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一黑，祸乱之源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之中，荒凉而又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布满了断壁残垣，一颗颗绿火陨石从天空徐徐降下，身边是十几层楼高的巨型火炮不停地朝前方开火，而在他的身后，一座气势宏伟的黑曜石传送门正源源不断地往出输送他从未见过的恶魔大军。
一个高耸的白骨王座矗立在传送门正上方，他感应到了那三个极为强大的存在。
梦境没有起点，亦无终点，在跳跃到新场景后，祸乱之源迷也失在了方文轩最深层的噩梦之中。
面对眼前的景象，无尽的颤栗和恐惧充斥了他的内心。以痛苦和绝望为食的他，第一次反过来被痛苦和绝望蚕食。
“锡安圣城的防护罩，马上就可以攻破，我们的远征，终于可以画上句号了。”在白骨王座的左侧，那个半人半机械的身影说道。
“这就是整个宇宙最强的文明吗？你那破系统流，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谨慎了？”白骨王座右侧那个身穿法袍的人打趣地笑了笑，“十分钟，我会将锡安的星核交到你手上的。”
他话音落下，变化做一道紫色流光，朝着那座无比宏伟的城市飞去。
几秒之后，那个飞行在空中的紫色亮点爆发出足以让整个星球都震颤的恐怖能量，一道暗紫色光线以他为起点，射向摇摇欲坠的能量罩。
锡安圣城，就此彻底沦陷。
邪能火炮又是一轮齐射，炮弹密集地砸在城市之中，顷刻之间，这个屹立亿万年不倒的圣城便满目疮痍。
天上的地狱火雨砸向地面，浑身燃烧着邪能烈焰的地狱火，从一个个小陨石坑中爬出，它们暴怒的嘶吼着，如同推到沙子一般，将那些在炮火中幸免于难的建筑毁成废墟。
恶魔大军步伐整齐划一地从祸乱之源面前经过，踏入失去防护罩的圣城锡安，无差别收割掉所有的生灵。
而那位穿着破旧斗篷，带着兜帽，端坐在白骨王座之上的男人，则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切。
与此同时，在一间格调优雅的办公室中，一位衣装颇具乡村绅士格调的男人正在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眼睛上蒙着黑布条的男人走了进来，站在办公桌前，欲言又止。
他盯着仍在安心办公的格子西装男，仿佛那条密不透光的布条并未妨碍他的视觉。
半晌，他终于沉不住气了。
“难道你还没有觉察到？”他质问道。
“你觉得呢？”西装男淡淡说道，随即又反问一句，“你预知到了什么？”
“秩序的末日，时间的尽头，宇宙的终焉。虽然我不知道这一切都跟一个普通的梦境有什么关系，可我的的确确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了那般遥远的光景。”眼罩男说道。
西装男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羽毛笔，抬头看着桌子对面的同事，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方形玻璃罩，祸乱之源迷茫地向外张望。
“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梦，我的老同学。我已经无法数清梦境的层数，甚至连我都差点迷失在里面。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可暂时来说，我们无法在那种层次的场景里作出干涉行为。毕竟，我不是那个梦境的主人。”他说道。
眼罩男对此不甚赞同，“至少也要试试才行吧？要是这个梦境生成出哪怕一丝意念，都会植入他最深处的潜意识，到时候恐怕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你既然已经看到了那个未来，那就说明无论我们做出怎样修正，世界线最终仍旧会归束到那个地方。”
眼罩男说道，“如果修正无用，干脆将其抹除在萌芽，你那个宝贝使徒，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人类而已，修补其消失造成的因果律空隙应该不是件太难的事。”
“你真的确定你知道那将是一个怎样的因果律空隙吗？”西装男耸起眉毛问道，想要张口，却摇了摇头，“不如干脆带你去亲眼见证一下，什么是秩序的终焉吧，再一次。”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用指甲叩击了三下写字台，屋顶的吊灯连同他身后壁炉里温暖的炉火一起消失，下一秒，两人置身于一搜邪能舰船之上，周围净是冰冷广袤的虚空。
眼罩男四下张望，一股莫名的苍凉从心中涌起，他叹了口气，“没想到在这时间的尽头，就连群星也被夺走了光芒。”
西装男从椅子上起身，绕过写字台，与眼罩男并肩而立，静静看着以他脚下战舰为首的，宏伟壮丽的舰队群。
在一座规模如同恒星般大小的漂浮平台之上，放置着一门巨1炮，一束灼热的光线连接其上，正在为其充能。
“那是……”眼罩男感应到了那股足以让周围空间都为之扭曲的能量。
“那是他和他的两位小朋友一起制造出的暗物质大炮。”西装男淡淡说道。
“暗物质？你是说暗影能量？”眼罩男问道，他还是头回听说这个词。
“是，也不是。”西装男回答。
“这周围什么也没有，他准备拿炮轰谁？”眼罩男又问。
“他想轰开，这个宇宙。”西装男苦笑着说道，略显无奈。
眼罩男思索片刻，“你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语病，什么叫轰开这个宇宙？”
“破壳计划。”西装男冒出一个词。
“破壳计划？”眼罩男眉头大皱，他只看到了万物归于虚无，却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而对于面前这位哑谜高手不断抛出的模棱两可的话，只能让他的疑惑更深。
“能不能说明白一些？”他微微有些恼火。
西装男意味深长地看着前方正在充能的大炮，回想着他巡回经历过的数千万次梦境，却最终只能得到一个放任自由的结果，不禁倍感讽刺。
“秩序宇宙终会迎来热寂之时，唯有将混沌之力化作钥石，转动量子之眼，才能在宇宙边界的围墙上，打开一扇通往新黎明的大门。那台以太大炮，就是他用来戳破宇宙蛋壳的钥石，而将诸界化作灰烬的远征，只不过是为了收集催动大炮的能量而已。”
听到如此答案，眼罩男现出惊讶的神色，“你是怎么知……”
转而他想起之前对方言语中，“再一次”三个字，忽然陷入沉默。
想必，他已经来到过这里千万亿次了吧……
期间他也跟那三人战斗过，但最终还是发现，对于这种层次的场景无能为力，改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