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还从古墓里顺手拿了一些玉器,”张思齐轻松地道,“出来正好遇见你的小紫苏,看她长得可爱,就给她一个换糖吃。”
梅爱苏听他又鬼扯,一言不发,转身回病房。
刚到门边便察觉到异样,本来被自己关紧的房门似乎溜了一道门缝,梅爱苏心念一动,转头回望,组长趴在栏杆上,背对着自己。
他迅速轻推房门,贴墙而行,果然一个高大黑影站在紫苏床前,这次他心里先把自己的心神锚定,他告诉自己一定要百分百信任着背后那个人,所以这一次他没再出现错觉,他看清了那个黑影只是一个黑影,黑色浓雾聚成的一个人形,没有五官面目。
他再仔细看,似乎浓雾中间包裹着什么东西,那团黑影正在靠近紫苏,慢慢贴近她的脸,似乎要钻进她的鼻孔里、嘴巴里。
就在他看清现状,正要出手时,张思齐先他一步射出毫针,连续移动发射,同时他人已抢到黑影面前。
张思齐身手矫健灵敏,攻击快速简洁有效,已经把黑影逼退到墙角,只是黑影似乎没有实体,能以匪夷所思的姿势躲避。
梅爱苏看明白了,黑影是一团黑气聚而成形,但却像人一样有灵智,动作迅速,攻守灵活多变。他心里焦急但帮不上忙,不过见组长占上风,便放心过去查看紫苏情况。
紫苏脸色更加苍白,面上浮着黑气,似乎已经钻入眉心,外面只留有一缕黑气尾巴。
他不知道怎么办,伸手想把黑气拽出来,可那黑气就像是钻入人体的蚂蟥,半截留在外面,拽是拽不出来的,眼见黑气尾巴也快没了,情急之下,他将口鼻贴紧她额头眉心,大力吸气,他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就是下意识地去做了。
他心意坚定,想着一定要把黑气吸出来,忽然感觉有一团棉絮状的东西被吸进嗓子眼哽住了。他急忙起身想吐出去,但是那玩意堵在嗓子眼里,似乎有许多吸盘似的小触手,抓挠得嗓子痒痒的,呼吸困难,不得不张大嘴巴,极力喘息,可是瞬间他就窒息了,用双手卡住自己的脖子,身子撑不住,跪下来倒在地上抽搐着。
张思齐那边正打斗着,见他卡着自己脖子倒地抽搐,不知梅爱苏发生了什么事,情急之下加快速度,连番进攻向前,完全不躲对方的刀,一把抓住黑雾中间包裹着的东西,同时自己也被黑影的刀刺中胸口。
张思齐伤口剧痛,但手上紧紧攥着从黑雾里抓出来的东西,原来是一张黑色人形剪纸,五官面相很像梅爱苏,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把戏,但心知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思齐和梅爱苏两个人都在病房门口的栏杆那儿靠着,没敢走远,而且因为毫针的缘故,俩人其实内心里就是在等这个东西出现,所以一直都保持着的极强的警惕性和五感敏锐性,但这东西竟然能在俩人眼皮子底下溜进病房。
张思齐出手前就知道这东西一定不是人,只是没想到会是一张剪纸。
张思齐虽然不懂这是什么门道的东西,但既然纸人是照着梅爱苏剪出来的,他便不敢轻易撕毁,只是将剪纸折叠成很小的一块,攥在手里。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胸口其实并没有流血,没有受伤!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确实刚刚经历了被刀刺伤的过程,承受过流血受伤的疼痛,难道是幻觉?
张思齐再去看梅爱苏,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不知道是他自己把自己掐晕的还是因为小纸人被叠起来的缘故。
张思齐看陈紫苏倒是睡得沉稳,没有受到打扰的样子,便先照看梅爱苏,按了紫苏床头呼叫铃,告诉护士这边有人呼吸困难需要急救。
张思齐将梅爱苏抱到躺椅上,一手用力捏住他两侧的颞下颌关节,防止他嘴巴猛然咬合,另一手用袖刀伸进他嘴巴里查看着,口腔里似乎并无异常,舌头无肿大,看起来舌质有些红,舌表面有不少毛刺,但应该不算异常,可惜自己不懂中医望诊,要是钟和在就好了。
张思齐只能判断梅爱苏嘴巴里没有什么东西,难道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了吗?
夜班护士急急忙忙赶过来查看,发现不是她们的住院病人需要急救,而是躺椅上的梅爱苏,起先也没好抱怨这病房半夜三更总是出状况,默默帮梅爱苏做了生命体征检查,发现血压、心跳、呼吸一切都正常,只是意识似乎有些不清醒,但护士认为没有大问题,不必叫医生过来。
张思齐心急问道:“那他怎么还昏迷不醒?”
“我也不知道啊!也许他只是太困太累睡着了呢?”护士有些无奈道,“你要是不放心,要不然就去办住院手续,要不然耐心等他睡醒吧!”
张思齐知道护士忍着一肚子气了,他也知道要不是因为长得帅,半夜三更老这么去喊护士,估计早该被骂成渣了!
他非常诚恳地对护士表达了感谢,委婉而恰到好处地表扬了护士的辛苦付出和工作认真,特别贴切地赞美了护士姐姐的美貌,然后恭敬和热情地把护士送到门口。
他望着熟睡中的梅爱苏,恨恨道:“你个臭小子!竟然是睡着了!害我白担心一场,竟然还因为这个被骂,你倒好!竟然说睡着就睡着了!”
一个人要守着这一对人儿,两个都是昏迷不醒,但都像是睡着了而已,而且两个人还是一对分手的情侣,这场面有些尴尬呐!
不过他表情随即陷入沉思,梅爱苏是他手下,他的手下,体能如何他最清楚,就算连着熬了几天几夜,也不至于这么没轻重,不分场合地就累睡着了,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张思齐反正也不能睡了,一个人坐下来静一静,慢慢摊开掌心,是那个被多次折叠的人形剪纸,表面颜色是黑色的,轻轻揭开侧面,可以看到里面是硬质黄裱纸,而黑色部分似乎有股隐隐的陈旧的血腥味。
他拿出背包里的鲁米诺喷雾剂,喷了一次之后,很快出现荧光显色反应,果然是涂了血的,只是不知道都浸过什么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