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封信
巫马笑笑2020-06-18 16:341,893

  亲爱的苏络老哥:

  小年快乐~

  我们的小年夜派对从昨天晚上九点开始一直持续到了今天凌晨三点。

  杨轻牙也会参加这个聚会说实话我挺惊讶的,即便高岭之花全程没说一句话,没露过一个别的表情。

  她的四周阴森森的,但大家并没有当她不存在;顺其自然地往她面前摆个苹果,放盆小饼干,杨轻牙也来者不拒,这种氛围竟然也和谐得紧。

  十三是他们中最具典型代表的形象,害怕杨轻牙害怕得一提到这个名字都会手抖,但给杨轻牙递个橘子又轻松得像给我递的一样。

  大概是因为我把咖啡当水喝了,所以到了三点我都异常兴奋,根本睡不着;以至于我还跑到布鲁戈大楼水箱顶上吹了两个小时的冷风,一直待到食堂开始做早餐。

  虽说是冷风,但安努恩的恒温还是没有登戈塔上的风冷,能让我看到久违的锈红色,也不至于冷得胃疼。

  也许是因为我的体质增强了的缘故,也许我身上披着的幽灵的风衣。

  我坐在那里,就像坐在一个车站里,来来往往就是一个小小的社会。

  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有老人,有面善的有凶相的,有捂着嘴因为开心的事情而偷笑的,也有无可奈何的。天一亮,车站就站满了人,车站小,流动量大。

  我喜欢天马行空来忘却这拥挤的车站,想象着一个拎着雨伞的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走进人群里来,但谁也没有在乎他;他的长发被打湿,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但还是没有人理他,因为大家都太忙了。

  他们忙着挤进车站,然后忙着聊天,忙着等公交,忙着无聊,忙得无法给我一个好奇的空间。天晴着,人也很多,下雨着,每个人头上多了把伞,车站便更挤了。

  那个诡异的男人打开了他的长柄伞,掏出一把亮晃晃的刀子,车站的人来来往往流动着,人蜂拥到一起,从车站的这边挤到另一边,刀子在每个人面前晃过,没没有一个人引起恐慌。

  男人从一开始的狠厉开始变得有些迷茫,他想看到人们惊恐的表情,但每个人脸色都是麻木与空洞。

  我站起身,想那个男人走过去:“你放弃吧,这里没有人会看见你。”

  “那你呢?你为什么能看见我?”

  “因为我的心脏不是自己的。它可以永生,就算我也死去,这颗心脏却还可以跳动。

  但是这里所有人都没有了心脏,他们不会为任何事而跳动。”

  大家从四面八方赶来,在这个中转站里等着,等着自己的公交到来,三四五人等到了相同的公交,便心满意足地排着队离开了。人生转折点就像这个小站,我们匆匆忙忙赶来,为了赶上自己的生活。

  男人收回了自己的长柄伞,跟在我身边。我虽然没懂他想干嘛,但是我再返回去的时候,我坐过的座位已经被别人坐了。

  “对不起。”男人在我身后道歉。

  “为什么?”我笑着问他。

  “你从夜晚就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为了站起身来提醒我才失去了它。”

  我表示并不在意,因为夜晚降临得也很快,拥挤的车站随时可以清闲下来。

  我还能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

  “我坐在这里好多年了。我看白天的人群,看夜晚的孤魂,看雨天,看陌生又奇怪的人。”

  这个宽松的通道,于我而言,从来不存在拥挤的时候,因为我可以穿过人群,看向远处的沧海。

  “你看着那片海,是因为你来自那里吗?”男人问我。

  我点头了吗?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是沧海里的尘埃,打湿了就没了。卑微到遗忘。

  尘埃很小,能充满于宇宙,能去到大海去不到的地方,能在风云混涌中漂泊,能任意停栖在任何地方,却唯有不能停在海中。

  我们人不过是沧海里的一尘埃。是沧海一物,却不能靠近沧海。

  “就像我呆在这个车站里,但我也是车站的旁观者。”

  人是迷惘的,他来自心灵净土,却再也回不去了。

  不然会埋没、会消散、会痛苦、会沉弱。人注定不能回去的。

  我对男人说:“也许你之前也是行色匆匆中的一员,只是现在,你成了一把刀。”但是我转身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

  他走了,像尘埃一样来过,又消失了。

  谁不悟得自己卑微像颗尘埃,却固执地心守宁静,没有离开繁纷世界,躲入沧海,只是心中假想一片沧海,放空自已听得万般浪音安宁立世。大限已至,他们自会重新落入沧海,洗涣重生。一生已尽自会归于完美的沧海。

  沧海没有尘埃,就不是沧海。

  车站没有了聆听者,还给谁讲故事呢?

  我的思绪回到水箱顶上,底下的跳蚤们比我想象中活跃,在一处路灯底下,我看到了穿着白色衬衫的杨轻牙,我其实并没有看清楚脸,不过那个被缩小了许多倍的轮廓一定是她。

  她的脸朝向这边,我想她也应该在看我。

  第一百五十封信,晚七点二十六。

  问候嫂嫂,问候忘化,问候喜帝,一片叶子落下来,整个世界便安静了。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苏缨♠

  2020年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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