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苏络老哥:
敬安。
风将黑暗吹开,我的胳膊被冻僵了,双腿像是经过了什么剧烈运动、堆积了大量乳酸,一阵阵痛,每一步都要提着我疼痛的肋骨才能迈开我虚浮的脚步。
山石是浑然天成的白色,风霜和太阳交相辉映,晴雪耀眼。
大抵是从这里开始的,我看见了阿道夫说的致命弯道。
红色的校车在白色的厚雪地上开着,压过两条灰黄色的车辙,从宽敞无人的大道开入了山区,黑色凌乱的枝桠划过车窗,像是有人拼命敲打着车窗。
这是一片墓园,但这是唯一可以通往山上的路。墓碑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码得整整齐齐,头顶着一层厚厚的雪,死寂地站在路边。
这惨白的场景使得树枝摩挲的声音更加像是有人在呼救,祈求有人带他脱离这阴风阵阵的墓园。
车内温度和车外温度相差很大,于是车窗上起了雾,坐在车上的孩子们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逐一清醒,坐在车厢最后一排靠窗的女孩穿着红色黑色互搭的礼裙,端庄地坐着,一直没睡。
她带着不详的黑色头纱,画着哥特风的浓妆,手指在起雾的车窗上擦过一道窗口,让自己能看见外面的情形,比起其他孩子,成熟而阴暗得像个五十岁的童颜巫妖。
她的气质很符合红车校车驶过的墓园的黑暗气场,仿佛她就是要前往这个墓园、悼念她的朋友,因此才坐上这趟便车。
她身边的孩子依旧昏昏欲睡,车微微颠簸,将那个孩子的头靠向了她,试探着,就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猎杀从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浓烈血腥味开始。
当孩子们发现异常的时候,校车司机的头已经不见多时。血溅满了整个驾驶座,而无头的司机还端端正正地提胸收腹,背靠座椅靠背,手搭在方向盘上。
一封黑色的信被最先清醒过来、也最先冷静下来的班长拆开,所有的孩子都开始躁动不安。
他们有人大胆地尝试将车停下,但每个尝试的孩子都失败了。车进入无法停下的自动驾驶状态,开过了墓园,向弯曲的山路驶去。
车厢里面的人开始像之前树枝在外面拍打校车车窗一样,在车厢内拍打车窗,车上一片鬼哭狼嚎。
可只有倒在哥特女孩肩膀上的那个女孩依旧没有醒。校车行驶速度不急不缓,当班长念完黑色信纸上的内容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在没有弄清比赛规则前,没有一人敢贸然行动。
坐在睡着女孩身边的,是一个寸头男孩,他不安地拍着那个女孩的肩膀,想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这样诡异的幻境下还能睡着,这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女孩怎么也推不醒,反而身体毫无支撑一般摔在了地上。
“班长!”察觉到不太妙的男孩跑到班长身边,将女孩的情况报告给班长,全程似乎完全忽略了那个哥特女孩,就好像哥特女孩并没有出现在过这个车厢上。
“是你干的吗?”直到班长走到车厢末端,抱起倒在地上的女孩,警惕地问哥特女孩,我才确定这个女孩不是只有我的视野可以看到。
哥特女孩转过头。
冷若冰霜。
她背后仿佛隐藏着无数个个神秘的故事。像死神,像女巫,像告死鸟。
第一百一十九封信,幸好这一切只是我的幻境,还没有真切发生在我身上,我这种战五渣可能第一下就GameOver了。
问候嫂嫂,问候忘化,问候喜帝,忘了说了,那个幸存下来的齐刘海,就是梦境中的我。
苏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