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见我如霜打的茄子蔫了样子,心疼的安慰我:“你看你!遇到这点小事你都这般心理状态?那主播遇到无理取闹的小黑粉喷你你不是更受不了?你这样可不行!这就等于没上战场先当了逃兵,我这军官可不允许你这样!”槐花还真的拿出军人的神态。
“花,跟你说实话吧!我对自己年龄真没自信,你刚才都说主播要容貌秀丽,身材好,口才好,有技能,还强调以年轻为主。这些条件我哪条都不具备,怎么样当主播?我这近六十岁的人了再怎么倒捇也倒捇不出人家水灵妹子的嫩模样,我怎么跟人比?连比的资格都没有,我……我趁自己还有自知之明还是别去出洋相了……”
槐花听了我松套子话沉默半晌才语重心长的说:“琴呐!我们艰难岁月都挺过来了,眼前的小困难就难倒了你?你原来可不是这样!你记不记得我们下乡当知青那会儿?”槐花的这番话极具诱导性。
“记得!记得!那是一段艰难岁月,又是一段闪光岁月,更是一段难以忘怀的岁月!我们那时好年轻啊!”我不由得感叹。
槐花在一边附合着,就这样槐花将我的脉搏把得稳稳准准的,我沉浸在下乡当知青回忆当中……
那是一个初春的晚上。
吃完饭我想着出外消化食溜达溜达。
就在我刚出门就见人送外号赛粉团的委主任匆忙从我身边走过。
她步履如此匆忙竟连我这大活人都视而不见?别是有什么急事?
这样判断过我挺了数秒才尾随着委主任进屋。
进了屋子我没随主任进屋而是藏在厨房门后,这样我既能偷听到委主任与妈妈的谈话又能不被她们发现。
此时,我就如同小偷一样藏在厨房门的后面,在等着听委主任与妈妈的对话。
妈妈见主任亲自到家里来,喜出望外,她一定以为有什么好事要降临到自己家里。
“我的天呀!主任来啦!快请上坐!”妈妈诚惶诚恐又喜出望外。
“行啦!琴她妈,你就别这样过份热情了,我受不了!我当明人不说暗话,直接说正题!”委主任风风火火,爽直的性格还真符合她身份。
“我来是因为一件事,不然我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时间来你家?”委主任道明来由。
“那您请说!”
我正抻头看到妈妈满腹狐疑的表情。
“是这样,现在你家姑娘够去下乡资格,所以我给她报了名……”
母亲听了委主任话表情僵住,眼神黯淡下来,顿了数秒才声音颤抖的问:“这?这话当真?”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连我这委主任的话你都认为是假的吗?真可笑!”
母亲见自己的话惹恼了委主任,连忙赔不是:“主任,你看我真老糊涂了,让您见笑了!不过我刚才的反应你该理解,因为消息来得太突然,而且这消息还是……还是……”妈妈哽咽着说不下去。
“是不是消息来的太突然,你受不了?是不是与你女儿即将要分别你受不了?”委主任一连串反问凌厉直接。
“你……你说得没错!我最舍不得这老幺儿,她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一步未离开过,我怎么舍得让她去…去……去那么艰苦地方……”妈妈用手背抹着眼泪哽咽难言。
听着妈妈哽咽声我也鼻酸脑胀,同时我恨死了来我家趾高气扬的委主任,没她来我家,妈妈心情好,她一来惹妈妈不开心抹眼泪还让我们母女分离……
想到此,我顾不得许多,三步并做两步的奔到了屋中,站在了委主任和妈妈中间。
我面对着委主任毫不客气的说:“有你这样的委主任吗?人家好的称职的委主任到居民家里都访贫问苦,为居民解决实际困难,你倒好,来我们家却将我妈惹哭又让我与妈妈分离,这是你委主任该做的吗?”
我说话时母亲一直在扯我后衣襟下摆,她怕我小毛孩说话不着头着脑惹恼委主任,一旦惹恼委主任那可不得了!以后遇到什么好的招工信息、聘用人员信息、困难补助信息都不会告诉我们,那我们孤儿寡母的可被彻底孤立,与社会彻底脱解了。
这些个忧虑我这黄毛小丫头哪里知道?
“呦嗬!这平地里钻出个小捣乱精,还牙尖嘴利的?”
妈妈赶紧上前解释:“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家老幺儿,她还是个未长开的孩子,你看她这个小身板儿有多瘦弱!她的话冲撞您了,请您看在她小的份上原谅她!主任,你能不能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不让我女儿去下乡?不让她与我分开?我给你下跪了!”
说完妈妈弯曲腿真的要下跪。
委主任搭拉着那张擦着厚粉的脸对妈妈的行为无动于衷。
我见妈妈因为我的事情如此的受委屈忙上前搀起妈妈。
“妈!快起来!我们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跪不办好事的小人……”
委主任听我话里骂她吃不住劲,本来漠然如雕像此时一下变得如一头暴怒狮子吼叫起来:“你!你这黄毛小丫头片子如此出言不逊?真没家教!”
“你说谁没家教?我妈是最好的妈妈!将我教育得人缘好,成绩好,只不过遇到你这头母狮子我才变成这样的,你打乱了我们的生活!你不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就算了还让我们母女分离,如此落井下石,你有良心吗?你配当委主任吗?”
一连串的质问令委主任都应接不暇,她无法想像这占理的话出自我未成年少女之口。
委主任毕竟是委主任,她对突发状况和突发争执有丰富经验。
她没理会我,而是扭头转向母亲。
这时母亲的目光闪烁惶恐,但不得不用委屈求全的姿态去面对委主任对她射来的冷冷目光。
“念你家这个黄毛丫头年纪小,我不跟她一般见识!如果是大人……哼!”委主任冷哼一声,我都感觉屋子温度骤降。
我一个未成年的少女不知道委主任下话要说什么可是聪明的母亲却解读了韦主任的瞎话,那就是如果是大人说的这些话,就等于是违背上级指示精神,与上级对抗,那是公然对抗组织,是要坐牢判刑的,那时她是不会视若无睹,要上告组织的。
还好,委主任还没有失去她心底的良知,她原谅了我小而无知,但是我下乡这件事却是板上钉钉无可更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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