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领着武大郎朝城南铁匠铺走去,忽听得身后“哐当”一声响,扭头,只见武大郎脚下一滑,没站稳,肩上的担子旋了几个圈,连人带担子一起倒在地上。
“摔着没有?”陈然赶忙拉起倒在地上的武大郎,关心问。
“没关系”,武大郎起身,察看担子。
整副担子掀翻在地,热腾腾的豆浆全都溢出来,撒在雪地上,流了一地的豆花。
装烧饼的木箱还好,可是,也有几张烧饼倒出来,躺在雪地上。
一地狼藉,武大朗伤心得摸起了眼泪,“陈公子,我赔你钱”。
陈然捡起雪地上的烧饼,把掉在地上的木箱扶正,安慰道:“算了,您又不是故意的”。
“不,陈公子,要不明天你再到我家,一定赔你”,武大郎一边捡烧饼,一边摸着眼泪。
“这样好了,还能吃的烧饼,麻烦送到城外门口,那里有十多个叫花子正饿着”,陈然扶起担子,放到武大朗肩膀上。
武大郎阴转晴,立马高兴答应,挑着担子,一晃一荡向城外走去。
陈然摇摇头,暗笑一声,向城南铁匠铺走去。
“叮当、哐当”,隔老远就听见铁手观音铁匠铺里打制刀器的声音。
那一声声金属声,在雪天里格外响亮。
“少主人”,黑猩猩正弯腰在磨刀石上不停的磨着手术刀,抬头,看见陈然跨进大院,停下手中的动作。
陈然扬扬手,示意黑猩猩继续。
而嫣然跨立,宁神静气,双手握在一起,两只食指并拢,指着上下不停挪动的手术刀。从指间流淌一股淡蓝色光茫,于手术刀柄处游进刀刃。难道这就是把灵气传输给手术刀?
铁手观音左手用铁钳夹着一把鬼头兵器,右手抡起大锤不停锻打,全然不理陈然的到来。而狗剩,拉着风箱,额头冒着细汗,瞟了一眼陈然,也没跟他打招呼。
怪人!
衣食父母来了,都不来招呼一声。
陈然有些不悦,可是,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黑猩猩”,陈然发现一个大问题,指着黑猩猩手里的手术刀问:“你怎么不放水,这怎么能磨好刀呢?”
原来,磨刀石上没有一滴水珠,被黑猩猩磨得粉沫飞扬。
“少主人,铁师傅说了,待干磨两个时辰才能沾水。不,也不能沾水,只能涂抹洁白无瑕的雪花”,黑猩猩跨在磨刀石两侧,手中的动作飞快。
“请停一下”,陈然近前,用手摸了摸刀柄,马上缩回手。
“这么烫”,陈然把手指放进嘴里,不停的吹。
“黑猩猩,你不怕烫吗?”陈然从嘴里抽出手指,盯着黑猩猩厚厚的毛绒绒的手掌。
“少主人,刚开始还真烫手,可现在,不知道烫了”,黑猩猩瞅了一眼陈然答道。
呵呵,还是你们人类皮薄,像我们,皮厚实着哩,哪有那么烫手?
陈然记得在前世里,人们磨刀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滴些冷水。刀片在磨刀石上不停的磨会产生热能,时间长了会很烫手。另外,用冷水冲洗,还可以把灰尘清洗干净。
铁手观音却反其道而行之,非得磨得手术刀发烫。
难道这样更容易接受嫣然的灵气?
黑猩猩憨厚无比,人家怎么说它就怎么做,都不知道偷奸耍滑。
其实,这正是黑猩猩的可贵之处。
如果它偷奸耍滑,磨的手术刀达不到要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再看看嫣然,对陈然的到来好像全然不知似的,一心一意站着马步,运送真气。双眼凝视着指尖,顺着指尖盯向手术刀。
黑猩猩的耐力真够惊人,手下动作越磨越快,快得看不见影子。只见一道红红的闪光在磨刀石上流淌。那肯定是手术刀发烫,已经发红了。可是,黑猩猩还不松手。
隐隐闻到一股肉香味。
难道是黑猩猩的手掌被烤熟了?
“黑猩猩,是不是你的手掌烧糊了?”陈然盯向黑猩猩的手掌。
掌心冒着青烟。
还真是烧着了。
呵呵,红烧猩猩。
黑猩猩瞧了瞧冒烟的手掌,微皱眉头,但铁手观音没有发话,它是不敢松手。
对了,刚才黑猩猩不是说可以用雪花来降温吗?
陈然走出铁匠铺,在院外捏一团洁白无瑕的雪团。
在古代,到处是洁白无瑕的雪团,不像是现代,空气受到污染,很难找到不被污染的雪花。
他们都在各自忙着,没人注意陈然。
陈然来到磨刀石边,把手里的雪团掰扯开,涂抹到手术刀上。
铁手观音突然停下手中动作,大声制止,“千万不可!”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一团白雾从磨刀石上升起,红红的手术刀马上变成暗色。而嫣然猝不及防,往后急退,猛然捂住胸,吐出一口鲜血。
一股热浪迎面扑向陈然,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难受。
黑猩猩还未察觉怎么回事,被强大的气浪反推过来,马上松开手,手术刀掉在地上,“嗤嗤”冒着热气。
“金衣护体”,空中,糟老头飘然而至。
听见声音,嫣然马上坐到地上,盘腿,气沉心田,照昨夜爷爷教的口诀运气。
陈然双手本能的捂脸,被一双手掌拉开,身子不由自主往下蹲,感觉背后被一双手掌贴着,一股温暖之流缓缓自手背游向后脑,然后向面部扩散。
阵阵清凉之气在面部游曳。
陈然顿觉舒服多了,刚才那种被开水烫一样的痛苦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凉之感。
黑猩猩并无大碍,盯着陈然跟嫣然,不知所措。
“陈公子,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难道不懂么?”铁手观音全然不顾陈然受伤,反而责怪他多管闲事。
“好好的一把刀被你糟蹋了”,铁手观音摇头叹息,用铁钳夹起掉落地上泛着暗黑光的手术刀,仔细瞧了瞧。
狗剩停下手中动作,过来冷冷的瞧了瞧陈然的脸部,又看了看运功的嫣然,默不作声,从师傅手里拿过铁钳,夹着手术刀重新放进炉子里。
“但愿还能有救”,铁手观音见狗剩把手术刀塞进了火炉,长叹一声,又继续锻打鬼头兵器。
“嫣儿,是不是感觉胸闷?”糟老头双掌贴着陈然后背,关心问嫣然。
嫣然痛苦的点头。
“意念一股真气产自心田”,糟老头一边替陈然疗伤,一边教着嫣然,“然后,这股真气徐徐运送到胸膛,与郁闷之气汇合一处”。
糟老头双掌松开,在空中划一道半弧,贴向陈然后背。
“嫣儿,把郁闷之气顺着喉咙吐出来”,糟老头还真会一心二用,一边治疗陈然,还能一边教嫣然运功。
“哇”,嫣然又吐一口血。不过,这口血呈暗紫色。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呼吸也比较平稳,不像刚才上气不接下气。
“好了,接着照昨夜教你的口诀要领运气”,糟老头见嫣然又吐了一口暗血,收势,对陈然道:“少爷,没事了”。
陈然起身,摸摸脸,跟平时并无二致。
会不会毁容?
地上有一盆清水,陈然走过去,往盆子里瞅了瞅。
上天保佑,总算没有毁容。
“少爷,放心好了”,糟老头瞅了瞅陈然,向嫣然走去。
“少主人,没事吧?”黑猩猩关切的问陈然。
“没事,依然大帅哥一个”,陈然笑笑,望向嫣然。
“嫣儿,请跟我的真气汇合一处”,糟老头来到嫣然身后,伸出双掌,按压在孙女后背。
嫣然点点头,升起一团柔和的绿色光芒,与糟老头传输过来的紫色真气汇合在一起,向周身缓缓游移。
嫣然,对不起。
陈然心怀愧疚,紧张的盯着爷孙俩。
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陈然不停的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