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找啊?”小雪抬眼望着张思齐,迷惑道,“昨晚通道里太黑,我什么都没看到!”
“男的还是女的?”
“应该是个男的!”小雪回忆道,“他脚步很轻,力气很大。”
“想一想还有什么特征?”
“他应该很擅长开锁。”小雪想了想说道,“昨晚小隔间的门是锁着的,对他来说,完全没有花时间就打开了,似乎没什么阻碍。别的我就不记得了。”
张思齐轻声道:“没关系,等你想到再告诉我,我先给你租个房子,手机号码给我留一个。”
小雪眼睛里闪着喜悦的光芒,非常开心地把自己手机号码报给他,像是忽然起了愁绪说道:“对了!忘记问你叫什么名字了?”
“张思齐,这是我身份证儿!”张思齐拨打小雪的电话,同时把自己的证件递过去给她看。
“你人真好!”小雪笑着接过证件,“等我有钱就把房钱还给你!”
“不用放在心上。”张思齐收回证件,“这样吧,我也比较忙,你自己先找合适的房屋租下来,需要付款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这是伍佰元现金,你先拿着做订金。”
小雪没有接钱,而是犹豫了几秒钟,缓缓说道:“你对我真好,可这钱我不能接,万一我跑了呢?你对我还什么都不了解呢,我也没能给你提供什么有用信息,先给我钱,我心里不安,等我找好房子,需要交钱的时候你把钱直接给房东,这样我觉得更稳妥。”
张思齐没再争辩,笑着把现金收回去,说道:“也好!”
两人正聊得开心的时候,张思齐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就听见钟和在那头细声细气地说道:“思齐哥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忘了人家了不是?不会是又遇到哪个新欢,被缠住了呀?”
张思齐一听他这拿腔捏调的声音就直起鸡皮疙瘩,忽然想起来上次他在紫苏病房里这样说话的时候,是因为旁边有个被贴了傀儡符的护工,不会是又出现了傀儡人吧?钟和是为了暗示提醒自己吧!
张思齐心里一惊,赶忙跟小雪说:“我有事要离开,你这腿行动不便怎么办?确定不需要去医院吗?还是我送你回车库的小隔间!”
“不用!不用!”小雪很腼腆的样子赶忙说道,“已经很麻烦你了,我想坐在这儿晒晒太阳!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
张思齐告别先走,嘱咐她注意自我观察,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尽早去医院。
他一口气跑回陈紫苏家里,担心屋子里有异常,小心翼翼地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轻轻推开,警惕地望了望客厅,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是凭他的感知力,他能感觉到房间里有人,可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他们出事了?
想起夜里三个大男人加陈紫苏一个在屋里睡着,有个男人偷偷潜入房间把牛皮纸袋偷走了,几个人竟然一点儿都没发觉,就算汪半夏和龙博,两人意外陷入深睡眠是没办法,那钟和呢?怎么也如此地不警觉?睡觉睡那么死?
想想他就觉得后怕!
这种敢于入室偷窃的人,都是胆子大到没有底线的人,看到小雪被打伤扔在黑暗的角落里,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善茬,随时会出手伤人的。
幸好紫苏没有半夜撞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人会是谁派来的呢?他的目标如果确实是数据硬盘的话,也许很可能还会再来!
张思齐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他能听见厨房的炉灶上正烧着水,滚沸鸣笛的声音恰恰响起,但屋子里的人却都没有任何反应,他心里觉得这不太对劲,难道……
他快步走到厨房拎起水壶,推开书房的门,看见龙博躺在床上,仍然昏迷着,头上、脸上和手上都扎了不少银针,汪半夏已经醒过来,正坐在床边帮龙博捻针。
“汪博士你醒了?”张思齐见他扭头看着自己,问道,“钟和呢?”
汪半夏脸色异常难看,冷冷地望了张思齐一眼:“不知道!”
说完扭头继续帮龙博捻针,不再理会张思齐。
张思齐心说这是怎么了?被傀儡符贴后脑勺了?张思齐跨上一步伸手摸了一把汪半夏的后脑勺,什么都没有啊!
汪半夏没想到张思齐会突然摸自己的头,动作太快来不及反应,被他摸了一把,心里就怒了,大吼道:“你干什么!”
张思齐只得悻悻然掩饰道:“刚才你头上沾了根棉絮,我替你拿掉了。”
说完讪讪地退出书房,拎着水壶进卫生间,刚一推门就发觉屋内有人。
他瞬间警觉起来,全身的五感全部张开,像打开的一张网,很快又马上收了起来,因为他感知出屋内的人是钟和。
他推开卫生间的门,留着小心走进去,他担心钟和被傀儡师控制,会趁机攻击自己。
钟和站在卫生间飘窗的位置,眼睛朝外看着,见张思齐进门,偏头望了他一眼继续盯着窗外。
张思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望了望钟和的后脑勺,并没有傀儡符,放下心来,顺手拉过一个盆,将水壶里的开水倒进去,接着轻轻打开水龙头,让水慢慢流着,一边搅动调着水温一边问钟和:“你在看什么?”
钟和没理他。
“你,拿腔作怪地给我打电话让我回来,怎么回事?”张思齐一边将双手浸在热水里,一面问道。
钟和并没有转头,声音轻蔑道:“半夜慌里慌张地离开,一大早过来没几分钟又跑了,我以为是有什么重大发现,结果是去陪美女了,聊天聊得忘乎所以了吧!我再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回来了啊?”
张思齐听他说话不对,话音里怎么酸溜溜的,全是怨气,陪着笑脸哄他道:“怎么了,这是?我哪儿让你不痛快了?哪儿得罪你了?”
钟和气呼呼地说道:“夜里你让我帮你,我也帮你了,结果呢?你跑了,把我们几个留在这里!半夜进了人我也不知道!万一那小偷要是见色起意,陈紫苏有个三长两短,我罪过就大了!那两个人睡着都有理由,就我没有!”
张思齐忽然就明白钟和这邪火哪来的了!
定然是汪半夏睡了太久,醒来之后,心里发觉不对劲,便拿话刺激了钟和,钟和的智商哪是汪半夏的对手,必定很快就套出了昨晚催眠的事情,今早牛皮纸袋被偷的事情,所以汪半夏刚刚对自己才会那个态度!
钟和听信汪半夏的话头便将怨气都放在自己身上,不对!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跟美女聊天?
张思齐走到飘窗的位置,顺着钟和的角度往外看去,视线越过前面两栋楼之间的绿化带,正好可以看见小雪坐的那个户外靠椅,能看见她的头后部和椅子前面站着的两个人,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
张思齐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拍了拍钟和的肩膀,以示安抚,笑着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看到你给人家钱!”钟和愤愤不平道,“我给你干这么多事,也没见你给我一分钱!周扒皮!就知道压榨我!”
“那姑娘刚考上大学,一家子外出旅游庆祝,遭遇车祸,家破人亡,她自己骨折刚刚出院,没地方住,所以临时住在车库的小隔间里,偷东西那贼正好躲进她住的那房间,把她打晕了。”
“她这么可怜!她没地方住!那你让她住你家里啊!”钟和的火气又被点了起来,“人家说什么你都信!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呢?”
张思齐笑道:“你说什么话,我没信你了啊?你让我回来,我马上就回来了啊!”
张思齐回到水池边洗脸,滚烫的热水,让他神经一下子舒解放松了许多,他用毛巾捂住脸,深深地吸着雾气,这让他想起来昨晚在河边袭击他们的那种怪兽,想起来那个白雾,想起来梅爱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