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玉住房到夫人房间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中间也要经过一个小小的庭院。按规矩,小玉是不能跟夫人住在一个小院的,但为了照料少爷,也为了方便夫人能随时见到少爷,才让她搬来住一个庭院。
秋天的上午太阳高照,还是感觉到凉意,即使穿上了棉衣,陈然依然不觉把衣服裹紧。缩着脖子,在小玉的牵引下经过庭院。
不好!
死糟老头拿着竹扫帚在庭院有一搭没一搭扫地。
庭院的鹅卵石坪地已经被扫得一尘不染,为啥还要不停的扫?是不是有病啊?好像不扫地就没事做一样。
糟老头低头一心一意扫地,好像没看见他们经过。
小玉瞧了一眼老头,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奇怪了,昨晚上难道聋哑老头跟少爷一样也是梦游?他昨晚表现出来的功夫可是一顶一的,难道梦游也能耍功夫?令小玉更奇怪的是,从他们的嘴形来看,昨晚应该是有交流,但就是听不见说些什么。难道他们会唇语?通过嘴唇的变化知道对方说些什么?
“唰,唰!”陈然听到声声扫地的声音,特别反感。但手被小玉拉着,又不能挣开绕道而过。
我才是陈家的少主人,为什么怕一个糟老头?
哼!
就要从您身边经过,看您能奈何我。
陈然拉着小玉的手,故意经过糟老头身边,而且故意朝竹扫帚踩去。明明自己已经快踩着竹扫帚了,只见扫帚轻轻一划,居然踩了个空。
死糟老头,放规矩点,不然,有您好看!
见一脚踩空,第二脚马上踩过去,又踩空了。
小玉注意到了少爷的小动作,拉着他的手,快步朝夫人房间走。哪知陈然玩兴已起,越不让他作弄糟老头,越要得逞才摆手。连踩两脚都踩空了,陈然松开小玉的手,双脚一跳,呵呵,这下踩中了。
“少爷,夫人在等我们哩”,小玉见少爷故意欺侮聋哑老头,制止道。
“玉姐,你先走,糟老头太可恶了,待我作弄他一会”,陈然站在扫帚上,有种胜利的喜悦。
小玉来到少爷身边,准备抱起他。
聋哑老头拿着的扫帚轻轻一动,少爷身子往后一仰,眼看就要倒地。
幸亏小玉抱得及时,不然,陈然非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糟老头好像没看见少爷一样,也好像不知道少爷踩着了竹扫帚,只是机械性的扫啊扫。
少爷虽然被小玉抱在了怀里,但刚才好险,差点就让少爷倒地上去了,她忘记老头既聋又哑了,生气道:“老头,没看到少爷踩着了扫帚啊!”
聋哑老爷没听见小玉斥责,依然低头“唰、唰”机械性的扫。
这可气坏了陈然,指着故意装作没听见玉姐说话的糟老头,大声斥责:“喂,糟老头,没听见玉姐讲话吗?”
“唰、唰”竹扫帚扫向庭院的一棵槐树底下。糟老头还是低着头,眼睛始终看着地面。
嘿,您还装聋作哑了。
陈然最见不得这号人了,脱下棉鞋掷过去。
糟老头居然不躲避,只是正常的挪动身子,棉鞋从他耳边擦过去。好像没感到偷袭,不慌不忙扫他的地。
“陈然,休得无礼!”夫人见这么久了还不见儿子过来,在刘妈的搀扶下来到庭院。
小玉跑过去,捡起地上的棉鞋,帮少爷穿上。
无计可施,母亲出来干涉,只得偃旗息鼓,牵着小玉的手向母亲走去。
见夫人出来了,糟老头还是没看见似的,依然低头机械性的扫地。
陈然回头,朝糟老头狠狠挥挥小拳。
“小小年纪不学好,欺侮一个聋哑人干吗?”夫人见儿子个头比昨天又高了许多,高兴不已,笑着责问。
“他是聋哑人?”陈然奇怪了,难道没人知道他是故意装聋哑人吗?
“你应该叫他爷爷,知道吗?”夫人摸着快到她腰高的儿子。
“哼!”陈然不屑一顾,但又不好当着母亲的面出言不逊。
昨晚梦游的事,小玉不敢跟夫人讲。她从少爷刚才跟聋哑老头的行为举止来看,好像少爷特讨厌老头。难道一个人梦游也会留下记忆?
“夫人”,小玉款款向夫人请安。
“小玉,少爷腚上的伤怎么样了?”夫人最关心儿子昨天挨打留下的伤痕。
小玉只留意少爷昨晚梦游,忘记他腚上的伤了,被夫人一问,还真问倒了。
“妈,好了。您那消炎药真管用,竟然没留下疤痕”,陈然怕母亲不相信,脱下棉裤,把白腚露给母亲看。
还真如他说的,光滑如脂。
夫人高兴笑着,拍打陈然的小腚,“快穿上,别冻着了”。
“妈,你给玉姐的消炎药是谁的?”陈然很好奇。
夫人指着还在扫地的聋哑老头,“是你聋哑爷爷的”。
他?
陈然不相信。
母亲给玉姐的消炎药可不是央央华厦能制造得出来的,从包装来看,应该是东度那边的。这个糟老头不可能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少爷,还真是聋哑老头给的”,刘妈证实夫人说的话属实,“那一年,夫人下麦田跟家奴们一起收割麦子,不小心划破了手指。聋哑老头从房间里拿出一大包消炎药,沾一小点敷在夫人伤口上,第二天就好了,而且不带疤痕”。
陈然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腚,原来没留下疤痕是消炎药的作用,还以为是电脑答应一个晚上长高一岁自动把疤痕消除了呢。
“妈,咱家有没有不锈钢?”陈然还想着要做手术刀的事。
夫人奇怪看了一眼陈然,“你问这个干什么?”
“想打一把好刀,免得被人欺侮”,陈然瞅一眼继续扫地的糟老头,半真半假说。
“年纪轻轻的,要那伤人的刀,不吉利”,夫人不以为意,走进住房。
对了,消炎药不是那死糟老头给的吗?那他肯定知道东度有一种特殊钢材,问问他去。
不行,跟这死糟老头不对付。不去问!
他不是还有个小孙女吗?对了,昨晚听他说好像是杏花村的,那瞅机会再去一次杏花村,找到他的小孙女,拉一下关系,说不定通过她能问到特制钢材的产地。
“玉姐”,待母亲到床头,陈然拉拉正在帮忙打扫房间卫生的小玉衣角。
小玉拿着鸡毛掸子,低头盯着少爷。
“杏花村是不是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陈然问。
小玉摇头,想不起来杏花村还有什么姑娘跟少爷一般大。
哼,死糟老头是不是耍老子?
可能是小玉平时很少去杏花村吧,不知道也不奇怪。
“刘妈,你知不知道?”陈然转身,问正在侍候母亲休息的刘妈。
别看刘妈年纪不小,但自进了陈家大院,没什么特殊事情基本上不出门。对杏花村也只停留在印象中,没有太深刻的记忆。
她摇摇头,对少爷的话没放在心上。
儿子怎么了?一出生就与众不同,怎么不同到要问别人家的姑娘了?
夫人瞅一眼陈然,没看出他眼神里有别的不一样的东西。
问不出所以然,陈然突然眼睛一亮,发现母亲头发上有一根银簪。不行,那特制钢材虽说也是一种合金钢,但不是银子跟钢合制的。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合金钢呢?唉,要是能有台电脑,上网百度一下多好。
陈然又想到了电脑,对现代社会的生活恋恋不舍。
接受现实吧,你现在不可能玩高科技电脑了。即使能把电脑带到这原始社会里来,不把别人吓死才怪呢,人家还以为你是妖怪。
“玉姐”,陈然悄悄拉扯小玉的衣角。
“什么事?”小玉问。
“我们出去一下”,陈然拉着小玉的手,向外面走去。
死糟老头还低着头没完没了扫地。
陈然鄙夷地瞧一眼,转头,把嘴巴附在小玉耳边,轻声说:“明天再陪我去一趟杏花村好吗?”
小玉吓得不轻,昨天才挨了板子,这么快就忘记了?
小玉惊慌的摇摇头,不再理他,回到夫人房间。
陈然不经意看了一眼死糟老头,见他似乎在嘲笑。好您个死老头,装聋作哑就装到底啊。别阴不阴阳不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