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算是对你网开一面了,不然你就要被关进地牢了。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骇影国。”一个侍卫将信子带出城楼,把信子往前一推。
“怎么?刚才的对话你听见了?”信子看着侍卫。
“我就站在门口,公主那么生气的声音怎么会听不见。”侍卫叹口气。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你该问的其实不是我们,而是河神,这水流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断流,也许我死的时候也不会断,所以我根本就不用担心。”
“我是说战争!战争和断流是两种结果,一种是人类与河神你死我亡,另一种是都在这片大陆上消失。”
侍卫不说话了,猛地将信子往前一推。
信子打了一个趔趄,撞到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信子摸了摸脑袋,抬起头看了看来人。
“没关系。”那人回了一句,看到信子的脸时就怔住了,嘴边的肉带动着欲言又止的话。
信子和那人对视几秒后,迅速低下头,扣上帽子匆匆躲开了。
那,不是抱月姐姐的爸爸灼络叔叔吗?
信子拐进了一条小巷。瞥了一眼后方。灼络追上来,一把抓住信子的手,低声问道:“是信子吗?你是信子吗?”
灼络瞪大了有着重重黑眼圈的眼睛,仿佛要把信子吃了一样。
“叔叔你认错人了!”
“我问你,刚才是不是去找公主了?你找公主干什么?”灼络继续追问。
“叔叔,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信子岔开了话题。
“抱月她过得还好吗?”灼络一激动并没有理会信子。反而又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骇影国雪松都开战,结果会怎样?”信子撇开头。
灼络垂下手臂:“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我没有赎罪的机会了?”
“灼络叔叔,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恐怕两败俱伤……”灼络思考良久,突然紧张地抱住信子双肩:“听着,你这样问我我可以理解为你要做什么傻事,你这样怂恿两国开战的可能性太小,而且这样做太危险太愚蠢太不能容忍。两个国家不会因为这个就大动干戈,你要是失败了,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虐待你。”
“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河神也知道!但他已经受不了了!我宁愿替他去死,起码这条河能够保住!”
“你说什么?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神?”
“这是真的,他每天晚上在我耳边哭,我也很难受……”信子眼里含着泪水:“我知道两个国家早已没有了情谊,为了自己的利益早就想开战了,只是少了一根导火索,我为什么不帮帮他们?叔叔这两个国家没我们想得聪明,根本不会怀疑我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孩子的。”
信子的眼神像是一个绝望的幻想家。
“信子,你到底发生什么了?抱月和你的妈妈不准你到这里来就是不希望你变成这样,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你呆这里会变坏的。”
“叔叔,那你们也一起回去好不好?”
“我这回去还会被原谅吗?”
“不要管这些了,抱月姐姐很想她爸爸的。”信子红了眼睛。
“可是……”灼络犹豫了。
信子突然大笑起来:“怎么?你们不回去,倒逼着我回去?我和你们一样,都走投无路了,我不管,我是不会回去的。”
说完,信子气冲冲地走了。
入夜,薰衣草在窗台上的花瓶里发着呆,风带着她悲伤的花香涌进了这间房子。整间房子唯一的光源就是窗外的月光,照在床头的铜铃上。
信子靠着床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咳——咳——”床上人在咳着嗽,整张床都随着猛烈的咳嗽声在颤抖。
信子连忙爬起来,跪在床边,轻抚着床上人:“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别骗我了,我知道我已经支撑不住了,你不应该那样做,为了我,去屠杀,你应该告诉他们,去寻找其他的水源。”
信子闭着眼,紧锁眉头,她爬上床,把那受伤之人紧紧抱在怀里:“没有其他水源了,至少目前没有,是我们的错,不该在这片大陆还没有发展开来的时候就以掠夺者的身份出现在这片大陆上。”
“信子,我们停下来吧?也许还来得及……”河神全身都是苍白色,眼睛,头发,皮肤,一切。
信子苦笑一声,亲吻着河神的额头:“来不及了……那些践踏你的卑微的人类都得死!”
河神艰难地抬起双手,搂住信子的脖子,虚弱地说:“我爱你,我不要你为我犯错,如果你的下一世还像现在这样叛逆的话,我一定第一时间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