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那里就是河神庙。”安在牵着信子的手站在城楼上,风轻轻跳着跑着,带着一股干干的沙子味。
站在城楼上看河神庙和前一天晚上坐在神庙门槛上看神庙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这座庙花了大量人力物力,海晏河清的藻蓝色以及其乐融融的砖红色相得益彰,给人厚重和肃穆。
“你可以叫我轶。”信子看着河神晶莹的蓝眼睛,微微一笑。
“你能够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不是意味着我能得到你的信任呢?”
“得到了我的信任又怎样呢?这河水好不了了。”今天的信子看上去那样平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可是这里没有战争,哪来的视死如归?
“发生什么了?”安在不解,信子这个样子仿佛是在表达另一个人的情绪。
“那些人认为河水是源源不断来自山上,就肆意污染水。你们也知道这种事时有发生吧?但是你们根本就解决不了啊。”
安在懵地不说话了,背靠在城墙上,过了许久:“那我们还要怎么做?”
“法律。”信子说完,目光移向更远的天边。
“实施不了!”安在着急了:“这个办法实行过一段时间,但是……”“但是破坏了人类的利益对吧?于是在群众游行示威之下,你们王室选择了妥协,人们战胜了王室的威胁,他们将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信子顺着安在的话缓缓说出,声音毫无波澜,仿佛笃定这条河的命运了。
“你怎么知道?”安在的声音有些颤巍,这些事是在占卜族人来之前发生的事,信子没有知道甚至说是了解的可能性:“占卜不是遇见未来吗?过去的事你从哪里知道的?”
“是河神告诉我的。”信子没有隐瞒:“昨天夜里,他来找了我,也希望我来帮帮他,可是我能做什么呢?他像个孩子一样倒在我怀里哭,我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安在的手紧紧攒着。
“他并不需要我安慰他,他能看到未来,看到比我所能更远的未来,后来我才知道,他痛哭是为了你们而哭。”信子收回目光转身背靠垛口,双手合十比划出占卜时的手势:“因为战争。”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告诉父皇。”安在惊讶极了,战争还是要开始了吗?尽管双方之间那么小心维护着之间的和平,但终归还是要为了利益开战了吗?
安在离开了城楼,目送安在离开的是信子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
骇影国内。
“报——”公主堂外有一名侍卫要禀报:“玉殊公主,有名自称做轶的占卜师请求见您!”
一只正在描眉的纤纤玉手忽地停在半空中,一双抹着暗绿色润膏的睫毛心事重重地眨了一下。
玉殊公主迟疑了好一会儿,说:“带她进来。”
不一会儿,着银色铠甲的侍卫领着信子走入公主大堂。
玉殊公主穿着一袭孔雀绿拖地长尾裙,坐在重重宝石蓝色水晶帘后。
各种装饰物来看,骇影国豪华得多。
“你是被带给安在做私人占卜师的轶?”玉殊笑盈盈地站起身,款款拨开水晶帘向信子走来。
“是的。”
“其他所有人都退下。”玉殊命令道。
声落不久,大堂内只剩下玉殊和信子两人。
玉殊问:“那么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战争。”
“你凭什么这样说?”玉殊扰动着水晶帘,发出嘈人的撞击声,好像在故意为难来访者。
信子忍住心烦意乱:“我想现在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河神想要什么,除了我。”
玉殊听后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右手向上一挥,将水袖拂到身后:“那你说说,河神想要的是什么样的战争呢?”
“有人类就不会有河神,有河神就不会有人类。但是河神也是自私的。”信子义正言辞地声明。玉殊凝视了信子几秒:“河神想要的战争,结果还能幸存多少人?”
“那就看他的心情了。”信子不由得惊讶,玉殊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精明,虽然她并不喜欢太精明的女人,但是比起安在,她竟意外地喜欢这个华丽的高傲的,睥睨一切的女人。
“居然被你威胁到了。”玉殊走回水晶帘里:“那你回去告诉河神,说骇影国愿意拿出全国人命奉陪,不过不要兴奋过头了,不然我会举起长枪刺向他的心脏。”
信子被吓得颤了颤。玉殊嘴角露出一丝轻浮的笑:“我想我们交谈地很愉快。那么战场上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