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让小晨父亲说想干嘛,小晨父亲一股脑的全部倾倒出来。
“我这样做不是想逃跑……”。
“不想逃跑你干嘛做挣扎脱状?”小刘目光凌厉,口气严厉。
“我……我就是想以这种方式引起你的注意,然后……”小晨的父亲停住没再往下说。
“然后你想耍花招逃跑?是不是?”小刘严辞相问。
“不……不……不是您想的那样……”小晨父亲极力辩解。
“那是怎样?你别啰啰嗦嗦的,快点说!”
凡是做警察的都是性子急,小刘也不例外。
罪魁祸首,小晨父亲挺着挺单薄的身子,认真的回答。
“我是想我的儿子病得那么重,我作为父亲的又没跟在身边,不知道他去医院的结果怎么样?我心不踏实,以这样的心情对待你们下一步审讯恐怕不能集中精力回答你们的问题,我想最好的办法是你们让我去看我的儿子,陪在他身边,等我儿子的病好了出院之后你们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不然……”
小晨的父亲可谓算盘打得精,但再凶猛的老鹰也是被猎人给驯服,他怎么能算计过从警多年的小刘呢?
“你这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可是够精啊!但你想过没有,在再凶猛再精明的动物,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所以你也不用跟我耍花招,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经手的大案要案多了去了,你话一出我就猜出你的鬼花样,你是想以父子亲情这张招牌来打掩护,实质上,你是借下车去医院看你儿子由头行自己苟且偷逃之事,对不对?”
小刘激烈的措辞,令小晨的父亲防不胜防,他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耷拉下头默不作声。
“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吧?不是我说你,别试图与我们公安人员较量,较量到最后的结果是输得很惨,现在我劝你老老实实的在车里呆着!”
小刘的话说完,以为小晨的父亲会接话,没曾想小晨的父亲仍是默不作声。
小刘开始还想,这也不是小晨父亲的做法呀?
这样想,他也不想去问,毕竟眼前面对的是犯罪嫌疑人。
就这样一个警察,一个犯罪嫌疑人就这样冷场。
隔了不到一分钟,小晨的父亲憋不住了,他首先发声。
“警官同志,我的儿子在里面我也不知道哦是生是死?你说我这个做父亲的又不能去现场陪他,哪个做父亲的不着急?就算着急我也无能为力,我急得实在是心没缝了,要不然咱们两个唠唠嗑儿?”
小刘见小晨的父亲很真诚的样子,提出的要求也不苛刻,就顺主任答应了小晨父亲的要求。
“你今年多大了?”小晨父亲没话找话。
“我今年32岁。”小刘漫不经心的回答。
“结婚了没?有孩子吗?”小晨的父亲连着问了两个问题。
“孩子多大了?”
这男人好磨叽!小刘腹诽,还是做了回答。
“今年7岁半了。”
“那就是说明年该上小学了?”
“是的。”小刘觉得小晨父亲啰嗦带搭不理的回答。
“真巧!我儿子跟你儿子同岁,要不是因为心脏病也该上一年级了……”
见小刘没搭话,小晨的父亲接着说:“你们警察多好啊,!工资高有保障,然后家庭又好,儿子身体又好,哪像我呀!儿子身体不好,我又因此被开除没了工作,老婆……老婆……”
“呜呜呜呜呜……”
一阵呜咽声传来,透着悲伤与绝望。
小刘虽然是警察,心如钢铁,处事雷霆,可就是有个弱点,听不得任何人的哭声,看不得任何人的眼泪。
小晨父亲虽不知刘警官有这个弱点,但刚才他从刘警官口中套出了他当了父亲,而且有个与自己儿子一般年纪大小的儿子,他要通过父子亲情来打动眼前的警官,然后提出自己的不合理要求。
这用亲情编织的套子就等着小刘去钻。
小刘没看到的是小晨的父亲表面上沉默寡言,憨厚老实,又对儿子细微周到,极尽父亲之责,可谓天底下最合格的父亲,没看到的却是他阴郁贪婪又自私损人的内心,他低估了小晨父亲。
因为低估,便放松了警惕,此时,小晨的父亲趁虚而入。
“刘警官,您能不能可怜我作为一个当父亲的人,让我去陪护孩子!如果我不去陪他,如果他也有过三长两短,我这一辈子都不安心,所以请求您等他病好之后对我再进行审理好不好?我求您了!”
听着小晨父亲的请求,看着小晨父亲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然后小刘警官有了一瞬的同情,他凌厉的眼光不再那么凌厉,但职业的敏感让他欲言又止。
小晨父亲看见刘警官迟疑的眼神,一下子看出了门道儿:他被我的话感动了,他在犹豫,他在矛盾……
分析完小刘的心理,小晨的父亲趁热打铁。
“警官,要不然我给您跪下?”小晨父亲出了狠招儿。
“你一个五尺来高的老爷们儿顶天立地的爷们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给别人下跪那是最没有男子汉气概、最可耻的表现,你别在我面前装可怜!”
“那好,刘警官,我就听你的!算我之前的话没说,但我作为一个父亲要说一句话,只一句……”见硬的不行来软的。
“你有话快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说什么都行,就不能说孩子。”此时刘警官口气冷的就像深井里的水。
他说的不能说孩子是怕说到孩子会触动他,触动他当父亲内心深处的父子情结,他会软弱,会失去判断力。
“我这次的请求很简单,这次不要求长时间陪儿子,我只看看儿子行吗?看完了我马上就回车里,然后由你们审问。”
小晨父亲的话刘警官听的是真真切切,话语中的无助和可怜着实让刘警官一阵感动,因为他也是做父亲的人,他对父亲爱儿子的感情不能无动于衷。
他的心开始动摇,但瞬间转变了想法,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特殊的人,是一个犯罪嫌疑人,对犯罪嫌疑人不能姑息迁就,更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没有要求的权利,可是针对亲情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可以酌情考虑。
作为一个父亲,刘警官此时被亲情给感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