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陈然想不到的是,县太爷竟然会放下架子亲自把土地使用权的批文带到收留所来。
勤政为民,古代的官员也许并不像小说里描绘的那般不可一世。他们懂得为民请命,知道仁德执政。
既然县太爷亲自来了,陈然也就不再客气,叫上潘金莲一同前往何老大的家。
管家陈中先行回悦来客栈,牵上马匹,跟着俊玉镖局回到了杏花村暂且不表。且说陈然跟县太爷一行来到何老大家,他们居然没有认出县太爷。
何老大的院子就靠在悦来客栈后山脚下的单门独户的一个院落。地处偏僻,绿树遮掩,倒是一处幽静的休养好去所。一行四人,刚到院子门口,听到狗的叫声。
随着狗的叫声,从院子里出来个六十来岁的老者。
何家大院是这个世界最普通的一个院落,没有与众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围墙用青石板堆砌而成。院门也是普通的木门,从外面跟本看不出这家究竟有多富裕。还以为就是一普通寻常百姓家,谁能知道这座普通的院子里住着个大地主。
“请问您们找谁?”老者呵止住狗,打开木门,盯着陈然等人问道。
陈然上前施礼,“大爷,请问这是何老大的家吗?”
见陈然彬彬有礼,老者瞅了瞅站在陈然身后的县太爷,感觉他神态端庄,有股压倒一切的威严,于是回道:“正是,请问您们找我家老爷有何贵干。”
潘金莲正要说明来意,县太爷忙道:“老先生,麻烦通报一声,就说是杏花村的陈大少爷来访”。
老者瞟了一眼潘金莲,眼睛掠过一丝亮光,但瞬间又暗淡下去。
“请几位稍等,我去通报一下老爷”,老者并没有让陈然等人进院,而是轻轻把木门掩上。
且说何老大听说杏花村的陈少爷来访,正自怀疑。
杏花村的陈家,倒是听说过,那可是清河县有名的大户。可是,自己跟陈家没有任何交集,也从没打过交道,他家少爷怎么会无缘无故造访。
陈家大院的名号,令何老大不敢怠慢,赶忙出来打开木门。
“不知陈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何老大也就六十来岁左右,走起路来颤颤巍巍,手里拄着拐杖。
“久闻何老大大名,失敬失敬”,陈然学着前世里电视剧演的样本,跟何老大客套起来。
何老大见年纪轻轻的陈少爷身后还跟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神态气宇轩昂,凭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感知绝非寻常百姓,于是抱拳朝县太爷道:“老朽不知这位爷驾到,失礼了。”
陈然暗自吃惊,这何老大眼光倒很毒辣,一眼就瞧出县太爷绝非一般人物。
县太爷带来的随从刚要上前介绍,被县太爷拉住。
“何老大,今天冒然来访,不会惊着了您吧?”县太爷朝何老大抱拳。
“有请,有请,各位能大驾寒舍,不胜荣幸”,何老大抱拳,忙喊来刚才开门的老者,“快去厨房砌壶上等的龙井茶到客厅。”
老者领命而去。
陈然等人被何老大领进客厅,依次坐下。
令何老大不解的是,陈家大少爷突然来造访,怎么带了女眷过来。不由得对潘金莲多瞧了几眼,被她的美姿叹服。
眼前的靓女虽然年纪比陈少爷大了几岁,但姿色可圈可点,就是不知道陈少爷带她来有何贵干。
来者是客,何老大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并不因为潘金莲是女子而有所怠慢。
说实在话,跟别人谈判,陈然是弱项。在前世,他就不善交际,下了班就躲进出租屋在电脑上敲字,除了工友正常工作的交往很少与他人聚会。
来何老大家,把潘金莲带上就是这个原因。
客套一阵后,陈然就再也寻不着话题了,只得一个劲的喝茶。
县太爷一直观察着何老大,想从他的一言一行揣测出他的家世。听人说何老大在上头有人照看着,但这只是听说,可从何老大的言行来看,好像民间传说有点夸张。
在来之前,潘金莲可是做过功课的,见陈然默然不语,知道该是自己登场表演了。
“何老爷家世不简单啊,这大院大户的,一定是家财万贯”,潘金莲试探何老大的反应。
何老大多了个心眼,这帮人今天过来怎么都好像有心事,可是,一个个的又不言明。倒是这位妇人,竟然打探自己的家世。难道他们不怀好意?
按理说,自己跟陈家没有任何交集,谈不上什么牵扯。陈少爷为什么带上人来咱家,而且还由这位妇人试探呢?
“哪里,哪里,就是祖上积了点荫德,承蒙村民抬举,帮忙扶衬才置了这座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院子。跟你们陈家大院比起来,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何老大打着马虎眼,嬉哈哈说道。
潘金莲知道如果不说明来意,何老大是不会主动言明的,那这样坐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起身,对何老大道:“何老爷,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今天我们来是有事相求。”
何老大摸了一下心口,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既然把话挑明了,待听听他们究竟有何事情再说。
“陈少爷,咱俩家素来没有来往,今天登门造访不知有何事情?”何老大朝陈然瞅去。
陈然刚要开口说话,县太爷马上道:“何老大,县衙有个项目要征收您的土地,我就是代表县衙来跟您谈谈。”
何老大暗自吃惊,惊出一身冷汗。
要是县衙看中我的土地,无论如何也得配合。可是,这些土地可是我老何家祖上积攒下的资产,全村老老少少失去了土地可怎么活啊。
县太爷的随从见老爷把县衙的招牌亮出来了,大声说道:“跟您说话的就是当今县令。”
什么?
何老大慌得来不及擦拭额上的冷汗,“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老朽不知是县令大人驾到,罪该万死”,何老大丢掉拐杖,额头磕地,不敢抬头。
一旁的潘金莲吃吃笑了,“何老大,起来吧,县老爷又不是老虎,没那么吓人”。
县太爷见惯了这种场面,默然不语,淡淡盯着何老大表演。
陈然从鼻孔冷哼两声。
古时候的老百姓对衙门里的人害怕到这种地步,可见小说里的某些描写也并不是虚的。只是在什么人面前,这些官人就表演成什么角色而已。
看这个样子,今天就是不带潘金莲过来也会轻易把事情给罢平。不过,陈然还是不想利用官威来强迫人家同意征收土地。
县太爷好像看穿了陈然的心思,“何老大,刚才潘经理说了,我也是人,不是老虎,没必要吓得跪地不起吧”。
见县太爷开口了,何老大颤颤巍巍站起来,双手垂立,站在县太爷跟前。
“何老大,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的,您这个样子,还怎么谈事情?”陈然看不惯何老大胆小怕事。不是说他在上头有人吗?看他这副样子,哪里有人照着他,分明就是个胆小之人嘛。
何老大瞅了瞅陈然,潘金莲过来,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来。
“何老爷,我家少爷确实是找您来商量征收土地的事,您如果这么害怕的话,那我们的事情还真的谈不成了”,潘金莲跟着陈然有一段日子了,当然知道他心中所想。
何老大伸手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请问如何征收法?”
县太爷说道:“陈少爷准备在您那片土地上建座美食城,可能要征收土地,这也是咱县的好事,还望何老大配合”。
“配合,一定配合”,何老大偷偷瞟了一眼县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