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密阳高照下的死尸
五月云覃2020-07-05 11:173,802

  “那你——”无邪一股气猛地惊醒,一时间搞不懂状态,这个问题没有问完,但愤怒的神女完全听懂了,她的脸腾地飞红。

  师道尊严,自己岂能让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占了便宜。

  “我去——”她骂人的话几乎冲口而出。她的一记右勾拳几乎同时涌出,飞眼看了墙上一眼,吓得无邪两条腿防御向前……

  天,姜央神主啊。

  无邪疯了,这女人的狂野飙悍无人能敌。

  自从进入紧急战争状态以来,《撤娱令》一出,这春风十里的客人们早已消声匿迹;剩下若干老迈的花魁龟奴仍每日坚守着织些革衣衬衣军服之类的活计。

  哐啷哐啷——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太过慌乱,让三人一时愣住。

  一个皂衣小厮打扮的人,气喘吁吁闪进门来,道:“有人擅闯而入,说是要寻人!”

  眼见一个老头儿白花花的头发胡须,完全分不清楚眉毛的界限,颤巍巍的,走路仿佛随时都会倒地进得门来,嘴巴里嚷嚷着,道:“奈我何者,奈我何者?”

  “去,去,去!”外面几个人拦他。

  “什么奈我何者!滚……”

  门口的白衣老头,举着一块腰牌,上面写着若干伍月认不得的字,叫道:“奈我何者,奈我何者?”

  没想到那老头儿一见墙上之人,柱了拐子,直奔过去,扑倒在地,搂住木心大腿开始痛哭:“老朽不才。五十有七,才得一子。奈我何者,唯有岁月。老朽也活不了几天了,请程统领手下留情才好!”

  “虚儿,虚儿,我的虚儿呀!你若有不测,为父可怎么活呀!”

  冷眼旁观这位老者,神女有些失落,里面的小贼说话颠三倒四,没想到这句倒是真的。

  “晚辈不才。请问您尊姓大名!”程木心也一时疑惑,可是那个陈伍长走漏了风声。

  “你先杀了老朽才是。犬子一介弱书生,平日倒是有些玩劣,但是又没犯王法,这老朽虽然丁忧守孝,可好歹也算是侍部尚书左丞,岂能任人踩踏……”老头儿一阵呼天跄地的嚎叫,引来一干春风十里里的其他人,偷伸出来观望。

  伍月先开始仿佛看戏,一味地觉得这老者表演得有点儿夸张,先不说这个“方子虚”该不该有个这么老的爹,就说这“老爹”也还有个“更老的”爹刚没了,所以才听他说“丁忧守孝”。

  她几乎要哑然失笑了,忍不住回首望向刚才自己出来的那个位置,幸亏那个“小贼”昏睡了过去,否则这驴唇不对马嘴的笑话儿,自己可是看定了。

  程木心低语道:“神女,先皇时候,留下了大量冗员。光侍部尚书就有六七个,这左丞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嘶——”程木心眉头一皱,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处置为好。放了小贼那是不行的,不放这左丞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召手叫来几个嬤嬷,对为首的那个髯爷道:“老人家岁数大了,糊涂走失也是有的,你派两个人跟着,送回家便是!”

  千叮万嘱,以防有失。

  这才算脱身返回思年华的宫殿方向。

  早晨上来的阳光极好,一路上小鸟蚊蝇到处乱撞。草长莺飞二月天,什么东西,花草树木都欣欣然张开了嘴巴,呼出来的空气都带着某种甜美味道。

  见神女即不让他代劳拿那个宝贵的食盒,又亦步亦趋的只是跟着他屁股后面,三尺远的,走着。

  程木心返身在地垄上等她,她反而不走了,扭扭捏捏的,不肯离他太近。

  “粥儿,你好些了吗?”他远远的落定,见神女也停住了。原来拨墙上剑出来的时候,伍月可能是没使过剑的样子,剑锋稍带划破了她的手腕。

  神女阳光下熠熠生辉的一双大眼睛,嘻嘻笑起来,扭妮着看向别处:“没有的话,我是说,如果没有你划破,流了那么多血,我还疑惑血豆腐里我的血不够呢?”

  “傻神女,你不会做血豆腐,就为了给那小贼补血吧?”程木心越发心疼,道路两旁荒无人烟,他才敢说些私密的话,他可不想让粥儿和她的娘亲一样,因为自己的灵血而倒要被迫背上些莫须有的责任。

  “哪里,我怕他没吃饭,血稀薄,那我们岂不功溃于一溃了?”

  “你确定太后说的办法可行?”

  “应该不会有错的。”神女挑挑眉毛,不自觉地看了看四周,方才跑了几步,单手做了个扇形防止漏了风声,俯身木心耳边道:“太后嬷嬷是这里医术排第二的人。”

  原来根据自己钻研了一晚上的诗书,大藏经什么的结果,就是,养血修行最厉害。

  所以一大早上起来,就要取小贼的血去让太后嬤嬤看看。

  伍月黑着脸,不自觉地举着那个食盒在木心眼前愰一下,骄傲地仿佛奉上什么尚方宝剑。

  食盒里有一个小玻璃薄片,上面有无邪的血样。

  之所以用竹盒装,是因为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没有类似冷冻的条件。

  血样旁边还早早从皇家地窖里取了几块寒冰预先冰着。

  “你是不是很介意?”程木心突然问。

  “介意什么?”神女一门心思沉浸在刚刚结束的一场大战役的胜利感中,洋洋得意地说着,猛听木心一说,便愣了一下,反问道。

  “小贼说我……吃醋……”木心低头看向地面,耳朵却羞红了一片。

  “哦!”神女又愣了一下,眼睛也向下看土,脸红耳热到了脖子上,她掩饰道:“没有的了。小贼的话岂能相信。吾辈们自是好兄弟的呢!肝胆相照的那种……”

  程木心终于放下心来,自己嘴笨心拙,不要弄巧成拙就好。

  他心里几乎都要给姜央大神顶礼膜拜了。刚则才粥儿把自己甩出十万八千里的味道,实在受不了,自己心下坠坠,求死不得。

  “可怜见的……”程木心自是心下念经,单膝跪下,弓身弯腰,只手护住后腿那个位置,预备等着神女过来……

  等了片刻,见神女还怔在原地未动,就又唤她:“神女,哥哥永远都会是哥哥呢——我不会变成旁人。”程木心一下释然,自己多年信奉的一个信条,就是不退不进,只有守护。

  如果表露心迹,反而弄得可能连兄妹都做不成了。

  一个假装不知道,一个假装没私情,大家方得长久。

  神女说:“好的。”

  木心的心悠然若失,心下苦笑:好吧,如此甚好,省的给那可怜的宿主再惹什么是非。

  密阳高照,绮丽多姿的春风拂荡,而这不远不近的距离走着,对木心来说充满了诱惑,岁月如此静好。

  人烟渐渐热络起来……

  三五个成群,有识的的,就打声招呼:“统领,巡城呢——”

  也有些问问战况的:“凯越皇帝圣主,一顿饭吃几个糍粑饭团呀?”这魔珏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凡圣主一顿饭能吃拳头大小的糍粑饭团超过五个以上的,自然是城门守得牢靠。

  如若哪几日叶椰护国公那老贼的战船越过了栅栏海峡,这圣主的糍粑饭团自是难以下咽的呢。

  “是呢,五个。不带打诳语的,最近月余,均是五个呢!”

  至于神女,大家见她后面五尺外跟着,大家都早已习以为常了,躲开她的影子三尺开外,就好。

  ……

  ……

  “死尸。

  树林深处的湖面上飘起了一具死尸。”

  而身后的春风十里却出了怪事。

  髯爷道:“什么?死尸,飘着个死尸跑来跟老子说什么劲,滚!”

  几个小厮龟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又强调了一句:“湖面上真的有一具死尸?”

  老鸨儿早披了衣服从房间里折憋着,推开前面的嬷嬷,上去给了两巴掌道:“昨天四个偷偷埋了,今日又是谁?以后我们春风十里往后还做不做生意了?没听见髯爷嬤嬤问你的话么?”

  龟奴被打的晕头转向,浑身一颤,直接跪地,磕头如捣蒜道:“是,是我自己来的,我,我发现的。”

  大上午的,这春风十里的内堂一片漆黑。

  髯爷嬷嬷微光里挑了一盏灯,照过去,想都不要想,直接飞腿给了一脚,龟奴本来打人也打惯了的,不想这嬷嬷如此猖狂跋扈,功夫倒要比自己高上不知是多少倍,龟奴就飞着撞在了红木栏杆之杆上,口角鲜血直流,顿时晕将过去。

  髯爷三十多岁,似个男人般的身架子。打完人才得以空出手来,双手绞于脑后皮筋挽了头发。早有背后的老鸨儿骂道:“多少年了,这么不经打,都给我看着。不要说没有死尸,就算有,也是你们自己。”

  几个闻声赶来的龟奴,打手,还有几个做手红的花魁们,端了几盆冷水浇了上去,猛烈咳嗽几声,醒转了过来。

  髯爷一个女人长得却是典型的三角眼,眼白过多;脸上赤红,泛着不自然的酱紫色。她手臂伸出,一胳膊铁青,又是那句:“老实点说,到底怎么回事,谁让你喊的?”

  龟奴不明就里,一时间还是不知道自己究其何种原因挨打,道:“我,我自己喊的。”

  又是一脚,直接踢在他的头上,哐,头骨撞击方石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残忍,龟奴头破,血流如注之际,终于灵光乍现,磕头如捣蒜道:“是了。嬷嬷教导的是。后院子里湖面之上有人过身了……”

  老鸨儿一看,叹了口气道:“髯爷嬤嬷,你的火爆脾气就不能改一改吗?为了一句话你就动这么大的肝火吗?”

  哐啷,哐啷,又是这个脚步声,响起……

  毛骨悚然耸肩挑了昏灯去照,见一个黑色人影顺着红木楼梯上来,眼见到了跟前,那人一个诺。

  那个报信的龟奴心下奇怪,这老鸨儿一众,今天算是能沉得住气,死了个人,死尸明明白白摆在湖上,居然如此大摇大摆地过去,一堆人乌乌央央仿佛怕那个杀人凶手没时间逃跑似的,在这里拖时间。

  远远望去,风沙迷漫,混沌不见了日头。十几个人无法睁开眼,湖边上水流坎坷,左右逡巡良久,也很是看不清楚,白茫茫的一片湖心上,一个白陀陀一个人身堆聚,比湖面高出几许。

  “怎么了?”髯爷被扶着转了几圈子,似仍旧是不相信似的,望一眼那报信的龟奴。

  “刚刚血染红了一片。我跑出去撒尿,这湖面上一片雪红——”龟奴不敢上前,面目狰狞,决眦欲裂,瑟瑟发抖成了一团。

  “慌报,误报。仔细我撕了你的皮!”髯爷心下担心,忽拉拉又被叫来十几个。木船摇摇晃晃地向着白陀子所处的湖中央行进。

继续阅读:第023章先皇遗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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