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者听到武大郎呼唤,起身,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位衣着鲜丽的年轻,吓了一大跳。
武大郎指着一位年纪稍长的老者道:“少爷,这位是桂叔”,又指向另一位,“这位是张叔”。
这一次,陈然听得真真切切,朝年纪稍长的桂叔盯去。
“您姓桂?桂花的桂?”陈然惊喜不已。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来得全不费功夫。
年纪稍长的老者点点头,莫名盯向陈然。
“请问您知不知道桂公?”陈然兴奋问。
桂叔摇摇头,问陈然:“请问公子所说的桂公哪里人氏?”
对啊,嫣然可没有说这个。
一丝失望袭来。
陈然摇头。
“那请问桂叔是哪里人?”陈然问。
武大郎跟张叔莫名盯着陈然。
今天少爷是怎么了,打听桂公做什么?
“回少爷的话,老朽虽姓桂,但祖籍河南”,桂叔道。
这还用问吗?
人家就不是这里的人,当然不知道附近山里的桂公了。
“哦,没事了,您们吃饭吧”,陈然非常失望,挥挥手。
“少爷,去问问西门庆,兴许能问到”,武大郎讨好的在陈然面前,小声说。
一语点醒梦中人。
陈然是不是糊涂了,西门庆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上次,欧阳小倩的娘家不就是他牵线搭的桥吗?
“对,我怎么把他忘记了呢?”陈然朝武大郎笑笑,“武大郎,最近忙些什么?”
欧阳小倩把武大郎留在收留所,陈然当然知道是何用意,但他明知故问。
“回少爷,忙着研制烧饼”,武大郎一本正经道。
两位老者见武大郎对陈然毕恭毕敬,又称他为少爷,知道是收留所的东家来了,慌忙来施礼。
陈然微皱眉头,摆手示意免礼。
两位老者还以为陈然摆少爷的谱,哪曾想到他最烦的就是古代人的礼节。
见陈然不高兴,两位老者倒是很识趣,悄然退下。
“少爷,请到作坊去看看”,武大郎刚研制出了新的成果,当然得抓住机会表现一翻。不然的话,少爷花真金白银养他一闲人,就是不说闲话,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陈然不便拂了他的好意,也想借此机会瞅瞅武大郎究竟有没有长进,跟在他身后,走进作坊。
芳香四溢,不仅仅是烧饼的味道,好像还有别的味道,扑鼻而来。
还没有走进作坊,陈然夸赞道:“武大郎,做得不错,是不是又有新的品种出来了?”
被少爷夸赞,武大郎满心欢喜,推开门,一排实验用品呈现眼前。
“少爷,你看看这烧饼,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些香料,更加钩起人们的食欲”,武大郎揭开一块被纱布盖着的烧饼,向陈然介绍。
这块烧饼看起来跟以前的烧饼并无二致,但闻上去比以前更加香,而且不由自主咽下了口水。
“武大郎,有名字没有?”陈然咽了下口水,问道。
“回少爷的话,还未曾想过叫什么名字”,武大郎本来就不识字,要他来命名,不是为难人家么?
陈然可不管那么多,说道:“那就叫飞流直下三千尺”。
“什么尺?”武大郎一时还没有听清楚。
“飞流直下三千尺”,陈然顺手撕下一块塞进嘴里,口感细腻,入口即化,而且清淡微甜,由衷的点头。
“好,这个名字好”,武大郎这才反应过来,点头哈腰。
“武大郎,你做的每一种款式能记下来不?”陈然对武大郎的手艺深信不疑,但担心这么好的手艺仅仅是手艺。如果能把配方跟制作过程用文字记录下来,就不怕将来发生不测了。
潜意识里,陈然觉得自己无论怎样想办法改变武大郎的命运,但最终结果,还是有可能改变不了上天注定了他被西门庆跟潘金莲毒死的命运。
也就是说,武大郎最终还是会死在潘金莲跟西门庆的手里。
只是,陈然不愿意这种历史悲剧在他手里发生,所以才想帮助武大郎。至于,是否真的如小说描术的那样,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也许这种感觉是错的,他穿越的这个宋朝,武大郎应该是个成功的制作烧饼的大师,腰缠万贯。
有钱就任性。
希望武大郎能改变命运,受到靓女青睐,家庭和睦,而且手艺世代相传。
武大郎听陈然问能不能把每种烧饼的款式及制作流程记录下来,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少爷,全记在这里”。
陈然摇摇头,语重心长道:“武大郎,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万一忘记了怎么办?”
武大朗在自己妻子面前虽然没有信心,但对于自己制作烧饼的技术跟记性,那可是充满了绝对的信心。
他拍拍胸膛,“少爷请放心,记在脑子里绝对忘不了”。
陈然伸手,轻轻拍拍武大郎圆滚滚的脑袋,笑道:“武大郎,假如哪一天你老了,还能这么自信吗?”
武大郎愣住了。
对面隔壁就有一个老头,年轻的时候记忆力惊人,可是,随着年纪增大,得了老年痴呆症。
武大郎摇摇头,“这可怎么办,我又不会识字”。
陈然笑道:“没关系,不识字可以重新学”。
“重新学?”武大郎担忧道:“少爷,你看我一大把年纪了,还学得会吗?再说了,去私塾学习,又要耽搁制作烧饼”。
“磨刀不误砍柴功”,陈然扫视一眼作坊,“怎么就学不会呢?你不是在制作烧饼上无师自通吗?相信自己能学好”。
“少爷,我还是别浪废学费了,还不如请个人帮忙记录”,武大郎犹豫道。
陈然瞅了一眼武大郎,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武大郎,请别人帮忙记录那你就可有可无了。再说了,别人记录下来的并不一定跟你亲手做的是一个味道”,陈然安慰武大郎,“放心,学习这段时间,工钱照给,不要学费。到时,你跟潘金莲都要去学”。
武大郎一听,不由皱眉。
“少爷,我家那位也要学习?”武大郎听到陈然说还要潘金莲学习,十分反感。
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
哪有女子整天抛头露面,去学堂学习的,成何体统。
但是,武大郎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地微言轻,即使有千般不满,也不敢当着陈然的面发作。管他呢,反正一切费用是少爷的。也许这样,死婆姨就不会整天嫌弃我没本事了。给她找点事做做,也就没那份闲心来骂我了。
陈然笑笑,“武大郎,回去好好跟你家婆姨相处,拿出男子汉的本事来,让她对您刮目相看,知道不?”
脸上一红,武大郎尴尬一笑。
这个少爷可了不得,竟然知道我跟婆姨之间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烧饼的工艺流程,还是麻烦你把它记下来,等学会了识字,整理成小册子,封存到书柜”,陈然指指作坊里摆满了各种样品的烧饼对武大郎道。
“是,少爷”,在陈然面前,武大郎满口应承。
“对了,武大郎,郓哥还在卖梨吗?”陈然从作坊出来,随口问道。
“武大郎,你不是说可以吃饭了吗?”那个叫桂叔的老者手里端着一碗稀饭,来到武大郎跟前,“怎么只有稀饭,没有别的?”
老者见陈然也在,不好意思笑笑,赶紧低头喝稀饭。
“桂叔,厨房碗柜里不是还有几张烧饼吗?”武大郎莫名盯向桂叔,疑惑问道。
叫张叔的也端着一碗稀饭出来了,“嘿、嘿,整天喝稀饭,那些烧饼哪里够吃”。
张叔探头朝制作坊瞧去。
陈然看在眼里,笑了笑,“武大郎,把作坊里暂时不用的烧饼拿出来给他们吧”。
“少爷,那些烧饼可是样品”,武大郎十分不舍。
“你不是说制作工艺全在脑子里吗?”陈然笑问。
“可是”,武大郎还是不情愿,他这才知道自己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所谓超强的记忆。不拿出来吃,就是因为怕自己忘记了,放到作坊留作样品。
桂叔跟张叔听少爷说要武大郎把作坊里的烧饼拿出来,乐得端着碗不管武大郎是否同意,闯进来,抓起烧饼就吃。
武大郎心痛不已。
“武大郎,烧饼是拿来吃的,不是用来摆着好看的”,陈然笑笑,知道武大郎已经明白学会识字的重要性了。
“再说了,放的时间久了,烧饼还不变质了”,陈然微笑,从样品柜上拿出一张烧饼啃起来。
“武大郎”,郓哥挎着篮子进来,像个冒失鬼一般满院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