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在这个梦境中寻求过答案，那也只能如此了。可如果我最终看到的是秩序归于虚无的结局，那就意味着他所谓的破壳计划……”
“恩，失败了。他最终还是没能将宇宙边界的墙给破开，孕育出新的黎明，哪怕他将自身所有的能量，也注入到了那尊火炮之中。有那么几千次，我甚至为这小子感到惋惜。”
他顿了顿，“但如此操作，已经远远不是我们能够参与的程度了。或者换句话说，七君主和我们七十二柱，还有至高天里的那些木头脑袋，早在他计划进行到中段的时候，就被全灭，当做能量被充进了那门大炮之中。”
眼罩男听闻沉默许久，本来他只是以为秩序的终焉和这名使徒有关，可没想到竟然是其一手造成的，如此一来，将其提前抹杀造成的因果律漏洞，恐怕会瞬间造成整个宇宙的大撕裂。
“不过话说回来，那件黑色的破袍子，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眼罩男望向巨炮底下那个如同尘埃般大小的身影说道。
“嘿嘿，所以说我这使徒，哪怕覆灭了整个宇宙，心里还是装着他老师我的。”西装男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得意。
“你就沾沾自喜吧，他难道不是宰了你之后才把袍子给扒下来的吗？”眼罩男无语道。
“就算如此，那也必定是一场旷世之战，不是吗，没准我可以在这场战斗中，教授他最后一课。”西装男呵呵笑道。
一阵沉默。
随着火炮充能进入尾声，西装男戳了戳陷入沉思的同事，指向火炮上方的虚空，后者顺势望去，登时愣在那里。
“那是虚灵？！”他震惊道，随即清点漂浮在火炮上方，围成一圈的虚灵数量，整整17位！
虚灵作为拥有穿梭各个宇宙能力的神秘种族，既不插手，也不干涉，可一旦哪个宇宙发生极其重要的事件，他们都会降临旁观。
这种现象名为虚灵搁浅。
“17位虚灵同时搁浅，看来这真的就是秩序的终焉了吧。”
他的心中，忽然闪过一抹悲伤，那是一抹被天使议会贬下至高天的时候，也不曾出现的悲伤。
这时西装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无力改变这个结局，老朋友，它终将发生，安静地欣赏这宇宙，最后的咏叹调吧。”
眼罩男苦笑一声，“我现在竟然感到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走进你的办公室。洞悉真相的代价，真是无比沉重。接下来的路，变得不那么好走了。”
“具体事件报告我已经提交给BOSS了，希望七君主在商讨之后，能让事情有所转机。”西装男说着，转身敲了敲桌子，两人再次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而在他们离开的地方，一道巨型暗物质粒子光束从火炮中发射而出，开始持续轰击虚无宇宙的边缘，在那层阴影外罩被剧烈的能量剥离之后，一个深邃的巨型孔洞，出现在那里。
量子之眼，每个封闭宇宙，唯一的出口。然而想要穿过，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那光束逐渐暗淡下来。
“看来，是时候说再见了。”身穿破旧黑罩袍的身影对身边的两个人点了点头，“记得将孕育新黎明的知识，传承下去。”
“还会再见的，不是嘛？你说过，只要宇宙无限大，无论多么微乎其微的巧合，也会变成必然。”身穿法袍的人玩世不恭地笑着，泪水却很不和调的跌落下来。
“也许吧。”黑罩袍笑了笑。
“你的意志，我会传承下去的，万世万载。”那具血肉机械静静说道。
“那必须的，提前祝你们，旅途顺利。”黑罩袍说完，化作一道绿色流光，飞入火炮。
一瞬间，那道粒子光束增强了无数倍，朝着虚空边缘的量子之眼，发起了最后的猛轰。
不知过了多久，宇宙中所有的光芒，都连同粒子光束一起消散了，而那颗漆黑的眼睛，却仍然没有散发出黎明之光。
“怎么会……这样……”身穿法袍的男人跪倒在地，无助、绝望、愤怒！“既定的命运，不该是这副凄惨的样子……”
他喷出一口鲜血，抬头对着漂浮在天穹的17个虚影狂吼道，“做点什么！你们这些该死的虚灵！既然最后注定失败，为什么还要将他带到这个宇宙之中！”
面对他响彻宇宙的嘶吼，一字排开的虚灵无动于衷。
“难道我们牺牲一切，背负滔天罪责开启燃烧远征，屠尽万界，最终还是只能换来这个结果吗？！你们到底想看到什么？！”他恨啊，他从未感觉到如此深入骨髓的愤怒。
他激活星灵之躯，化身御法者，准备冲向虚空边缘，拼尽全力做最后一搏。
然而在这时，他身上的法袍却自动激活，将他的魔力压制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他震惊道。
“这是他交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他预料到了你会这么做。”血肉机械平静地说道。
“如果连他体内的暗影能量都无济于事，那你的牺牲将毫无意义。”
他抬起头，看到天穹上漂浮的虚灵，开始逐渐散去。
一瞬间收起那尊卫星大小的火炮，接着将双脚变成了推进器的模样。
“走吧，离整个宇宙真正陷入热寂之前，我们还有将整个计划从头重新完成一次的时间。创造万物，重铸秩序，然后再将其毁灭，希望这一次，我们可以收集到足够的能量。只不过，没有他来一起完成这份工作了。”
话音落下，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邪能之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