朵荷花差的远了。
“摘花,摘花容易,岳托哥哥。”
突然耳边传来蓝熙儿的声音,岳托不假思索的就伸出了手,一把握住一支花枝,手上却是一疼,细看时花枝上长满了刺。
岳托苦笑一声,熙儿的那句话,让自己摘的是池塘里的荷花,很多年已经是前的事了,如今的熙儿,想到这里,岳托心中一痛,握着花枝的手突然用力,一朵花不出意外的落在手里,岳托皱紧眉头,握着花枝的手又紧了紧,几滴血随着刺入的位置涌了出来。
“岳托表哥。”
都类、济尔海还有都类的四妹萨娜站在岳托身后,三个人的目光非常一致的望着岳托握着花枝的手。
“岳托表哥,你的手。”济尔海拿起手帕就要抬起岳托的手包扎。
“不碍事。”岳托摇摇头,将手背到身后。又抬眼看着都类,眼里有不解和怒气。
“你别怪我啊,她们两人都吵着要见你,我只好一起带来了。”
“岳托表哥,你怎么样了,我阿玛说你受伤了,所以好几天都没来给我阿玛汇报事情了。”萨娜满眼的担心,虽然自己是何和礼与元福晋的嫡女,可东果格格的身份是平妻,也是嫡母,所以一直以来自己都喊岳托表哥。此时见岳托披着上衣,满脸的憔悴,心疼的眼里泪直打转。
“不碍事,一点小伤。”
“岳托表哥,你手上的伤还是先包扎一下吧。”济尔海还在惦记着岳托的手,毕竟她站的位置刚好看见岳托的手还在滴血。
“没事,几根刺而已。”岳托依然没有伸出手,济尔海还要说什么,可岳托只是看着都类。
“我这府里可热闹了。”
“额娘。”
“姑母。”
“给东果姨母请安。”
“给东果额娘请安。”
“岳托,你来我这才住两天,就热闹起来了。”
“打扰姑母了。”
岳托被代善刺伤后,东果就亲自上门把他带回自己府了。
东果看着岳托,心中一疼,看着两位格格时淡淡一笑:“来的正好,我正想做些点心,你们都来帮我的忙吧。”
东果格格性子温和,但也万事淡漠,不好接近,因为都类和岳托两位阿哥,早就有很多格格想亲近东果格格,这会她主动邀请两位格格一起做糕点,两位格格简直喜出望外了。
见人都走了,都类看着岳托轻叹一声:“你这是何苦呢?你是个明白人,何必自找烦恼。”
“你以为我找了什么烦恼?”
“情之为物,又苦又涩,何必呢?”
“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一向自诩风流倜傥,不这么认为吗?”
岳托抬起手,看着手中的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染上自己的血,又红的鲜艳起来。
都类挑挑眉,苦笑的摇了摇头:“遍体鳞伤也无怨无悔?”
岳托脸色一沉,失落的看着远处:“悔不悔都由不得我了。”
“我知道你的脾气,别说你阿玛,就是玛法给你压力,你也不会轻言放弃的。可是如今一个受了伤,一个被禁足,只怕这条路不容易啊。”
“谁被禁足了?”
“自然是你心里的人。”
岳托握着花枝的手更紧了,看着血越来越多,都类也惊了起来:“你别急,三姑虽然霸道蛮横,可对熙儿又宠又疼的,也就是禁禁足。你们的事,只要不放弃,他们早晚都会同意的。”
原来都类以为阿玛和三姑是因为自己和蓝熙儿的事大发雷霆,哎!若是如此就好了。别说是他们,就是全天下人反对,自己都不会放弃。只是……
岳托又是哀叹一声,三姑发脾气定是为了熙儿和杜度的事,一切都成定局,一切都已过去,与自己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