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管家陈中还没见少爷回到客栈,于是来镖局接他。
全身酒味的陈然迷迷糊糊,拉着陈中的手,“陈叔,请问潘金莲这个人怎么样?”
管家陈中一愣,少爷怎么突然问这个莫名其妙的话?
听说潘金莲是武大郎的妻子,人长得漂亮,但其人究竟如何,还真的不知道。
“少爷,你?”陈中不知道少爷心里所想,问道。
陈然晃晃脑袋,“陈叔,以后如果潘金莲有金钱方面的事情来找您,请务必经过我的同意”。
陈中欲感到少爷心中藏着事,但不便细问,点点头。
自从老爷把陈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交给他来打点后,他就尽心尽力,精打细算,从没浪费过一个铜板。大的事情,也从没私自作主,每次都有请示过老爷。
少爷可能要做大事情,这个家的铺子越铺越大,自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有很多小事情不再亲历亲为,而是交给信任的人去处理。这也是少爷的意思,他说咱这个家越来越大,事情越来越多,一个人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包揽了。少爷还说要成立个什么制度,一切按照制度来办事,就不会乱套。从少爷的嘴里,知道少爷还是准备把陈家的财政大权交给自己。自己在这个家扮演一个大总管的角色,可以说在陈家,位居高位,一人之下,全家之上。
人都是有私心的,陈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得抓紧实施公司的规章制度。一切按制度来做事情,就不怕有人暗地里搞些小动作。
水清则无鱼。
陈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大的方向还得撑控在自己手里,特别是潘金莲这样的人物,得用制度来约束。她为人聪明,人长得漂亮,而且在公共关系方面有着别人没有的得天独厚的条件。得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陈叔,咱今晚就去收留所凑合一个晚上吧”,陈然醉意蒙蒙,回悦来客栈太远了,现在夜已深,还不如去收留所暂住一晚。
陈中扭头见少爷喝得确实不少,答应一声,驾着马车朝收留所驶去。
回到收留所的潘金莲没想到陈公子会过来,兴奋得亲自下厨去烧热茶。
今天晚上,在镖局,潘金莲多了个心眼,大部分酒偷偷倒掉,所以才不像陈然他们那样个个醉得东倒西歪。见到陈公子来收留所,潘金莲本来没有喝醉,倒觉得自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心总是飘着。
士为知己者死!
潘金莲深知这个机会难得,更加难得的是深得陈公子的器重。
在她心里,有种为了他可以去死的念头。
自从遇上了陈公子,自己的命运悄悄发生了变化。再也不用为三斗米而在左邻右舍的白眼里过日子,在那些个臭男人面前可以伸直腰杆子,堂堂正正做一回人了。
是陈公子给了她做人的尊严,有道是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脸面可比什么都重要,自己这张脸面可是陈公子给的。这一点,潘金莲心里一清二楚。
管家陈中把少爷拉到收留所,交给刘妈,自己去侧厢房休息去了。
这一天下来,陈中忙得不可开交。
从市场买了几匹马回到悦来客栈,还得割些草料来饲养。还好悦来客栈后面的山上长着一片葱绿的碧草,割了好几大捆,足够这些马儿吃一阵子了。
把少爷送到收留所,一切有刘妈料理,就不用他来操心。再说了,照顾人的事情,他一个大老爷们也没法照顾啊。
且说潘金莲烧了一壶势茶端到陈然的厢房,刘妈正在房间打扫卫生。
“嘘”,见潘金莲端来茶叶开水,刘妈把手指放到嘴角,轻轻嘘道。
陈然睡在床头上,浑身酒味。
潘金莲瞅了瞅陈然,把茶叶开水放到茶几上,轻轻退出去,掩上房门。
整个晚上,潘金莲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斗转星移,第二天,收留所竟然来了一位贵客。
你们猜猜是谁。
不用猜了,肯定是咱们的父母官。
县太爷清晨醒来,想起昨晚在酒桌上答应陈公子的事情,于是便命人写好文书,盖上县衙大印。城门外空地的土地使用权轻易的交给了陈公子。他打听到陈公子在城里有家收留所,便亲自带着文书找来了。
令陈然想不到的事,县太爷竟然把这事挂在心上,一点都没耽搁,亲自把拟好的文书带来。高兴的画押签字,在法律上,城门口那片空地就算是租给了陈然。
“陈公子,赶早不如赶巧,今天我刚好有空,不如去何老大那,跟他谈谈征收土地的事情”,县太爷道。
县太爷穿着便服,身边只带一个随从。
陈然还以为要好一阵子才会去跟何老大谈收购土地的事宜,没想到县太爷比自己还要着急。
“刘妈,去叫潘经理准备一下,等下出发去何老大家”,收留所客厅里,陈然对刘妈道。
“少爷,潘经理是谁?”刘妈没听清,盯着陈然,迷惑的问。
县太爷喝着茶,微笑不已。
刘妈不知跟前坐着的是县太爷,只是觉得他好像很有架势,与众不同。要是让她知道跟前坐着的是县太爷,还不把她吓得半死,哪还有心思问少爷潘经理是谁。
陈然恍然大悟,拍拍脑袋,朝县太爷尴尬一笑,“您看我这记性,忘记刘妈不知道这些新鲜名词”。
刘妈在少爷面前渐渐变得很随便,附合着他的话,“就是嘛,少爷老整些听不懂的词,好显罢有大学问似的。”
县太爷听了,开心一笑,“陈公子,你这些新名词都是从哪儿整来的?四书五经里可从来没记载过”。
要论四书五经,县太爷可是倒背如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考取功名,为政一方。
陈公子微微笑道:“献丑了,都是我瞎编的。”
“瞎编的?这可不得了,你瞎编的都能用一个名词把某个行业总结了出来,那如果稍加深思,不是取的名字更加生动形象?”县太爷不失时机称赞陈然。
刘妈望望这个,瞅瞅那个,“少爷,请问潘经理是谁?”
“哈哈”,县太爷哈哈大笑。
“刘妈,潘经理就是潘金莲,以后在外人面前按职务称呼她”,陈然朝刘妈笑道。
刘妈瞅一眼陈然,摸摸脑袋,转过身子,朝门外走去,嘴里不停的嘀咕,“潘金莲什么时候改名了?”
她哪里知道,这是少爷给潘金莲取的职务名称。
听刘妈说要自己准备一下,等会去何老大家,还说客厅坐着一位客人跟少爷有说有笑,看样子像是有身份的人。潘金莲一听,我的妈啊,这不就是县太爷嘛。他怎么亲自来收留所了。
昨天夜里,潘金莲虽然不停的劝酒,心里也不知道害怕县太爷。但过了一夜,听说县太爷来了,还是很紧张,赶紧收拾馁当,把迎儿交给刘妈,迈着三寸金莲款款来到客厅。
“小女子不知县老爷大驾光临,这厢赔礼了”,跨进客厅,抬眼一看,还真是堂堂的县太爷坐在陈公子对面,慌得赶紧行万福大礼。
县太爷瞅了瞅像一股风飘进来的潘金莲,微笑制止道:“免礼,免礼,这可是在你们家,没有外人,就不用这些礼节了”。
潘金莲当然知道这是县太爷说着玩的,当不得真,还是款款道下万福。
县太爷高兴不已,笑问道:“潘经理如果准备好了,这就出发怎么样?”
“小女子随时恭候”,潘金莲道完万福大礼,落落大方道。
刘妈刚好进来,见潘金莲朝客人行万福大礼,嘴上称呼“县老爷”,吓得全身冒出冷汗。
“县老爷,刚才是老身不知,多有得罪”,刘妈这辈子哪见过这么大的官,吓得一下跪在地上,头磕地。
陈然眉头微皱,一脸不高兴。
县太爷哪能跟个下人一般见识,“不知者不为罪,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