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银子,把武大郎一担烧饼买下来,并要求送到悦来客栈后,看见前面有一家药铺,便径直走去。
进出药店的人蛮多,正中堂,一位老者正在给病人把脉。看来,这位就是西门药房的坐堂郎中了。柜台内,一位大约十七八岁年纪的青年,手脚麻利的不停忙着帮顾客称量药物。见陈然进来,用余光斜瞟了一眼。
“请问客官需要什么药材?”店小二正在称量着一种名叫三七的药物,斜看了一眼陈然。
“有没有云南白药?”陈然心想,纵使没有遭老头从东度带回来的那种特效消炎药,就是有云南白药也是不错的。
云南白药?
店小二停下手中活儿,朝正在把脉的老郎中问:“先生,请问云南白药是什么药?”
老郎中刚好把完病人的脉,抬眼瞅了瞅陈然,“请问客官从哪里来?”
云南白药,在这个年代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老郎中自然不懂,但他还以为是新出产的一种药物。其实,那时候的云南是蛮荒之地,未曾开发,也不叫云南,所以,老郎中听不懂。陈然缺少这方面的知道,穿越过来,很多言语还是按照前世的习惯。
“俺是从杏花村来的?”陈然一下明白过来,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但还是故作镇定。
“小伙子,你是不是姓陈?”郎中拿起毛笔在纸上替刚把脉的病人写起药方。
杏花村陈姓是个大姓,其它姓很少。
“正是”,陈然学着古人礼节,揖手拱拳。
“看来你就是陈家公子了”,郎中写着药方,头也没抬,跟陈然说:“小伙子,这世上哪里来的云南白药。我行医一辈子,从没听说有此药”。
“对不起,先生”,陈然只得向老郎中道歉,“先生,我家有人受伤,需要特效消炎药,请问贵店有什么药物能起到立竿见影的功效?”
“小伙子,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治病也得慢慢疗理,再说了,世上也没有这么神奇的药物”,郎中教训起陈然来。
想起还在痛苦中煎熬的嫣然,陈然急了,“老先生,怎么就没有了?我的人还在痛苦中,不可能没有这种药啊”。
写完药方,老郎中递交给病人,“按照这上面写的药方,抓几副回去熬着喝,记住,每日三餐饭后半小时,千万别忘记了。一个疗程后,再来看看”。
“多谢先生!”病人满怀感激的接过药方,向柜台走去。
老郎中对陈然蛮横的态度置之不理,打开侧门,走去后院。
陈然知道药店老板前几天去东度带了特效消炎药,估计现在还在路上。他家的郎中跟小二应该是不知道有这种特效消炎药。但为了嫣然,他必须碰一碰运气。如果按照普通人的脚程,西门庆此时应该还在海上航行。但西门庆是何等人物,他应该不会跟船一起,绝对会像遭老头一样飞回来。见老郎中走向后院,赶忙跟着。
“客官,你不能去后院”,店小二急忙放下手中活儿,伸手来拦陈然。
“我找你们东家”,陈然用力把店小二伸过来的手一拔,侧身,遛进了后院。
小二追上来,“客官,东家不在”。
既然已经撞进了后院,陈然哪还管你的东家在不在,径直朝一间看起来像是客厅的房间闯去。
刚走到门口,“吱啊”一声,紧闭的房门打来,西门庆一脸倦容,怒目而视。
老郎中从西门庆身后挤向前来,挡住陈然去路。
店小二颤颤巍巍道:“东家,我拦不住”。
西门庆刚想发作,朝陈然一瞧,立马楞住了。
面前这位青年似曾相识。
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看他衣着打扮,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不是什么山村野夫。
西门庆朝店小二挥挥手,问陈然:“请问公子哪里人?”
店小二见东家挥手,识趣的退回到前面药房。躲避不及,没能拦住生人进后院,已是他的错了,见东家挥手,那就不管他的事,当然得避开。
老郎中见西门庆问陈然,忙回道:“东家,他是杏花村陈老爷的公子”。
上次,东家西门庆从杏花村喝了喜酒回来,偶尔听说过陈家生了个怪人,刚落地就能讲话。他不知道陈老爷究竟有几个公子哥,所以知道陈然是陈家公子并没有表现异色。西门庆对陈家可是了如指掌,听老郎中说面前这位公子是陈家少爷,不由得一惊。
十几天前,去陈家喝酒,其公子哥还被丫环抱着,现在就长这么高了?这也忒不可思议了吧。难道真如神话传说中那样,有些人可以一夜长高成人?难怪有点面熟?陈家就这么一位公子哥,如果真是陈家少爷,还真不能得罪。他的神奇,在喝酒当天见识过了。西门庆赶忙陪上笑脸,“不知陈公子驾到,有失远迎”。
见西门庆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心里不知为什么,产生讨厌的情绪。
面前的西门庆,高大威猛,可以说一表人才,而且生得慈眉善目,不像是十恶不善之人,可为什么见到他就讨厌呢?还是受小说的影响,这就叫先入为主。
“喂”,为了替嫣然讨得特效消炎药,陈然努力稳了下自己的情绪,“请问你是不是有种特效药,起消炎作用的?”
刚才见陈然吃了一惊,现在更加吃惊了。
这个陈家少爷还真不是一般人物,我才从东度回来没几天,确实从井上老儿那买了一种特效消炎药。这件事情进行得非常隐蔽,连咱家药房先生还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怀着疑问,西门庆跨出门坎,笑脸相迎,“请公子进屋面谈”。
陈然毫不客气,大踏步跨进屋。
进得大厅,西门庆对郎中说:“请先生去药房帮忙”。
老郎中闻听此言,识趣退出去,向前面药房走去。
西门庆见老郎中走了,关上大厅房门,热情的亲自砌一壶普尔绿茶。
“公子,前几天俺去你家喝酒,你还在丫鬟手里抱着哩”,西门庆并没有提及特效消炎药,而是拉起家常,准备套近乎。
陈然哪有心思跟他套近乎,喝了一口绿茶,点点头,直奔主题,“西门庆,我的人受伤了,住在城外悦来客栈,请拿出特效消炎药,我出双倍价钱”。
“敢问公子的人是怎么受伤的?”西门庆还是舍不得拿出特效药。
前几天,飞去东度,从井上老儿那把特效药全买来了,但不是很多。大部分装箱,还在船上,自己只带回来一小包。
“经过景阳岗,被吊睛大老虎给伤了”,陈然见西门庆犹豫不决,舍不得把特效药拿出来,只好如实说出来,看能不能打动他的心。
西门庆一惊,心想:这陈家公子真是大难不死。他肯定不是一个人过的景阳岗,身边有随从,而且随从里还有高手。
“是不是伤得很厉害?”西门庆关心问。
景阳岗出没吊睛大老虎,成了清河县的一大祸害,不知伤了多少无辜平民。自己经过景阳岗还得小心翼翼,好在几次经过,都是有惊无险。说到这里,有人就要问了,西门庆不是武功高深,轻功了得吗?可以飞过去啊。客官啊,这些练武之人,平时不轻易显山露水,什么时候使用轻功飞山掠海,那也得看时辰。
听西门庆如此之问,陈然表现不耐烦,“这还用得说,跟我一起的女孩手臂受伤,现在肿得跟只吊桶似的,如果不及时消炎,恐怕手就保不住了”。
西门庆善于观颜察色,见陈然语气着急,知道受伤之人跟他的关系非同一般。他忙起身,向陈然道:“请陈公子稍等片刻,前几日机缘巧合,刚好买了一些特效消炎药,应该对你家人的伤有疗效,我这就去取”。
陈然心里着急,但还是尽量克制自己。他心里想:早就知道你从白胡子井上那买走了全部药,今天如果不拿出来,哼,本公子回去把遭老头搬来,把你家药铺给砸了。
且说西门庆走到隔壁厢房,从抽屉里小心翼翼拿出一包药物,打开外面几层锡纸,取来另外一张锡纸,用竹签轻轻挑了一半药粉包好。
“陈公子”,西门庆把一切收拾妥当,来到大厅。
陈然见西门庆不多一会就出来了,忙起身。
“只有这么一点,不瞒公子,还有一部分,但装在船上,一时半会到不了家”,西门庆把用锡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特效消炎药交给陈然。
陈然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到桌子上,拿过西门庆递过来的药物,高兴的说:“多谢了!”
说着,就急匆匆向屋外走去。
“慢!”西门庆拿起桌子上的银子。
“怎么了?”陈然刚走到门口,停下来,回头,“是不是嫌少了?我先拿去,银子不够的话,过几天去我家拿”。
西门庆把银子塞进陈然衣服口袋里,“陈公子,咱不要钱,就算咱们交个朋友好不好?”
出来已经很久了,陈然担心嫣然的伤势,不再与西门庆哆嗦,打开门就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