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忘化:
见信安。
我们坐在活动场上聊天的时候,聊到了我们所依靠的太阳,这让我想起了九彩纱的传说。
九彩纱,是常安神话中女帝用来修补天上窟窿的云纱。传说中北冥之魃与南冥之鬿是常安南北两大巨兽,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架,最后把天给捅出了一个大窟窿。
女帝训斥了魃与鬿,向风神借了一彩、向雨神借了一彩、向雷神借了一彩、向电神借了一彩、向云神借了一彩、向梦神借了一彩、向江神借了一彩、向山神借了一彩、向灵神借了一彩,制成了九彩纱来盖住了天上的窟窿。
在天上被捅出一个大窟窿之前,常安大地上是没有太阳的。九彩纱盖住了窟窿,却将窟窿外的火光透了进来,从此天空便也就有了太阳。
无独有偶,车溟樾说背港神话中也有一个与九彩相关的传说。只不过背港里的九彩,成了一块金属质地的三角锥石,石头带来的不是太阳,而是一种神秘的信仰力量——
天地初开的时候,地球的北极覆盖冰原,冰雪子民在冰原上兴建城市。
一个巨大的陨石降落在地球上,将冰原砸碎。可是这个陨石也在掀起滔天巨浪的同时沉寂在了极地深海之中。冰原上的城市被陨石毁了大半,但是这时他们在裂开的冰面边缘发现漂浮着一些堆积起来的陨石碎块。
他们将碎块收集起来,在碎块里发现了一些外来金属。于是他们锻造了那些金属制成了九彩锥石,并祈求九彩锥赐与他们控制时空的力量。
过分强大的力量都是亦正亦邪的,他们滥用力量导致城市冰封,然后四分五裂成了连绵不断的厚重的冰山。
幸存的人们逃离了极地,重建了背港。他们吸取教训,为了避免后世重蹈覆辙便将九彩锥石毁灭,由于九彩锥石质地坚硬,幸存的人们集结起来,花了九九八十一天才将九彩锥石销毁,可是是否真的被摧毁,谁又知道真相呢?
那庞然陨石,还沉寂在北极极地深海海底。
车溟樾说背港人,都是冰雪的子民。一些街头巷尾,那些用棕麻色制成的画着神秘图腾的流动帐篷里说不定还有当初幸存者的后代,他们是古老部落的传承下来的祭司。这种野蛮文化,说不定并不野蛮,未知的力量远比科学要强大,能够轻而易举地摧毁一个人的精神力。
那个神秘图腾,有人说是为了祭奠已经死去的九彩锥石。虽然强大到不得不摧毁,到九彩锥石的力量毕竟让冰雪子民曾有过盛极一时的繁华与权威。
到后来,背港传出过阿珂兹湖水怪传闻的时候,人们还会觉得这是来自北极极地深海陨石里孵化出来的外来生物。
说起阿珂兹湖水怪,车溟樾看过一部水怪的电影。主角是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金色卷发,碧蓝双眼,脸颊两边跳跃着可爱的浅浅雀斑,出生的时候休克了许久,救回来之后造成了一定后遗症,他有轻微的哮喘,很容易生病。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男孩已经不像刚出生那样柔弱,因为他每一次生病,都会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健壮,十二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健康得不需要再生病调节,于是他的生病开始给他灌输奇特的天赋。
冷静的理性使得他比同龄人更加明辨事理,他发现自己可以凌空立于水面上,可以召唤湖里的生物之后,甚至能不动声色地隐藏好自己的天赋。
而是选择一个宁静的秋日午后,一个人来到无人区金黄的树林深处,面对比天空蓝色更加深沉的湖泊,尝试着所有他获得了的天赋,直到他成功从那片湖水中召唤出一头绿色的水怪。
男孩坐在水怪的头上在湖面上驰骋,他随着水怪进入那片湖泊之后,仿佛他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无边的湖水,没有会约束水怪发挥的落叶满地的湖岸,只有远处水平线上蓝色的太阳,将整片湖水都染成了晶蓝色。
大湖里不止一头水怪,它们也分了战队,也分了敌方和我方,或者说亲和派和残暴派,一派信奉与世间万物和平共处,一派主张天下独尊、万物皆是口中之食。
围攻过来的残暴派闻到了男孩身上人肉香味,纷纷张口想要吃掉男孩。
男孩控制着湖水,附在自己周身,形成了坚固的战袍。他手拿船锚作为自己的武器,将其拴在一条铁锁链的一端,形似流星锤。他拿着铁索一端,将船锚甩了起来,立于水怪头顶,睥睨着不远处充满攻击性的水怪。
船锚尖锐的角能划破水怪的皮肤,屡试不爽。一场激斗之后,湖面重归平静,亲和派水怪带着男孩在湖面上玩耍了一个下午,依依不舍地将男孩送回了湖岸。
男孩回到岸上,手中握着那个沉甸甸的铁船锚,将它藏在了一棵树下的落叶堆中。
车溟樾说,他最喜欢电影结束时放的一个没有后续的彩蛋——很多年之后,那个铁船锚一直陪伴着男孩,男孩的朋友问起的时候,男孩就说,这是深蓝与金黄色的力量。
第一百二十一封信,车溟樾刚刚和我们说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十三就捂住嘴疯癫般笑起来,连双手都无法挡住她疯狂上扬的嘴角,直到我看到活动场的另一端,穿着金黄色卫衣的舒若叶正在和穿着深蓝色夹克的樱田共谷聊天,我便明白了一切。
问候老哥,问候嫂嫂,问候喜帝,今天是十三感到万分开心的一天。
苏缨♠
2019年12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