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爱苏说那个白雾其实是一种非常微小的虫子聚齐起来形成的。
他跟安若素两人初步研究出了结论和防护方法。
这种虫子单个体只有几百微米,肉眼不可见,释放神经毒素,作用类似于麻醉剂,但是作用非常轻微,几乎不会对人造成危害。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个怪兽的气味可以让这些小虫子聚拢密集,形成肉眼可见的浓重白雾,人吸入这种白雾之后,会产生吸入性麻醉剂样临床表现,出现神经麻痹,动作迟缓,最终可能导致呼吸肌松弛,停止呼吸。
根据梅爱苏的亲身体验推测,只要离开怪兽气味区域,小虫子就会迅速散去,所以当他站在树杈上,脱离了那个怪兽气味的控制高度之后,神经反射机能迅速恢复,可能就是小虫子随着呼吸离开体内了。
张思齐当时问他:“如果小虫子不离开体内会怎么样?”
梅爱苏说不知道,因为他的取样标本量有限,研究成果目前只有这么多,其他都是未知的。
张思齐用毛巾捂着脸,贪婪地吸入毛巾里的热气,白雾在他脸周蒸腾着,忽然想起来梅爱苏的这些话,沈秋怿的中毒症状,龙博昏睡不醒的样子,在他脑子里滚来滚去,他总觉得有一些想法在他心底的角落里被蒙着,藏着,压抑着,就是挣脱不了那层膜!他极力想去看清楚那念头是什么模样,可是隔着那层包裹的膜,什么都看不清楚!
钟和幽怨地声音响起:“我说那个女人有问题!”
张思齐思绪一下子没转过来,他没明白钟和话里说的是哪个女人,随口问道:“哪个女人?”
“那个女人!”钟和指了指窗外。
张思齐笑了,完全不当回事:“她能有什么问题?”
“她面前站的两个男人,跟她说话的感觉不太对!”
“那应该是他乡下亲戚之类的,一个年轻女孩,刚经历那么严重的事故,亲戚们见她难免小心翼翼照顾她情绪。”
“不是!他们对她的神态很恭敬的样子,像是对待上级领导一样。”钟和认真地说道。
“离那么远!你能把他们神色分辨那么清楚?不会是你心里先入为主的想法吧?”
“我就说吧!你总是相信别人,都不信我!”钟和气闷地说道,“你们都觉得我没用是吧?连看个人都看不懂?”
张思齐见他又发小孩子脾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别怄气了!快去看看龙博吧!我很担心他的情况!”
张思齐转身进了书房,钟和跟着进屋,汪半夏见了张思齐直接无视,冷着脸一言不发。
张思齐伸手将书桌上的强光手电拿过来对着龙博耳朵眼照过去,强光之下可以看见龙博耳道深处似乎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虫子趴在皮肤上,像白色小跳蚤似的,半透明状皮肤下面显出一道红色血线。
钟和也看见了,立即翻开龙博的眼皮,只见上下眼睑处也趴着密密麻麻的小虫子,接着查看另一侧耳道和鼻孔,皮肤上面爬满了这些虫子,似乎它们正在吸他的血,它们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大。
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刷地一下脸色全变了,互相对视一眼,全部沉默不语。
突然三个人同时动了起来,钟和与汪半夏两人立即夺门而出抢着去卫生间照镜子。
钟和把自己眼皮下眼睑翻开,脸贴着镜面仔细检查,翻完下眼皮,翻上眼皮,结果自己翻自己上眼皮非常费劲不容易操作成功,急得下巴尖抵住镜面,两只手一起去翻上眼皮。
汪半夏站在钟和身后,因为他在前面把镜子霸占了大半个,汪半夏只能利用镜子边角去看自己的眼睛,鼻孔,他快速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那种小虫子,自己也仔细体会了一下眼睛、耳朵的感受,确实没有异常感觉,他的心略微松弛了一些,转身进书房。
张思齐正在打电话,声音焦急地说道:“你立刻马上检查,耳朵里、眼睛里、嘴巴里有没有小白虫子,像蛆虫的形态,个头像虱子大小,身体半透明状态,背部有一道红色血线,我在线等你回话,快!
过了两分钟,对方回话说没有,张思齐的心先是一松,接着一紧,快速道:“我给你拍图你看看形态,能不能确认是哪种虫子!会不会跟白雾里的虫子是同一种?”
汪半夏很有眼色地凑过去帮他打着手电光,张思齐将腕表调成显微拍照模式,拍了龙博耳朵里的虫子图片,传过去给龙博一份,安若素一份。
张思齐快速吩咐道:“我们必须尽快将龙博送到医院,如果我猜测不错,龙博后面可能会出现呼吸困难,甚至窒息的情况,好歹医院有呼吸机支持,可以多延缓一段时间。汪博士你好好想想昨天你跟龙博在一起都发生过什么事情,有哪些细节是不寻常的?钟和,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救龙博?”
“都能理解了吧?另外,汪博士负责通知汪南星帮忙办理住院手续,钟和你负责今晚十二点前拖住陈紫苏,我负责在陈紫苏回来之前将她家里彻底消毒打扫,确保这种虫子不会落在她家里。”
“眼下的任务是必须找到合适的东西把龙博包裹起来再运走,免得一路会有虫子爬出来。汪博士你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我去买雨衣和保鲜膜,钟和启动车,开到楼下。”
张思齐快速布置好,将车钥匙扔给钟和,飞奔跑下楼梯,钟和跟在后面出门。
很快三人将裹得严严实实的龙博送到夏禹市一附院呼吸科,上了呼吸机提示龙博血氧饱和度已经下降到百分之八十。
张思齐直觉猜测这种小虫子就是那些原本只有几百微米大小,肉眼不可见,伸手摸不到的小虫子,只是他还需要收到龙博的显微检测报告来佐证。
他困惑于这种虫子,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它们吸附在龙博身上,变成肉眼可见并且在不断长大的呢?
昨晚他们几个人从浓雾里出来,因为事先听从安若素的防护建议,张思齐、吉光、钟和应该都没有被白雾里的虫子影响,只有汪半夏和龙博两人没有任何防护,直接接触了虫子,龙博全身各个孔窍都爬满了虫子,可是汪半夏却没有被虫子附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汪半夏做了什么?抑或是龙博做了什么?让他们之间产生了不同现象?
不对,梅爱苏曾经也接触过这种白雾,他也并没有发生这种情况,难道说,是因为龙博做了什么事,或者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他成了吸引这种虫子的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