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李安邦跟李思思的谈话,并非西门庆的本意。
只是,他们从身边经过时,西门庆感觉李思思身上散发出莫名的凶气,令他不安。
当听得李思思说要去县城寻找治疗陈公子病的特效药时,内心产生强烈的不安。于是,把棕猴叫到一旁,如此这般吩咐一阵。
棕猴点头,领命而去。
青花悄悄跟随其后,棕猴竟然没有发现。
且说李思思从爷爷那里拿了几根小黄鱼,不辞而别,向县城进发。
在她的眼里,清河县就是最大的地方了。商贾云集,肯定能找到传说中的药物。
一路走来,竟然没有发觉身后悄悄跟上了尾巴。
棕猴发挥了它山大王的优势,远远跟着李思思,并没有被发现。
而青花,行动隐蔽,穿梭在林子里,棕猴也很难发现。
去清河县城,还要经过一片广袤的平原。棕猴可就犯难了。
在林子里,它可以隐身树林中。可是,广袤的平原,没有藏身之处,如果现露出来,就会被李思思发现,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见李思思走在广袤的平原,青花不动声色,梭进草丛里。
呵呵,猴子,这下看你怎么跟踪。
一丝得意的笑在青花三角嘴上掠过。
哼!
想躲过我,没门!
棕猴跃上树梢,远远眺望。眼瞅着李思思走在平原上却不能跟踪,急得不断抓耳挠腮。
突然,眼尖的棕猴发现平原上有股波浪起伏不定。令它迷惑的是,那股波浪沿着李思思走过的路径涌动。
春天里,平原种下的小麦像碧油油的绿色海洋。微风吹过,绿油油的小麦波浪微涌。但是,那S形的波浪却没能逃过棕猴的眼睛。
哈哈哈,青花,真有你的。
棕猴一喜,不再犯愁,索性站在树梢荡起秋千玩耍起来。
天性活泼,就是猴子的性格。
即使天踏下来,那也只是短暂的不适,很快,快乐的天性必然会战胜悲伤。
远眺着李思思的身影缩成一个小点,棕猴也玩够了,跳下树梢,快速穿过平原。
一路跟踪,青花也不敢跟得太近。
在草丛里穿梭,虽然不容易被发现,但那声音却很易引起注意。
为了不打草惊蛇,青花保持一丈距离跟踪。
从悦来客栈经过,李思思并没有去打尖歇脚,而是直接进入县城。
春暖花开,县城行人涌动。
特别是俊玉镖局成立后,来往商客增多,更增添了县城的繁荣。
棕猴可不敢在人群里明目张胆跟踪李思思。要知道,一只猴子独自在街上行走,那得惊动多少人的眼睛。
它窜上房梁,站在高处静静的盯着李思思。
“猴子,她这是要去哪里?”青花的身子附着在房梁上。
穿过平原,棕猴快速跟上,沿着青花留下的足迹很快跟上了李思思。
青花知道,在广袤的平原,没有遮挡物,棕猴如果继续跟踪下去,很容易露出行迹,所以,所到之处,故意留下只有它跟棕猴才知道的痕迹。
棕猴也是莫名其妙。
临行前,西门庆只吩咐自己紧盯着李思思,并不要被她发现。
她究竟因何事而进县城,不得而知。
现在,只见李思思脚步匆匆,一进县城就朝药房走去。
清河县城的药房,被西门家族垄断了,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找西门庆要毒药呢?
其实,李思思明白得很。
臭皮囊跟西门庆的关系铁得很,如果找他要毒药,那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但是,她现在也不知道从哪里去打听得到那种毒药。
凡是药物,都得去找药店。
李思思也只是偶尔听说,并不知道毒药的来源。所以,只得先去药铺试试运气。
“掌柜的,请问你这里有没有一种药物,能根治百病?”李思思走进一家药铺,来到柜台前,询问道。
戴着老花眼镜的药铺掌柜,低头,一双老眼透过老花眼镜瞟了一眼李思思。
这姑娘怎么这么鲁莽?
一进来就问有没有百病根除的药物,世上哪有这种药物。
掌柜沉思片刻,问李思思:“姑娘,请问谁得病了?是什么症状?”
李思思嫌掌柜问得太多,不耐烦道:“就问你店里有没有这种药?”
掌柜并不生气,所谓和为贵,来者都是客。
有客上门,哪有对客人生气的道理。
“姑娘,我一把年纪了,还从来没有听说有包治百病的药”,掌柜猜想可能是姑娘家人病得没办法医治了,急火攻心,才病急乱投医。
李思思一听,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忙纠正道:“掌柜的,请问有没有一种药物,让人吃了能立马精神振奋,并产生幻觉?”
掌柜一听,摘下老花眼镜。
“姑娘,你年纪轻轻的,不会想要的是毒药吧?”掌柜听说过有种药物能起麻醉作用,于草药中参杂一些,但是剂量不能太多,否则产生依赖性,这辈子就完蛋了。
李思思一个山里姑娘,哪里知道世上还有这种麻醉物质,一听掌柜的说出来,猜想应该就是了。不由一喜,立马道:“掌柜的,那麻烦拿出来瞧瞧”。
掌柜深知人一旦吸上这种药物,后果非常严重,很容易丧命。
“对不起,小店小本生意,没有你所说的药”,掌柜断然拒绝李思思。
哪知此时店小二无意中拿了一味药来请示,“掌柜,有个病人病得快撑不下去了,请问要加多少剂量的药才能让他支撑下来?”
李思思一听,不高兴了。
世上还有不做生意的店子?
把利剑从剑套抽出来,横摆在柜台上。
“掌柜的,您不是没有药么?怎么的,怕我没带够钱?”说着,又掏出一根小黄鱼,“啪”的一声掷到柜台上。
店小二哪见过这等阵势,瞅向掌柜。
掌柜并不惧怕李思思耍横。
在清河县,谁不知道咱西门官人的厉害。
跟西门家过不去,等于是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不过,西门官人已经好几天没来店子了,也不见玳安。平时,有事没事,西门官人经常会来店里询问生意情况。即使有事耽搁,也会派玳安来询问。可是这段时间,不知怎么了,他们两人都不见来。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了,人家姑娘也不是白拿,而且把根金灿灿的小黄鱼摆到了柜台上。
李思思的一切所为,被躲在房顶的棕猴跟青花瞧得清清楚楚。
掌柜朝店小二使眼色。
机灵的店小二马上打开抽屉,拿出一小截黑颜色药物。
其香无比,钻入鼻孔。
李思思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更加生气了,拿起柜台上的剑,指着掌柜呵斥道:“掌柜的,您不要给脸不要脸。拿这些下三烂的货色敷衍我”。
掌柜一惊,难道这位姑娘懂行?
不可能。
如果她懂行的话,为什么一进店里不直接说是黑膏药。
“姑娘,这就是你要的药物”,掌柜战战兢兢把黑膏药捧到李思思跟前。
在房顶上的青花一瞧,我的乖乖啊,这李思思是要买毒药啊。
青花是毒物专家,不仅自身能喷出毒物,对各种毒药还有着天然的识别能力。只要经过它一闻,就知道其毒性如何。
这种黑膏药,虽然不能马上致人死地,但是,长期吸食,就会慢慢失去意志,削弱肌体功能,器管慢慢枯竭而死。
她这是要干吗?
青花后背发凉。
棕猴不食人间烟火,还以为李思思买药是为了替主人治病呢。
李思思听掌柜一说,眉毛上挑。
这一次掌柜还真是冤枉了。
在李思思的记忆里,那种毒药应该是粉沫状,色白而无味,哪会是眼前这么黑不溜秋的。
“掌柜,您仔细想想,有没有种粉沫状而无味的药”,李思思从掌柜的眼神里看出他是在欺骗自己。
难道药店里没有这种药?
“姑娘,世上哪有粉沫状的药物”,掌柜从李思思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种失望。
掌柜打小就在西门家族的药铺做事,手中经过的药物数不计数,还从来没有见过粉状白色而无味的药物。
对了,听玳安说过,西门家新进了一种消炎药就是粉沫状的。
可那是消炎药啊,只能用来外敷,不能吸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