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太过美好,天塌下来了地陷下去,又如何?只要在这个世界上我拥有你。
勿需谨慎,不要忍耐,无邪双手搂上去,护住了她的头,那小小的毛茸茸的一团直接不盈一握;变被动为主动,舌尖就盖住了她的,攫取她的全部,奉若珍宝,一寸一点地挪动。
一个吻就是全世界。
太阳升起的时候,光线并不是太耀眼,羞涩糊涂地照进洞里来,美好的一天重新又开始了。
"太阳上到窗户台子上了,你怎么还赖在床上?"
"太阳上到柳梢头了,你怎么动也未动一下?"
"太阳照着你屁股了,你能不能起来呀?"
"看,把被子都动到了地上了吧!睡相太糟。"
"你一会儿说我不动一下,一会又嫌我乱动把被子动掉地上了。你说我到底动还是未动?"
“粥儿。起来吧。莫不要让爷爷和师傅骂在下,说在下专会宠坏你的……”
“嗯。不吗?人家欢喜这样呢!”
神女花粥以无比的,空前绝后的热情来从事了一项工作,就是撒了欢的卖萌弄巧,无邪也就故意由着她,结果这局面就愈发尴尬起来。
两个老者实在忍受不了这高甜宠溺的局面,干脆一起去了外间烧火,恨不得把劈柴烧得毕毕剥剥响,以躲避洞里两个不堪忍受的打情骂俏。
不过令两个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情景,尽被一个可怜俊儿很快打破了。原来俊儿先在崖底喊,“无邪哥哥,无邪哥哥!”一会儿见崖口无人应答,就又起哄:“嬤嬤,俊儿还要吃奶!”
无邪迎出去,接他从那个崩塌了的崖口上来,入得洞来,就哄他:“俊儿乖,咱们吃屁,咱们不吃奶……”又噗噗一阵乱亲乱咬,嘴巴就又伸过去,要亲俊儿的胳膊。
先一下,口水抹去,却似乎火把光影里看去:“咦?怎么有血!”
“俺的神呀,真咬啊!”
与惊闻声音坐起来的花粥才去看。三个人定睛看时,天,俺的姜央神呀。俊儿的胳膊上隐约泛着血迹,初不过以为是他不小心玩耍时碰破了皮;抹去口水样的沫子,又看,才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无邪和花粥惊声尖叫起来。
“俊儿,告诉嬤嬷。你,你,你,咳咳……”花粥的声音颤抖起来,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求三小只祭司爷爷:“爷爷,爷爷,你快来……”
李副帅唐突奔奔进来,与无邪一起抬起俊儿扯了另两个一路狂奔。
李副帅大早上见天色渐渐模糊变暗,太阳升了早霞,却又害羞地退了回去,如今望上去,天空倒有一小丝儿的月亮。黑云遮面,自己身上铠甲的甲光对着寒风发着寒光。他来找花将军商量御寒之物的采购事宜的。
居然,那厮剩下的两位老者狂追不已。三小只苍白的声音迅速蔓延开来:“无邪啊,切不可掉以轻心,妇人之仁害死人啊!”
“给我巫婆婆吧,我死了不足惜呀!”
如同两条尾巴,满场子飞奔也沒甩掉……扬起两道冒着尘土的尾巴。
尾大不掉,李副帅拎了三个人,无邪和他两个倒手来抱那个俊儿,自然速度是不行的……
李副帅狠狠的抹了把脸,喘了口气一把将背后斧鞘中的一把斧头拔出;为母则刚,花粥两手捂了俊儿的胳膊,手上的血浆将白色的双手瞬间染得黑红。奇怪的狠,这俊儿的血液凝固性太差,一般人这么小的伤口,完全不用理会,自然不消半个时辰就会自愈的,可俊儿的伤口居然合不拢,血滴子,先一颗,两颗,再然后就是四颗从那两颗的旁边咕嘟咕嘟冒泡一样冒出来……
但奔跑着这一刻间,就血流如注起来……
人群一片惊愕,数万人围观没有人说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绕圈圈跑。有人开始反应过来,第一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了军门。
军门只不过是穷奇谷最狭窄处的一道山梁子,后又被两位副帅叫工兵们修建的一道石门而已。上面刚刻了的几个字“魔珏军穷奇部”……六个人冲出门时,附近的人才反映过来,掉倒脚头,没命涌进军门。
嗷——嗷——
昂——昂——
军号声,军鼓声,声音大作;军旗在几个传令兵的满谷呼号间,迅速插上了崖头和军营十八阵。
闻声而来兵士,先目测有数百名之多,后发展成几千,几万。他们各各发出一个暗语,暗语提醒各位军士和上层将领:“魔羊过身了!”这发出的嚎叫,如同恶灵的索命,在昏暗山谷,静悄悄的时候听来特别瘆人。
逃难以来的大家伙完全丧失了体能,不几日在这穷其部刚刚恢复了一点体能的人群,也许仍求虚弱不堪,可是求生的本能一下子就崩发出来,屁股就死死抵住正在关闭的军门。
屁股后面是鬼门关。
如若随即四个人再被咬。
他们返身回来,开始咬生人。
以此类推,穷其谷里的数万人,不过几个瞬间立马变成人间地狱。
别说几只,它们饥饿的发狂,如同饿了好几天的野兽,闻到活人气味,尖锐的指甲伸出,上面粘着还未干涸的人血。
活命,命最重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活命,这个不过是末日来临之际唯一的法则——
嗷——
一个人,一个跑得红了眼的人,已经近在城门前。
李副帅狰狞,狠狠一斧,一阵阵乱挥,那人一躲,连带后面几个也躱,城门只剩下一道鏠儿。
噗!眼前的人们眼球爆出,尖锐指尖如钳似刀掐住他的脖子。
李副帅拚命大喊:“速速关闭军门一个,也不准放入——”他本血腥血浆早己被喷射了一身!面目全非。
临近危险,人们暴发出来的力量是惊人的,守卫护卫几次关军门都关不住,军门外想回来的人,他们定是手脚俱是被辗压碎了也不肯松手的。
加之城门统领李副帅还在门外。
侍卫一起喊:“李副帅。快进来……”
“一起放进来这几个应是无妨的!”
李副帅决眦欲裂:“一个也不行!”
三小只和巫婆婆本来步伐慢些,早已在军门呼拉拉被关闭之后,还离军门很远,气喘如牛间,发出反驳之声。“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两个人咳得厉害,半天说不成个所以然。守门的两个军士就询问过来:“不让您老俩出门,怎么倒急赤白脸起来?”
军士不明就里,显然把他俩当成了老两口。
神女巫婆婆涨红了脸,想要骂人,却被三小只那一只独臂挡住。他喘息未定,分了几次才说的清楚。
“情况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当然……防瘟降疫的军令是必须执行的!”
“老朽作为魔珏国的祭司总长,拥有庞大的情报网。大家放心!”
“阴气太重,太阳也不知道能升上来几回呢!”巫婆婆向来悲观,认识事物单从不好的一面出发。但这次这句关于局势的判断却得到了三小只的连连首肯。“清水河那边过身着众,那边已经快成了鬼灵控制的区域了。如同置身于噩梦之中,我们之中的每一个,比如我们的战友,我们的亲人,抑或昨晚上上还偷偷亲亲抱抱的一对夫妻,凌晨醒来发现,对方的面相僵紫,瞳孔放大或缩小,变红或变蓝,有的没了眼白,成了魔羊……”
三小只枯叶般峻峋的一只手掌展开,阴沉沉的暮色降临中,逆光的背景中望过去,见那所谓的手掌只有三根手指头。“目前。我们的防疫,有三个级别。一是靠药物,以毒攻毒;二是靠远程射杀;三大概就是前两者的结合吧。”
“撑得过夏季,夏季高温来临,瘟疫可能会不告而退。大家心知肚明,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能暂时枕戈待旦,实践中慢慢积累经验。”
“就这么决定了,反正迟早都要去见识一下噩梦级别任务的。所以请把军门打开,放我们俩个出去……”
人们,甚至于有些兵士,还有一些上层军官都跟着爆发出一阵哄笑:
“什么?祭司总长,研究蚊子和大粪的那个祭司总长吗?”
“确定?你确定要去拯救世界?”
三小只忽地单手把自己上衣的白袍上的扣子,一颗一颗地打开。人们初不过以为他只是一个白头发白帽子的白衣老头儿。因为说实在的,他的白衣祭司袍子几日奔波忙碌间早已破败不堪,如同任何一个随处可见的琼穆城里逃难的难民。
随着衣扣散开,众人纷纷猜测他的真实身份。
“啧啧,散落的斑点,还有虬龙状的伤疤,碗口粗的断腕口……”
“典型的魔羊噬咬了的疤痕。不过我见过的都是死了的人的。这是唯一的一个活人呢?”
“天哪?此人是经历了什么?”
“你说你叫三小只……”
人群数万人终于镇静下来,三小只矮小的身躯登上了众人随手丢过来的一把椅子上,开始了他的讲话。
“我们都渴望着一个干净的新魔域。老朽没有无邪公子的幻术。但这个新世界却决非幻术。也许我们今日只看到的是一小点光明。”
“想要看到另一个世界,需要过人的勇气,非凡的牺牲,以及一点小小的团结。”
黑云滚滚而来,阴霾密布,穷奇谷顶上,星星点点飘落下来了一阵雪花。风不知从何方刮来,雪花片片如席大。
三小只的声音不高,但一字一句的传到了山谷里所有人耳朵里:“老朽杨莫得,因在与魔羊正面交战中丢了一只胳膊。被人戏称为三小只。意思大概是说人有四肢,老朽却是只有三只吧。”
他说:“新魔域需要牺牲才可以建立。老朽希望,这牺牲从我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