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长说出让小晨的父亲与他分离时,小晨先是张大了眼睛,接着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
他到了所长的身边,摇着所长的手央求:“叔叔,你别让我爸走!你别让我们父子分离,求求您了!我给您跪下了!”
说着话小晨就要屈膝下跪。
所长可受不了小孩子这样,他马上用手扶起小晨。
“我们要有工作去做,你爸爸也参与其中,所以说这件事必须有你爸爸参与才能做好。你就委屈一点,先住在院里,然后等过一段时间我们的事情办完了,你爸再来接你,快起来!”
小晨被所长拉起来之后马上又到了爸爸面身侧,接着紧紧搂着爸爸的腰不放手,嘴里不停的央求。
“爸爸!你能不能不去?你之前说好陪我的,现在怎么变卦了?你别走好不好?”
小晨越说越激动,越激动哭得越厉害。
小晨父亲看着儿子哭的这副样子感到肝肠寸断,他真想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自己什么错事都没做,时间还停留在偷窃捐款之前……
现在想什么都晚了,做了错事就要为此付出代价,他认命也在忏悔。
“晨儿,别哭!你已经是小小男子汉了,你这样哭,一个是哭坏你的身体,二一个会让别人笑话的,还有第三个,爸爸会不高兴的,你是知道爸爸不高兴的结果的,挺起你的小胸膛!擦干眼泪,我们是男子汉,男子汉就要有男子汉的样子,对不对?”
“对!可是……”小晨虽然止住了抽咽,但是还是有一丝忧虑浮在心头,他不明白父亲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与警察在一起,为什么与警察一起办事?与警察办的是什么事呢?
疑云堆积在小晨心头,他不敢直接问,因为他知道大人的事小孩子莫问,问了很不礼貌,大人也会生气。
小晨用小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然后很乖的说:“爸爸,我是小小男子汉了,我要听你的话,我要挺直腰杆做个真正的男子汉!就像你一样!爸爸,我现在想通了,你该办什么事就去办吧,我不拖你后腿,你什么时候办完事就马上来接我,好不好?”
听到儿子懂事的话,特别听到说像自己一样,这是儿子对自己崇拜的话语,可是怎么听来都是那么的讽刺!自己现在沦为了犯罪嫌疑人,不配当儿子的榜样,可是在儿子的心中,在儿子不知情的情况下,对自己还如此的崇拜,小晨的父亲此时真想有个地缝钻进去、有个柱子一头撞上去。
他现在悔不当初,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事已至此,自己做了就要付出代价……
小晨的父亲羞愧加懊悔,但又一想,纵然自己因爱子心切没钱给儿子治病不得已而犯罪,也不能原谅自己,法律是公正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它不会因为你犯罪动机的对与错而法外开恩,触犯法律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这一点从古至今都不曾改变……
想到这里,小晨的父亲到了儿子面前,探下身用满是胡茬的脸轻轻蹭着儿子的脸,然后大踏步的走出病房……
身后传来小晨的叮嘱:“希望爸爸办事顺利!办完事你要早点来接我!”
叮嘱里没掺杂哭泣,小晨兑现了男子汉不哭的承诺。
听着儿子的叮嘱,小晨父亲的心简直要碎了,他不知道与儿子这一别,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他不知道儿子严重的心脏病能不能挺到与他见面的那一天?
此时他想起一句话,有些人一别就是一辈子,这话怎么感觉就是在说自己和儿子?如果是,那么自己将终生遗憾,悔恨一辈子。
一想到这些,小晨父亲的眼泪就如滂沱大雨,倾盆而下……
他低头走着,不敢发出哭泣声,他怕同是男性的所长和警员小刘笑话自己。
出了医院的大门,小晨的父亲被押上警车,小刘踩下油门,警车上了公路朝派出所驶去。
车到了派出所,小晨的父亲被押解下了车。
派出所是一溜平房,有10来间房大的样子,砖混结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三面被铁栅栏包围着,外围正面有个铁门,供进出人使用。进门是院子,院脖就四、五米的样子,所以进了铁栅栏门很快便进了所里。
进了屋是一个长条走廊,左手边儿尽头是所长办公室,紧挨着是副所长与书记的办公室,然后依次是审讯室、关押室、会议室、休息室、内勤室、最后是右手边户籍科。
在不大的屋子里能隔断出这么多屋子也是匠人用心,真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进了走廊所长对小刘使了一个眼色,小刘会意将小晨父亲带进了审讯室然后将门用明锁给反锁。
听着锁头咯噔之声,小晨父亲知道自己被锁在了屋里,暂时与外界隔绝。
他不知道接下来所长和小刘会对自己做什么,他心里打着鼓……
将小晨父亲锁在审讯室之后,所长和小刘进了所长办公室。
“所长,你看人都押来了,下一步该怎么办?请您指示!”
所长沉吟着没出声。
小刘出于关切询问:“高所,累了一整天了,现在是晚上吃饭点儿了,不如我们去吃饭,然后去浴池洗个澡,再美美的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明天精神百倍的投入到审讯黄小晨父亲的案子当中,这个建议如何?”
所长听手下小刘这个建议笑道:“你这个建议可是什么都兼顾了?吃饭、洗澡、睡觉三不耽误,这想法听起来不错,可是你却忘了兼顾另一件……
“哪件?”小刘一时懵住。
“就是办案这一件,主要的一件你给拉下了,你说你有多粗心大意?”
“我这不是替你着想吗,实际我这也是替我们俩着想。我寻思这案初步明了,人也抓到了,不一定非得今天审,今天过于疲劳,犯人关在审训室又跑不了,明天审也来得及,所以……”
说完话,小刘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所以你就犯了拖延症?那可不行!古人都说了,今日事,今日毕,今日事不拖到明日办。接的一个案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突审,突审对犯罪嫌疑人有一定的震慑力,趁着他疲劳我们容易攻破犯罪嫌疑人的心里防线,从他的口中能第一时间掏出我们想要的东西,案子也能进行得更加顺利,案子也容易破。所以说,什么事都易早不易迟,特别是我们公安办案,可能分秒迟疑都会令案子陡生事端。就这样!按我说的去做!一会我们去审训室对小晨父亲突审,不信撬不开他的嘴,走!去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