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庄后山林子的草坪,李安邦醉后竟然睡在了地上。
李思思把爷爷摇醒,“爷爷,陈公子请您重出江湖。”
“什么?”李安邦迷迷糊糊,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没听清孙女说的是什么。
“爷爷,姐夫过来要请您回镖局”,大宝把嘴靠近李安邦耳根前,大声道。
李安邦不相信似的,盯着陈然。
“臭皮囊,这是真的吗?”李安邦见陈然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揉揉眼睛。
“前辈,请问您愿意吗?”陈然微笑着轻轻点头,肯求李安邦的意见。
李家庄,在附近是独户独院。离最近的居民也有半里路远。家里的土地,全都租给李姓百姓去种,自己从不参加劳动。平日里没事不是练拳就是去山里转转,很少跟租户聊天。以前,李思思在家,还感觉到乐趣无穷。可是,自从孙女离家去了陈家大院,非常孤独。他不像老伴,喜欢去地里跟租户聊家常。所以,时间长了,就非常寂寞难受。
自从进了俊玉镖局,他倒是渐渐喜欢上了走镖的日子。
除了押镖,还可以跟年轻的镖师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生活得非常惬意。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富。
由于易俊生一时贪念,酿成无法弥补的灾难。
情感上一时受不了,便悄悄回到李家庄。
他以为回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哪知道更加怀念走镖的日子。
天不遂人愿,只有独自喝闷酒解愁。这不,又喝多了,醉倒在地上。
听陈然说要请他重回镖局,李安邦酒醒了,疑惑的盯着他,问道:“臭皮囊,易总镖头不是失踪了吗?是不是他已经回来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李思思还扶着爷爷,怕他一不小心被石头绊倒。
李安邦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味,走起路来,东倒西歪。
“还没有,不过没关系,咱们还是举着俊玉镖局的旗帜”,陈然瞅了一眼浑身散发酒味的李安邦,喉咙不由自主“咕咚”响一下。
会不会是酒隐犯了?
陈然对米酒非常敏锐,只要闻到酒精的味道,就想要喝几口。
但是,现在的他只能把这种念想压在肚子里。
酒喝多了伤肝。
“易总镖头不在,还打着他的旗号,可以吗?”李安邦总觉得不太妥当。
“没关系,镖局的主人还是易俊生,我们只是替他经营而已。只要他回来,随时把镖局还给他就是。另外,玉姐也算是镖局的合法继承人,她如果回来了,也可以把镖局交还”,陈然道。
李安邦仔细一想,觉得臭皮囊的说法没毛病。
“可是,易总镖头不在,总觉得很多事情做起来不方便”,李安邦虽然觉得陈然的话没毛病,但还是觉得别扭。
“前辈,凡是走镖的事情,您说了算。当然了,有关镖局生意上的事情,我另有安排。您只负责走镖,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操心”,陈然把李安邦此次复出的主要责任理清,让李安邦做到心中有数。
“那行,絮我冒昧问一句,待遇是不是按以前的规矩”,李安邦考虑的是还有没有酒喝,有没有肉吃。这可是主要的,一旦离开酒肉,浑身没劲。
陈然笑道:“前悲,放心好了,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
“好,成交”,李安邦很爽快,满口答应。
大宝跟李思思非常高兴,这样的话,爷爷又有了奔头,不会整天无所事事,感觉到心灵的虚空。
李思思奶奶回来,见到久别的孙女,那份欣喜自然不言而喻,特别是还带回了孙郎,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陈然他们在李家庄的待遇自不必说,当然不可能像上次那样。
俊玉镖局出了事后,刘妈就留在镖局帮忙打扫。
每天没事,她就把镖局的大门大开,希望出现奇迹,小玉突然出现。可是,一天天过去了,小玉就是不见踪影,也没有看见她。甚至连易俊生也不知去了哪里,好像他们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似的。
镖局左邻右舍的院子,全都空起来,没人敢住。
街道,显得异常冷清。
在未出事之前,可谓是车水马龙,不断有人来镖局谈生意,也不断有货物拉到镖局。
出事之后,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
没人敢来这条街道。
稍远一点的街坊,也全都搬走了,吓得不敢住下来。
想想都可怕,凡是跟镖局相邻的人家,全家都死了,可以说是灭了全家。这样的惨剧,谁不悲伤,谁又不害怕?
整条街,只有刘妈孤独的身影荡来荡去。
除了打扫镖局,还要回收留所去。
两地之间,来回往复。
时间久了,也不见奇迹出现,刘妈的心越来越感到寂寞。
每当想起小玉,老泪就不由得从眼角流。
有一天,刘妈还是像往常一样打扫院子,突然听到大门“吱啊”一声响。
惊喜,立马在刘妈脑海里显现。
“小玉”,刘妈高兴得手中的扫把掉到地上。可是,转过身子,却空空如也。原来,是一阵风把打开的大门吹得关上了。
“唉!”刘妈痴呆的盯着已经关上的大门,失落感涌上心头。
可怜的小玉啊,你究竟在哪里?
眼瞅着秋天就要到了,天气也转凉了,你到哪里去找衣服穿呢?
小玉啊,我可怜的小玉。
回来吧,回来跟我作伴吧。
没有看见小玉现身,刘妈捡起扫把,低头,默默的扫地。
不知什么时候,又听到一声“吱啊”声。
刘妈还以为又是风把门撞响了,也没有抬头,依旧扫着地。
“刘妈”,似曾相识的声音随着大门启开的声音传过来。
“小玉,真是你吗?”刘妈不相信似自己的眼睛,高兴的朝来人奔过去。
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
在小玉身后,跟着一个跟刘妈差不多年纪的老妇人。老妇人旁边站着一个好像在哪里见过的老头子。
“刘妈,我是欧阳小倩”,欧阳小倩听到刘妈叫小玉,鼻子一酸。
欧阳小倩?
刘妈仔细一瞧,还真是少夫人。
陈然过来,拉着刘妈的手,“刘妈,他们是小倩的爸妈”,陈然指着欧阳西来跟岳母,向刘妈介绍。
怪不得眼熟,不是在过年的时候,他们来陈家大院小住过几日吗。
刘妈赶紧以仆人的身份朝少爷的岳父岳母行万福大礼。
“刘妈好”,丫鬟小梅机灵无比,提着行李,朝刘妈问好。
“小玉,你真的回来了?”刘妈眼花了,又错把小梅认作小玉。
欧阳小倩的干爹干妈在来镖局之前就听说了之前的事情,见刘妈对小玉如此情怀,鼻子不由得一酸。
李安邦从小梅身后走出来,对刘妈道:“刘妈,以后您有伴了”。
对小玉思念心切,刘妈连续两次认错了人,知道自己还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朝李安邦瞅去,“李老头,您怎么又回来了?”
“刘妈,前辈回来是要把俊玉镖局重新开业”,欧阳小倩伸出手来搀扶刘妈。
刘妈吓得不轻,要知道,她可是陈家的一个老妈子而已,也就是陈家的下人,哪敢让少夫人来扶。赶紧把欧阳小倩伸过来的手轻轻推开,退后几步。
“刘妈,以后您还是留在收留所,我跟小倩可能要搬过去住。镖局的事情,就交给我岳父岳母来打理。对了,镖局的杂事有小梅”,陈然当然知道刘妈留在镖局的心思是什么,安慰道:“玉姐吉人自有天相,她如果回来了,小梅马上告诉您。”
“小梅?”刘妈知道少爷是干大事的人,这些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只是眼前的小梅认识小玉吗?知道小玉长什么样子吗?
“刘妈,您放心好了,小玉姐去年跟小姐姑父去过我们那里,我跟她可好哩”,小梅一眼看穿了刘妈的心思,忙道。
小梅的聪明灵活,令刘妈好像看到了另一个小玉,不由朝她多瞅了两眼。
陈然还以为刘妈不相信小梅的话,说道:“刘妈,我跟小倩结婚的时候,与玉姐一起去过小倩家,她们熟悉得很。”
“刘妈,我肚子饿了,有没有好吃的”,欧阳小倩见刘妈还沉浸在对小玉的念想中,故意说肚子饿了,转移刘妈的注意力。
刘妈茫然。
小梅一见,马上道:“刘妈,告诉我厨房在哪,我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