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过后,所长雷厉风行。
他走在前面,小刘拿着审训笔录本跟在后面,小刘拿出钥匙打开审讯室的门,二人走了进去。
审讯室陈设很简单,有一套审讯桌椅,座椅的对面还有一个犯人坐的凳子。
墙正中挂着几副手铐,透着威严。朝墙面看是用白灰刷着,灯光一晃墙面发出惨白的光来,然后看到墙裙子刷着绿色油漆,墙裙子中段有一组大60暖气片,整个屋子透出简洁肃穆。
小晨父亲坐在被审椅上,神情落寞,无精打彩。
所长落坐审训桌前,庄重而威严,小刘在所长边侧手捧审训笔录本神情严肃等待审训开始。
“审训开始!嫌疑人姓名?”所长声音凌厉,单刀直入。
“黄光祖。”小晨父亲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年龄!”
“33虚岁,32岁。”
“住址!”
“永胜街三委七组。”
“交待你偷捐款动机!”所长声如宏钟,震耳发聩。
“我没偷捐款!你们不能诬陷好人!”小晨父亲试图狡辩。
“你没偷为何逃跑?”紧抓不放。
“我没钱了选择出院,这要与谁报告吗?我是公民,有自己选择的权力,愿意干啥就干啥!”小晨父亲也不示弱。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我来问你,你口口声声说没钱住院,那出院为何不办理出院手续?更令人不解的是住院押金走时为什么不取出?”
所长一声紧似一声的逼问令小晨父亲招架不住,他开始额头冒出冷汗,眼神闪烁,脸上少肉的皮肤也抽动着,那嘴唇也哆嗦起来。
看着小晨父亲的表情,所长觉得时机已到,紧接着又是一声逼问,这一声更加切中要害。
“你之前不是答应我说只要让你见儿子最后一眼,你便承认下所有的犯罪事实,现在为何强行底赖?说!”
小晨父亲以为早被所长忙得忘到爪洼国里去了,没曾想他还记得!看来我是不招不行了,转念一想有几个被抓的犯罪嫌疑人轻易招供?还不是若干个来回,最后实在抵抗不住时才交待犯罪事实,所以,罪犯不轻易招供是他们不成文的规定………
想到这里小文的父亲沉默的一言不发。
所长见小晨父亲这般负隅顽抗到底的样子想正面来不行,要逾回来才能撬开他的嘴。
所长想到审理犯罪嫌疑人遇到刺头时唯一解决方法是找出他的弱点,强攻弱点就会收获颇丰,犯罪嫌疑人便会乖乖招供。小晨的父亲也不例外,他身上一定有弱点,那小晨父亲的弱点是什么?只要找到他身上的弱点,那一击即溃……
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因为想要从一个陌生人身上找到他的弱点,那是何其难?
所长深知从小晨父亲身上找弱点,那等于从大海里捞针、深山的寻宝、天上摘星、水中捞月,但这些难题在他面前都不是难题,最后都会用智谋而迎刃而解。
想过之后,所长浑身增添了力量,他在心中发誓:不破案不回家!不破案住所里!不破案不为人!
有了誓言加持,他对案件有了更清晰的脉络,他调整思路后重新拟定新思路,找出小晨父亲的弱点,那就是他儿子小晨,他宁可自己吃万般苦,也不容许儿子小晨受一点儿伤害,这就是他的最大弱点。
找到小晨父亲的弱点,所长决定从这里入手。
“黄光祖,你不就不说话吗?你不就想拼死抵赖吗?那好,那我们就让你的儿子来这里陪着你,直到你说话为止。”
所长这一招谁都难以抵抗,别说防线即将崩溃的小晨父亲。
小晨父亲绝望的‘唰’地起身,嘴里连声:“不要啊!不要!千万不能这么做!我承认!我什么都说!”
看到小晨父亲服软,所长与小刘交换了一下眼色。
“你坐下说!”
叫小晨父亲坐下说是因公安机关有规定,初审、预审犯罪嫌疑人时,犯罪嫌疑人必须坐在为他们准备的专用审训犯罪嫌疑人椅上回答问题,只有公审定性时犯罪嫌疑人才能站着。
小晨的父亲被喝令坐下,待稍作停顿才下定决心似的交待了全部犯罪事实。
“我的犯罪动机不复杂,非常单纯,这些都是因为孩子的病将家庭拖累的差不多也快垮掉了,现在外面债台高筑,我又因给孩子看病旷工被单位辞退,现在已经没有可以借钱的地方,儿子的病又一次加重,不住院便会有生命危险,我这做父亲的不能坐视不管,可手头没钱只能想一些见不得人的损招来为孩子交住院费。正在我走投无路时偶然看到了,叫小琴的母亲得到的一笔巨大捐款,我看着捐款眼红了,我想如何能将捐款据为己有?怎么想都想不出这笔捐款为自己所有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偷窃。我在小琴母亲手术忙乱之际,将捐款偷到手,然后带着儿子偷偷的潜伏到那个破旧医院,这就是我所有的犯罪事实,我也供认不讳我的罪责是最深的,因为偷了该偷的钱,而且还是救命的钱我该死,我愿意受到法律的制裁!”
听着小晨父亲的交代,所长感到很满意,但他此时在脑中产生了一个疑议:人赃并获,赃在何处?
法律是讲究证据的,如果一个案子只有人证而没有物证,那么这个案子就不成立,而如果一个案子只有物证而没有人证那这个案子也不能成立不能成立,一个案子的首要条件就是人证和物证齐全,才能称得上是一个案子,否则就是虚假的、被人诬陷的、子虚乌有不能成立的案子。
笃定的思考完这些,所长决定今天晚上宁可不睡觉也要掘地三尺找出物证_那笔爱心捐款。
打定主意之后,所长厉声质问:“那你偷盗的捐款在哪里?我们一定要见到物证,不见物证不足以立案,你要交代清楚捐款现在在何处?”
“我说!我说!我全交待!捐款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