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并不是任性的女孩,她尽量照顾好自己,不想让他担心。
他的梦想,她想见证他的成功,想看到他闪闪发光的笑容。
上了高中后的凉月容貌逐渐张开了,虽然个头似乎定格在某个微妙的高度了。
诚凛是新建的私立学校,木吉兴致勃勃的拉了一批人想要组建篮球部。
凉月并不意外他能成功,但是听到那个雷人的约定,还是忍不住黑线了。
“呐,铁平,我忽然有点期待你输掉了。”凉月在回家的路上,语气很微妙的说道。
木吉的脚步顿了下,而后伸手揉乱她的头发,语气无奈的说,“不许幸灾乐祸,日向那家伙真是的!”
凉月拍掉他的手,整理着翘起的头发,这家伙太讨厌,老喜欢逗弄她。
“告白说给喜欢的人就好了,不是吗?阿月。”俯身在她耳边的轻言,带了几分暧昧不明,他的呼吸有些灼热。
凉月的脸颊逐渐变得红润,双手紧张的握成了拳,心跳声都太过清晰了。
“那你说给我听就好了。”像是含在唇间的低喃,带着女孩子的羞涩和甜蜜。
“阿月,你喜欢我吗?”木吉的手指穿过她发丝捧着她的脸颊,低声问着。
“喜……唔!”她从不羞涩表达对他的心意,只是还没来得及讲完就被他突然的亲吻给打断了。
之后回到家还被他取笑连呼吸都忘记了,凉月咬着唇,眉梢眼角全都是甜蜜。
“阿月,我们在一起吧。”
“嗯,铁平。”
十五岁的初秋,她和木吉正式开始交往。
同年,哥哥回国开拓事业,对她和木吉的关系不支持也不反对。
木吉因为比赛受伤严重,她请哥哥帮忙找能力之内最好的医院,她没有跟过去照顾,这是跟哥哥的交换条件。
诚凛失去了他这张王牌,终究没有闯到最后,却也足够亮眼了,毕竟只是第一年组建的队伍。
“今年的新人挺厉害的,日向他们也很努力呢。家里的老人也没什么问题,你什么时候回来?”凉月倚在阳台边上,跟他讲着电话,顺便汇报下篮球部的情况,他在意的东西,她也会去关注。
“治疗也快结束了,到时候通知你。”木吉的声音很沉稳,透着几分轻松。
“嗯……我想你了,铁平。”她从来没有远离过他这么久,从开始的彻夜难眠,到后来也渐渐习惯了呢。
木吉的眼神变得幽深,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眷恋和疲惫,心底有些刺痛,低声说了句,“阿月,等我回来。”
凉月弯了弯唇角,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轻声说着,“嗯,我等你。”
如果早知道他想用未来换取现在,她会不会阻止?或许会,又或许不会。
她一直都在看着他,努力到现在,努力想守护好身边的人,她用什么理由可以说服他放弃?
“身体怎么样?能适应么?”凉月在他第一天训练结束回家后,有些担心的问了。
“嗯,我会尽快跟上队伍节奏的,不用担心啦!”木吉转过身看她,语气温和的说道。
听到他的回答后,她没有再追问下去了,这是他选择要走的路,她不会干涉。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凉月低垂着头,轻声说完就迈步离开了。
木吉站在院子里看着隔壁很快熄灭的灯光,眼神变得暗淡,低声说了句,“抱歉……”
他知道她看出来了,却什么都没说。
木吉的回归对她来说,并没受多大的影响,她会在放学后去篮球部,然后等他训练完一起回家。
他还是会牵着她的手,偶尔会亲吻她,偶尔会背她回家。
只是她和他之间,连一次像样约会都不曾有过。
凉月总是在等,等他有时间,等他有机会,等他能想起来……
哥哥问过她,会不会觉得委屈?会不会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重要?
她认真的想过之后才回答了他,两个字,不会。
她已经习惯这种等待了,她觉得他会看到的,总有一天。
只是她好像没有机会等到那个时候了。
诚凛的队伍有了他的加入变得更加耀眼,接连的胜利也让队伍变得更有凝聚力了。
她很想问,这样做值得吗?休息室里颤抖不止的腿,回家后勉强做着简单恢复。
凉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她的性子变得沉默,她逐渐习惯一个人待着了。
“他不适合你,凉月。”哥哥总是在说这样的言语,他说他有点后悔把她交给木吉照顾了。
雾崎第一的那场比赛过后,她放弃了,放弃等他了。
“继续回去治疗吧,你已经尽力了。”
“抱歉,我做不到。”
“你知道这样坚持下去的后果吗?”
“我知道,我——”
“你想说什么我很清楚,呐,我能问你件事吗?”
“嗯,你说吧。”
“我和篮球,谁比较重要?”
“……”
“铁平,我累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分手吧。”
“……好。”
他没有挽留,她也没有回头,这样就好。
凉月接受了哥哥的安排,忙着办理出国的一系列手续。
她没有再找过他,没有再听到过他的消息。
她和他的关系,终止在还很青涩的十六岁,再没有未来。
那晚的意外失控过后,她变得有些不太敢单独面对他了。
虽然尽量想避免跟他见面,却逃不过他的刻意等待。
“阿月,你在躲我。”他强硬的把人圈在怀里,语气低沉的说道。
“……这里是我家。”她挣脱不开,只能闷声闷气的回答。
“嗯,你在哪儿我就跟到哪儿。”这种无赖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的!
“放开我!”凉月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了,使劲的推搡着他。
木吉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把人圈的更紧了,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僵持了一会儿,凉月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任由他抱着。
“你欺负我!”
“嗯。”
“我要告诉我哥!”
“嗯。”
“我讨厌你。”
“嗯。”
没营养的对话像是闹脾气的恋人,女孩任性,男孩包容。
凉月气不过他的无赖,抬起头后眼睛直瞪着他,里面是满满的控诉和委屈。
“阿月。”他的嗓音有点沙哑,目光变得暗沉,大手穿过她的发丝扣住了她的后脑,灼热的双唇覆了上去。
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那引人自傲的克制力都碎成渣渣了。
“阿月…阿月…”他一遍遍的低喃着她的名字,掠夺去她的呼吸,思考,以及最后那一丝理智。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一室的暧昧,凉月脸色爆红的捂着领口,拿起手机接了起来,“喂,我是凉月。”
真太皱眉听着电话那边语气不稳的声音,脸色有些晦暗不明,“是我,让你旁边的男人接电话。”命令式的语气说道。
凉月的脸色冷却了下来,犹豫了下,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小声的说了句,“我哥找你。”
木吉轻咳两声,平缓了呼吸后接了起来。
凉月不知道哥哥跟他说了什么,只是从这天过后,他的态度越来越明显了。
占有性的举动让学校里的流言彻底变得事实,不时的礼物堆满了她的办公桌。
“阿月,今天去看电影吧。”又一次放学等在校门处,木吉扬了扬手中的票,笑眯眯的说道。
凉月的脚步顿了下,而后抬起眼认真的打量着他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木吉,你在追求我吗?”
木吉目光温柔的看着她,语气坦然的说着,“是啊,你愿意接受吗?阿月。”
凉月抿了抿唇,视线径自的移开了,低声的说着,“我不愿意。”只一句话,说完就快步的走远了。
木吉苦笑着叹息,把票放在口袋里,不远不近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没有未婚夫。”真太哥说了那么多,他却只听到了这句话。
凉月对他的追求视而不见,拒绝也没用,只能这样任由他去了。
接到丽子的电话时,她刚洗好澡,懒散的靠在沙发上。
“聚会的事情啊,我上次听日向说了。时间倒是没什么问题,地点我能找到啦。”现在的网络地图这么发达,哪能找不到呢?
“你还是跟木吉一起吧,我不放心一个人,他那里我会通知的。”丽子拿着笔在她的名字后面打上勾,语气随意的说道。
“……我不要!别跟我提起他!我能自己找到!”听着电话那边炸毛的语气,丽子的眼底闪过笑意,看来是有情况了啊。
“真不要?那就让伊月从那边接你,他工作的地方离诚凛挺近的。”丽子的笔尖在某个名字后面备注了下,再次提了建议,反正就是不放心一个人。
“丽子!你别说了,我生气了哦!”凉月撇撇嘴,不满的说着,虽然只是假装的而已。
好不容易跟丽子商量好这件事,她就是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总把她当成小孩子,明明都跟她一样的年纪。
“我回来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传进耳中,木吉很自然的走了进来。
凉月的脸色僵了下,火急火燎的站起身,想要跑回卧室,心里抱怨着自己的不小心。
脚步绕过茶几的时候,没注意被地面的线绊了下,整个人都往前扑了过去。
腰间多出来的手拯救了她即将摔倒的现状,却让她的脸色更差了。
“我不会做什么的,阿月。”她的躲避态度让他有点心酸,把她扶好后就放手了。
凉月不自在的抿唇,眼神不经意略过他失落的侧脸,忽然出声问道,“木吉,你知道我为什么一走就是八年吗?”
他沉默的摇头,这也是他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不是因为跟你说了分手,虽然当时也有过想逃避的念头。”凉月的唇角勾出自嘲的笑,带着几分苦涩。
“我后悔了,在从机场返回的路上出了车祸。”她的话炸响在他的耳边,让他惨白了脸色。
凉月的特殊体质他很了解,轻微的疼痛都难以忍受的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我很想见你,这个信念支撑着我活了下来,却一度成了废人。所以我放弃了,不想被你看见那样的自己。”她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他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抓着,疼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木吉,我承认我忘不了你,我甚至还爱着你。”这件事不用明说,他也知道,所以才会得寸进尺的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