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和急的又是摆手又是“嘘嘘”声不止,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捂住吴闻的嘴巴!
“吴老师!吴老师!你怎么了?别急!别闹!慢慢说!有话好好说!”
门外的顾长天跟路惊问,两人互相对看一眼,迅速交换了眼神,确认对方确是一无所知,不禁有些唏嘘。
忽听紫苏他们包间里“啊!”地传出一声大叫,继而有杯盘摔碎的声音,女人大喊大叫道:“蝴蝶!蝴蝶!好多蝴蝶啊!飞来飞去!五颜六色!真漂亮啊!”
顾长天心知出事了,转头就走,推门看见周舒沁正站在桌上跳跃扑打,桌上的盘子和菜弄得满地都是,一群人拦都拦不住。
李家航非常气愤,大吼道:“周舒沁!你给我下来!你发什么疯啊?啊!一开始进来你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说话阴阳怪气!我都忍你很久了!你怎么还得寸进尺了你?你给我下来吧你!”
说着抓住她衣袖使劲儿一扯,将周舒沁一把扯下来,就势一拽,顺着惯性周舒沁一侧肩膀着地,头磕在桌角上,鲜血直流,很快血顺着脸颊流到衣服上染红一片。
秦末和顾长天赶紧找了消毒毛巾去捂伤口。
路惊问一步跨上去握住李家航的手腕,大声制止道:“班长!班长!快住手!你这是干嘛啊?你怎么能出手这么重?”
李家航气喘吁吁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想干嘛?啊?我好心好意请大家来聚餐,想着大家一起叙叙旧,可结果你们倒好!哭的哭,嚎的嚎,疯的疯!我劝了这个劝那个!倒是把我自己弄了一肚子气!”
“你们三个!还不快过来帮忙!”顾长天望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的陈紫苏、姚梅兰和赵春雷。
几个人一起合力将神智混乱,嘴里兴奋地大喊大叫“蝴蝶!好多蝴蝶!”的周舒沁驾到椅子上。秦末和赵春雷按住周舒沁,顾长天跑出去喊人帮忙。
紫苏帮忙按住毛巾,看到鲜血已经染红了白毛巾,周舒沁依然不管不顾,乱蹬乱踢地挣扎反抗,顿时心生怜悯。
想想这女人刚进来时,那神气的样子,虽然她对自己不太友善,自己也不喜欢她那副嘴脸,可毕竟还是个活生生的正常人,转眼间弄成这个样子,真是可叹,紫苏心里不禁有些难过。
姚梅兰见紫苏正在发呆,碰了碰她的手臂,轻声道:“你在想什么呢?”
“我觉得她这样挺可怜的!”紫苏叹了口气。
姚梅兰悄悄说道:“紫苏,我问你个事,你眼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什么异常?”紫苏心道,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正常过,哪里知道什么是异常呢?
“就是眼前时不时有一些明亮光斑飞来飞去的,有时候觉得色彩斑斓,有时候觉得是黑影。”姚梅兰轻声道,“刚开始出现,我以为是飞蚊症,可是光斑好像变大变亮了,不是飞蚊症那种小黑影,我想周舒沁看见的会不会也是这种彩色光斑?”
紫苏吓一跳:“你也看到了?像蝴蝶那种吗?”
“没有蝴蝶那么大,比苍蝇稍微大点儿!你眼前有吗?”
“我没有看见蝴蝶,就是先前恍惚觉得眼前一亮,好像有只虫子飞过去,一晃神的功夫就没有了!就是我看玉牌的那会儿,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吴闻又一直逼问我,我也搞不清是不是我的幻觉,就没敢说什么。”
“紫苏!”姚梅兰朝着紫苏紧靠过来,贴在她耳边说:“你说,我不会也像周舒沁这样儿——发疯吧?”
“不会的!”紫苏见姚梅兰的脸上隐隐带着害怕的神色,感觉她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忽然有些心疼她,平常那么要强的个性,一向都是兰姐出头护着自己。
她拍了拍姚梅兰的手臂,安慰她道:“姐,你别总想着这事,你看见周舒沁发疯的样子,总给自己不好的心理暗示,听她说看见蝴蝶了,也觉得自己看见类似的东西,你转移一下注意力,也许就像我那样,一晃神就没了呢!”
紫苏为了转移姚梅兰的注意力,看着李家航低语道:“你看班长,觉没觉得他今晚情绪也不太对啊?他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吧!”
“兰姐,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吧!把周舒沁送到神经内科检查检查,把她伤口处理一下,她这情况我有些担心,顺便你也检查一下吧!”
发现姚梅兰没有搭理自己,紫苏把目光转回她脸上,发觉她全身紧绷,沉默不语,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正集中力量克制着自己。
“姐?姐?你怎么了?”紫苏急忙命令赵春雷:“压住!”
紫苏转身把姚梅兰扶到椅子上坐好,仔细盯着她眼睛看,发现她两眼失神,全身冰凉,缩成一团,非常恐惧的模样。
紫苏心疼地一把抱住姚梅兰,轻声道:“姐,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看见蝴蝶了?”
姚梅兰点了点头,她嘴唇乌紫,牙关紧咬,生怕自己只要张嘴说话,就会忍不住兴奋地尖叫,像周舒沁那般疯了!
紫苏紧紧抱着姚梅兰,心里害怕,不由得瑟瑟发抖,她望了一眼周围,想寻求帮助,可是却觉得苍白无助,她不知道该向谁开口求助,他们都是非常有经验的临床医生,比自己有经验的多得多,尚且不明所以,更何况是自己!
她看着李家航,他现在脾气暴躁戾气重,正在砸桌上的东西,路惊问从旁阻止,秦末和赵春雷两个人很吃力地控制着周舒沁。
顾长天急忙跑进门,身后跟着两名保安,而钟和扶着走路都走不稳的吴闻跟在最后。
紫苏见他们进来,像看见救星似的泪水涟涟:“顾主任!我兰姐她,好像也不太对劲!可能症状跟周舒沁类似!怎么办?怎么办?”
顾长天原本要指挥着两名保安,几个男人合力把神智失常的周舒沁抬到车上送到医院精神病科的,忽然听陈紫苏说姚梅兰也出现了类似症状,他的大脑急速飞转中。
多年职业本能告诉他,周舒沁的精神状况出问题了,连带着还有一个人也出现相似症状,这事太蹊跷了!
他望了望情绪失控的李家航,又看到行动迟缓,神情木讷的吴闻,结合着他们几个的症状,一个念头在他内心里开始初具雏形!
他忽然联想起病房里躺着的那个病人——沈秋怿——的症状,沈秋怿的父亲——沈暮云——的症状,两个医生三个护士的症状!
虽然病房里那一拨人的症状与眼前这拨人的症状,完全不同,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可是顾长天总觉得内心里有一根丝线牵连着,他看不见,也摸不着!
他立即站定,阻止两名保安继续往前,伸手抽走一名保安的对讲机,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对他们说:“我是夏禹市一附院感染科的顾长天医生,这个对讲机我借用!通知酒店经理,让他跟我通话!这个屋子现在可能有危险,为了你们的安全,现在立刻出去,马上把门关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